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她散落在成長路上的一段過往,就算回憶起來也是云淡風輕的模樣。
薄御卿微微失神,直到心臟抽痛,才堪堪緩過勁。
拳頭握緊又松開,掩藏好情緒,神情自然地對抱著女兒的邵湛凜招呼道:
“邵總來了,正好廚房備好了晚飯,要不坐下一起吃點?”
薄御卿擺出當家人的姿態,不動聲色地和邵湛凜進行較量。
邵湛凜自是感受到了,抱著女兒的手一緊,眸光略暗,卻沒有發作,神色自若地應了句:
“吃飯自然是要的。”
說話間,邵湛凜抱著女兒走到餐桌旁,將她放在位置上后,自己坐到江暖棠的身邊。
一邊解襯衫袖扣,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有客人來,你怎么也沒和我說一聲,我好提前安排早點回來。也免得怠慢了薄總,有失禮數。”
看似輕責的話語,實則處處透著親密,儼然是對薄御卿的回擊。
薄御卿也不甘示弱,面色淡淡地回了句:
“邵總多慮了,我是來找棠棠的,你和我同樣是客人,沒什么好失禮的。”
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連交匯的眼神中都充滿了火藥味。
被夾在其中的江暖棠,又哪有聽不出來的。
只她清楚這時候偏幫哪一邊,都是引火上身。
最好明哲保身的方法,便是保持沉默。
所以她對兩人的綿里藏針視若無睹,只在兩人針尖對麥芒,快要鬧得不可開交時,出聲制止:
“都少說兩句。”
江暖棠輕蹙秀眉,面有不悅。
兩個男人亦是乖覺,覺察到她的不快,都很有眼色地安靜下來。
恰逢管家送上碗筷,江暖棠伸手接過后,放到邵湛凜面前,輕聲催促:
“吃飯吧!”
可別再鬧什么幺蛾子了。
孩子可都看著呢!
江暖棠不期望兩人握手言和,只盼著他們能夠消停些。
至少讓她安然吃完這頓飯。
江暖棠覺得這個要求并不過分,偏生邵湛凜就像是故意同她作對一般。
不僅對她的暗示視若無睹,還對管家說道:
“難得有客人來,怎能不喝酒助興?正好我前兩日拿回來一瓶典藏版的法國白蘭地。就放在閣樓的酒柜里,你去拿來,讓我和薄總好好喝上一杯。”
前面也就算了。
這句話里可不就是拉仇恨的。
除了昭示他對這個房子布局的熟悉外,還盡顯東道主的姿態。
明明他也只是個借住者罷了。
江暖棠輕斂秀眉,對邵湛凜的挑事頗有微詞。
她想就是她脾氣太好,才會讓這個男人得寸進尺,尋著機會就順著桿子往上爬。
若放在平時,江暖棠鐵定是要拆他的臺,但眼下,礙于和薄御卿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過往。
為了早些打消薄御卿的念想,江暖棠并沒有過多解釋這一誤會,由著薄御卿暗自傷懷而視若無睹。
只沉下臉,略顯不贊同地駁斥:
“喝什么酒,待會還要開車回去——”
不稍多問,江暖棠也心知肚明,每次來她這里,薄御卿都是自己開車來的。
邵湛凜這時候招呼他喝酒,可不就是在搞事情。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對于江暖棠的反對,邵湛凜并沒有聽進去,仍一意孤行,聲音淡淡道:
“待會讓司機送他就是。”
說話間,管家已經取了酒,醒好回來。
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和醒酒器,邵湛凜舉著酒杯詢問薄御卿的意見:
“怎么樣,薄總?來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