樂樂文學網 > 諸天養老從火紅年代開始 > 259.好友反目
  時間進入七二年。

  岳文軒剛進石庫門就聽到了一個消息,已經下鄉三年的謝志明,終于回來探親了。

  聽到這個消息,岳文軒挺驚訝的,在這三年里,一直極力表現,想要爭取一個大學生目標的謝志明竟然舍得回來了,還真是挺稀奇。

  他和謝志明、邊文邦是發小,他們二人能夠去東山省插隊,也是他建議和幫助的結果。二人下鄉之后也一直沒有斷了和他的書信來往,所以岳文軒對于這兩位發小的情況一直都很清楚。

  一個月前,他還和這兩位發小通過一封信,謝志明在信里說他爭取大學生名額的事情已經有了一點眉目。

  在這個關鍵時刻,謝志明突然回家探親,他覺得很可能是事情已經有了著落。

  要么是謝志明已經拿下了這個大學生名額,要么就是徹底沒有希望,謝志明已經放棄。

  上了二樓,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亭子間,準備去看望一下這位多年未見的發小。

  一進門,他沒有看到謝志明,反而看到謝家阿姨正在落淚。

  謝家阿姨迅速的把眼淚擦干,岳文軒也裝作沒看到,笑著問道:

  “我聽說志明回來了,在家嗎?”

  “在家呢。”答復一聲,謝家阿姨大聲喊,“志明,文軒來看你了。”

  謝志明打著赤膊,光著腳從屋里跑出來,看到岳文軒,一臉笑容的說道:

  “我都回來三天了,你要是再不回家,我就準備去你的宿舍找你了。”

  說著,便拉著岳文軒進了屋。

  一邊走,岳文軒一邊說道:“你回家探親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說提前來信告訴我一聲,不然的話,我早就在家里等你了。”

  嘆了口氣,謝志明說道:“我本來是準備等事情有了結果,馬上給你寫信報喜的,誰知道事情沒成,那我就不好意思寫信通知你了。”

  岳文軒知道謝志明的虛榮心比較重,什么事情都要攀比。

  他現在的工作雖然讓人羨慕,工資也高,但畢竟不是大學生,如果謝志明成了工農兵大學生,至少在學歷這方面勝他一籌。

  結果事情沒成,謝志明的心里邊肯定免不了失落。

  “一個月前接到你的來信,我感覺你對拿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基本上已經是十拿九穩,怎么又生變故了?”

  謝志明早就等著岳文軒詢問這件事兒,好對他控訴一番,馬上露出一副憤恨的神情,說道:

  “也怪我自己沒有一點提防心理,以為是好兄弟,就沒有做防備,沒想到為了一個大學生的名額,好兄弟竟然也會背后下黑手!”

  “你指的是文邦?他那個老實巴交的性子,又跟你是發小,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對于謝志明的一面之詞,岳文軒并不相信。

  “他老實,那你知道現在的那個大學生名額落到誰的手里了嗎?”謝志明譏笑道。

  “不會是落到文邦的手里了吧?”

  “沒錯,就是落到他的手中了。

  那可是大學生名額!

  我們整個公社,今年就只有這么兩個名額。

  多少人千方百計的想要爭取到手,最后卻落到他手里一個,你說邊文邦要是老實人,他能拿到嗎?”

  這么稀罕的大學生名額,沒點能力,沒點關系,當然不可能拿到。

  要想拿下大學生名額,不但要看誰的表現好,更要看誰的關系硬,在無數人想要爭取的前提下,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邊文邦有拿下大學生名額的能力,岳文軒并不覺得意外,但他竟然還能經營出這樣一份硬關系,就讓他想不到了。

  上學的時候,邊文邦雖然不是最聰明的那幾個,但卻是最用功的幾人之一,學習成績一直都不錯。

  而且他身上有一股鉆研的狠勁,一旦下定決心想要把一件事情做成,那就會全力以赴的去做。

  以岳文軒對邊文邦的了解,他能拿下這個大學生名額,一定是為集體做出了比較突出的貢獻,才能爭取到競爭的機會。

  但就算如此,一般來說,想要在無數的競爭對手當中勝出,背后肯定也要有比較硬的關系才行。

  至于邊文邦是如何打通這個環節的,那他就猜不到了。

  岳文軒對于謝志明和邊文邦的觀感早就已經根深蒂固,在他的心中,邊文邦遠比謝志明的分量更重,他只能敷衍道:

  “文邦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吧,咱仨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你和他關系這么好,同住一個宿舍,同在一個鍋里吃飯,他怎么可能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情呢,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謝志明趕在邊文邦之前請假回家,就是想要先入為主的在岳文軒的面前控訴邊文邦一番。

  最好能讓岳文軒和他同仇敵愾,以后徹底和邊文邦劃清界限,不再和他有什么來往。

  最次也要讓岳文軒對邊文邦生出隔閡,慢慢的疏遠他,務必要讓岳文軒最好的朋友只有他謝志明一個人。

  當然了,這些并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的最終目的是想讓岳文軒給他介紹一份工作。

  他已經受夠了農村那日復一日的繁重農活,他現在只想回城!

  二姐謝美娟就是在岳文軒的幫助下才轉插到近郊,邊家老二更是在他的幫助下,成功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

  作為岳文軒最好的朋友之一,岳文軒給他介紹一份城里的正式工作,難道不應該嗎?

  可惜岳文軒自從高中畢業之后就越來越精明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大腦沖動的好發小,以前那么看重兄弟義氣的人,竟然也變得越來越市儈了。

  想要讓岳文軒心甘情愿的給他介紹一份城里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能在金錢和利益上打動岳文軒,畢竟他沒有,他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兩人之間這么多年建立起來的兄弟感情了。

  但他心里更清楚,兄弟感情也有用光的時候,就像是邊文邦那個老實頭,這兩年里對他一再的讓步,可這一次還是把他的大學生名額給搶走了。

  所以,這一次他要吸取教訓,務必要讓岳文軒在見到邊文邦之前,對他生出同情之心,在探親的這段時間里,幫他把工作的事情落實下來。

  他當面對岳文軒控訴邊文邦,如今邊文邦還不在身邊,岳文軒都覺得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要是邊文邦出現,想要達成目的,肯定更難。

  邊文邦辦完手續之后也要回家探親,他頂多也就能給自己爭取十來天的時間。

  十來天的時間,要想說服岳文軒給他安排工作,難度很大,他的計劃必須得加緊進行。

  他做出一副失落且傷心的樣子,傷感的說道:

  “以前我一直覺得咱們三人的友情堅如磐石,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會發生改變。

  真沒想到,一個大學生名額竟然成了試金石,在我眼中堅如磐石的友情,竟然比不上一個上大學的機會。”

  岳文軒當然不會順著他的意思說話,“聽你話里的意思,大學生名額給了文邦是嗎?

  至少肥水沒流到外人田里,我覺得你們兩個無論誰拿到了這個大學生名額,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謝志明有點尷尬,神情很是錯愕,岳文軒的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難道岳文軒不應該問一問,邊文邦到底用了哪些卑鄙手段,才從他手里把這個大學生名額給搶走的嗎?

  岳文軒不按常理出牌,謝志明只能自己接著往下講述:

  “要是公平競爭,這個大學生名字落到他手里,我當然不會有任何怨言,甚至會替他高興。

  就像你說的,畢竟肥水沒有流到外人的田里,文邦能拿到這個名額,就跟我拿到一樣,沒什么區別。

  甚至他要是提前跟我說一聲,想要爭取這個大學生名額,我直接讓給他就好了。

  只要他說一聲,我可以放棄這次機會,把這次機會留給他。”

  謝志明突然提高了聲調,“但他是怎么做的?

  上面的領導已經確定把這個名額給我,他竟然不聲不響的到領導那里告我的黑狀,為了拿下這個名額,甚至不惜對我栽贓陷害!

  這是兄弟該干的事情嗎?

  為了這么一點利益,就在背后插我一刀,這樣的好兄弟,我是不敢要了。

  出發之前,莪就已經跟他當面說清楚,以后我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他走他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以前的兄弟感情一刀兩斷,此后就是陌生人!”

  “以前文邦那么重視兄弟友情,怎么幾年沒見竟然能干出這種事情來,我簡直無法相信。

  都說人心易變,但我一直覺得咱們三個發小之間的感情最為真摯,無論什么時候都能經得住考驗。

  萬萬沒想到,你們兩個剛剛下鄉這么幾年時間,就因為一個大學生名額成了陌路。

  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就此成為陌路,實在是讓人惋惜。”

  岳文軒總算正常了一回,說的都是公道話,謝志明繼續痛訴:

  “我這回真是被邊文邦給傷到了,原本一顆滾燙的心,現在變得冰哇涼。

  一個大學生名額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沒有就沒有,難道不去讀大學,就活不下去了嗎?

  我在意的是邊文邦的態度。為了一個大學生名額,他就在背后告我的黑狀,可能是我這個人太重感情了,我實在是無法接受這種背叛。”

  謝家住的亭子間本來就很小,劃分隔間之后,每一個小隔間的面積就更小了。

  謝志明回來之后和他大哥住在一個隔間里,兩人睡上下鋪,這么小的隔間放下一張單人床,幾乎就沒有剩余空間。

  岳文軒在這個小隔間里待的時間久了,覺得有點喘不上氣來,感覺很是憋悶,便說道:

  “志明,你剛回來,我怎么也得給你接風洗塵,今天晚上這頓飯,我請你去飯店吃。

  時間不早了,你收拾收拾,有什么話,咱們去飯店邊吃邊說。”

  岳文軒愿意請他去飯店吃飯,謝志明當然高興,爽快地答應下來。

  先是回家打了一個招呼,岳文軒和謝志明向飯店走去。

  兩個人步行出發,岳文軒就近找了一個看上去還算干凈的小飯店,領著謝志明走了進去。

  鄉下的生活就算條件好,肯定也就是勉強能吃飽,岳文軒不缺錢和票,點了四個菜,其中有三道都是硬菜,足夠謝志明大吃一頓了。

  飯菜端上桌,謝志明兩眼冒光。

  面對著滿桌的美味佳肴,他已經沒有了對岳文軒繼續傾訴的欲望,準備先填飽肚子,再慢慢給邊文邦上眼藥。

  岳文軒點了一瓶竹葉青酒,喝完一杯酒,他主動說道:

  “很久沒有吃到咱們本地的紅燒肉和咸水鴨了吧?

  今天這頓飯是專門為你接風洗塵,你多吃點,敞開肚皮,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這幾年下鄉,倒是勉強能吃飽,但很少能吃到肉,看到肉就饞的不行。

  尤其是咱們本地的紅燒肉和咸水鴨,這都是我的最愛。

  回來這幾天,一直想著吃這兩道菜,今天終于算是如愿了。”

  接下來,二人邊吃邊喝,謝志明也不再苦大仇深的控訴邊文邦的不是。

  這么好的氣氛,最適合回憶一些兒時的趣事。

  每當說起兩人共同經歷的一件件小事,總是會笑聲不斷,兩人仿佛又回到了兒時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

  一直等到填飽了肚子,謝志明這才慢慢講述這幾年下鄉的經歷。

  “剛下鄉那一年,過得最苦,主要是各方面的不適應,再加上體力也跟不上,每天都覺得非常累,真的是讓人度日如年。

  我體格還好,還能堅持,邊文邦的身體素質比我還差,我擔心他堅持不住,就暗地里給支書送了點禮,把他調到了果樹隊。

  果樹隊的工作就要輕松很多,基本上沒有什么重體力活,邊文邦在果樹隊倒是混得如魚得水。

  因為我工作表現好,第二年也調到了果樹隊工作。

  我這個人干一行愛一行,特意到市里的圖書館借了幾本有關果樹種植的圖書,也算是學有所成。

  后來在我的指導下,村里種植的幾種水果獲得了大豐收。

  為了表彰我的功績,村里把大學生的推薦名額給了我。

  可惜,去年公社的大學生名額競爭太激烈,有好幾個競爭對手的后臺都很硬,雖然我的功勞更大,但一點關系都沒有,最后還是沒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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