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陳以寬只能斷尾求生。
能列出這些條件,可謂是誠意滿滿,但即使如此,他內心里的不安,也依然沒有散去絲毫。
面對邵湛凜這種如獵豹般,隱匿身形,靜待時機,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啃得渣都不剩的人物,陳以寬實在摸不清楚他的想法,也沒有任何把握,能在他的手中茍且求生。
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禱自己和公司命不該絕,邵湛凜能善心大發,網開一面。
可惜......
他尚沒來得及等到邵湛凜的回答,一道聲音便率先插了進來:
“琳琳,你沒事吧!怎么蹲在地上,還哭得這般傷心?”
說話的人正是以外婆病重為由,請假多天。
實則跑去陳以寬出差的地方,同他一塊廝混的曹越。
得知江暖棠下午就銷假回公司,并且唐艾琳打算借下班時候,在集團門口圍堵江暖棠,把事情鬧大,讓她下不來臺,曹越連和陳以寬耳鬢廝磨多溫存一會的時間都沒有。
直接便搭車回公司,剛一下車,便看到集團門口,滿滿當當的圍觀人群。
曹越勾起唇角,在心里偷樂了一下。
以為這回江暖棠插翅難飛。
沒想走進了以后,卻看到唐艾琳蹲下地上哭。
面前則是站著的江暖棠,坐輪椅的邵總,以及候在一旁當隱形人的周秘書。
曹越的心里來不及多想,沖著邵總和周秘書點點頭,便匆匆幾步走到唐艾琳身旁,面露急切,語帶關心。
似乎是真的站在她這邊。
殊不知,唐艾琳早就知道了真相,此時她偽裝出來的這些虛假關切,對唐艾琳來說,無異于是在傷口上撒鹽。
但即使如此,唐艾琳也沒有立馬發作,而是抹干眼淚,站起身道:
“我沒事,只是想起過往,情緒有些上頭。”
可不得上頭,一心認定是小三的人,結果是場烏龍。
以為可以依賴信任的好友,到頭來卻是徹頭徹尾的賊。
狼心狗肺!
唐艾琳在心中暗罵了句,面上卻仍粉飾太平。
好不容易,曹越大老遠跑來一趟,她又怎能不給她表現的機會呢?
畢竟比起她,她才更像是那個要將江暖棠踩在腳底,讓她永無翻身之地的人啊!
曹越一聽她說情緒上頭,又掃了眼面色泰然,一臉事不關己的江暖棠,頃刻間心里便有了設想。
于是她語帶試探道:
“是不是談得不愉快?”
頓了下,曹越又接著問:
“她不承認?”
都不是她做的,她能承認才有鬼?
唐艾琳在心中腹誹,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含糊其辭地應了聲:
“嗯。”
隨后話鋒一轉,唐艾琳略顯猶豫道:
“要不這事就算了吧!其實我想了想,為了那樣一個男人,不值當。”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一方面她對陳以寬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爛人,心里早就沒了幻想。
一方面也是存著試探之意,想看曹越聽了以后會作何反應。
要是她在這時候勸她一句,讓她離開陳以寬,別再為這些破事,勞心傷肺,興許她也就不再計較,她從她手中撬了陳以寬的事情。
畢竟要不是她,她也不能這么快看清兩個人,權當交學費了。
在這種矛盾心理的驅使下,唐艾琳有心再放過曹越一馬,可惜她并沒有珍惜。
不僅沒有,甚至看著曹越露出退縮之意,她還自告奮勇,壓低聲嗓對唐艾琳道:
“放心,這事交給我。我保證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
曹越只差沒拍胸脯保證。
“是嗎?”
唐艾琳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卻也只是輕扯了下唇角,不置可否地應了聲后便沒再阻止。
任由曹越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時間太短,曹越事先也沒有和誰通過氣,并不清楚在她來的路上都發生了什么。
還以為沒有人識破她的算盤,轉身走到江暖棠的面前,勾起唇角對著她挑釁地笑了下后,這才將目光落在邵湛凜和周瑾的身上,一臉慶幸地說道:
“邵總,周秘書,既然您們也都在場,那這事就好解決了。”
寒暄過后,曹越沒有片刻耽擱,直接切入主題:
“關于江暖棠人品不好,知三當三,撬了市場部唐艾琳墻角的事情,想來兩位剛才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除了這些以外,其實我手上還握有不少關于她的黑料。
諸如她私生活不檢點,混跡在各種男人間,把各種有錢的男人當跳板。還有她的那些設計作品,很多也都是她賣慘裝可憐,讓男人心生憐惜,幫她完成,或是盜用別人的勞動成果直接占為己有......
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細數了。
但是為了集團的發展前景著想,我認為這樣劣跡斑斑的員工,并不適合繼續待在邵氏,還希望您能認真考慮一番......”
曹越言語認真,目光懇切。
仿若真的是在為邵氏集團著想,半點沒有假公濟私的痕跡在里面。
說完后,她近乎屏息凝神地等待著邵湛凜的回答。
心情激動得無以復加。
畢竟以她的經驗來看,應該沒有哪一家企業,會容忍這樣污點黑料滿身的職員留在公司里,熬壞一鍋粥。
在她看來,邵總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她目光滿是殷切地看著邵湛凜,等著他作出決定。
事實也確實如她想的那樣,邵湛凜并沒有包庇任何人,順著她的話,在她越咧越大的笑容中,沉聲應道:
“你說得沒錯!這樣的員工確實不配留在邵氏。”
未等曹越喜上眉梢,邵湛凜頓了下,復又對著手機那端的人補上一句:
“這些話,陳總應該也聽到了吧?本來我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但你身邊的女人,似乎都不這樣認為。既然她們都希望你能死快點!那我也不好拂了她們的意。你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