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我是不是做得太過了。”白淺不禁開始自我懷疑。
“什么過了?”玄女其實很不喜歡夜華顧及這顧及那的性子,在她看來,那就是畏首畏尾。
他已經是天族太子了,地位尊崇,很多事情他都可以隨心而為。
但是,不知是為了堵住攸攸之口,還是別的什么,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依照天族律例;所懲處的每一個罪人都要有實打實的罪證。
或許,這樣的他對于天下眾生會是一位英明的天君。可是,作為他身邊親近之人,也未免過得太憋屈了一些。
“對夜華,我是不是太過了?”
白淺的眼睛中滿是對自己的懷疑,看得玄女很是心疼。
“淺淺,你覺得什么樣的男子才算是一位合格的夫婿?”
“像阿爹那般的,二哥也還不錯,敬重妻子、愛護妻子……”白淺說到這些,也不禁產生了一絲向往。
“你為什么沒有說大哥,難道他不好嗎?”玄女繼續提問。
“大哥?他或許很愛大嫂,但是大嫂總是要處理大哥數不清的桃花,那樣的生活應該很不輕松吧……”
白淺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而給大嫂帶來這樣生活的大哥應該算不上是一位合格的夫君吧。”
“一位合格的夫君不必非要給妻子最優渥的生活,卻一定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要能夠承擔起她的一生。若是連自己的妻子護不住,那這樣的話男子便算不得是一位合格了夫君。”
玄女也十分贊同白淺對于她大哥的評價。
“玄女,你說得對,但是你為什么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白淺對于感情上的事情一向懵懂。
“那你覺得夜華在為人夫君上,可算合格?”玄女知道若是自己不將話挑明了,只怕是白淺永遠都不會將這件事聯想到夜華的身上。
“他……”回想起自己作為素素時,發生的種種,白淺很清楚,夜華算不得上合格。
“他是有苦衷的。”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意。只怕是她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而且他后來也懲處了傷害了我的素錦。”白淺還在自欺欺人。
“是在你成為青丘白淺為自己去討公道之后。”玄女最終還是打破了白淺的幻想,此時的她遠沒有當初跳誅仙臺時的果決。
“如果你不是青丘白淺,真的就只是一個凡人,那么你在跳下了誅仙臺之后,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所以也就不會再對素錦做出任何的懲處了。
“灰飛煙滅、灰飛煙滅……哈哈哈”說著這幾個字,白淺忽然大笑起來,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下。
是啊,因為她是青丘白淺,所以她現在還活著,所以她才有了為自己討回公道的機會。
身為素素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冤枉的,卻沒有一個人替她申冤。而夜華也以保護她為由,挖走了她的眼睛。
那樣以傷害她為前提的保護真的是保護嗎?縱使他后來代替素素承受雷刑,可那本就不應該是素素去承受的啊。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所認識的白淺從不是整日抱著酒葫蘆買醉逃避的人。她一直都是堅定執著的人,縱使身陷囹圄,也絕不屈服。”
玄女看到白淺的眼神終于不像之前那般渾渾噩噩了,她便清楚自己的話被聽進去了,并且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她也就不再多言,便起身離開了,她打算給白淺一些時間讓她自己想清楚這一切。
白淺看著玄女的背影,又拿起酒葫蘆猛地灌了一口酒。她如何不清楚自己這段時間的頹廢,只是她一旦醒著,劉會克制不住自己去想那些事情。
她很清楚夜華是愛著自己的,所以才一直沒有辦法走出來。
可是,今天玄女的話,卻讓她明白了。夜華的愛帶給她的一直的是傷害。
身為素素的時候,受到傷害她沒有辦法反抗,只能承受,而夜華卻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身為白淺的時候,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自然也就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
作為青丘女君與夜華在一起的日子,的確順遂,也很開心,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她的身份地位。
她不再需要夜華的保護,能夠獨當一面。
可若是自己沒有四海八荒尊崇的地位,只是就像是少辛一樣的身份,桑籍可以為了少辛放棄生命,夜華會像桑籍那般還會為了自己放棄一切嗎?
白淺不敢繼續往下想去……
或許,自己不該在這里繼續渾渾噩噩下去了。她不應該再終日借著醉酒裝糊涂了,她跟夜華的緣起本就是因為一場情劫。
而她看破情劫飛升上神,他們之間的情分本就應該止于那里的。
自己和夜華之間的感情就是一場劫難,既然已經元氣大傷的度過了,也就沒有必要再重拾那段心傷的過往。
想清楚這一點,白淺不禁明悟,她和夜華早就該結束了。自己在還是素素的時候,在自己最愛他的時候,都能過狠心結束。
如今倒是真像玄女說的那般不如從前果決了。
不知道過多久……
白淺將酒壺中的最后一口酒飲盡后,便將酒壺摔在了地上。
“啪啦!”一聲,碎裂的不僅僅是酒壺,還有一直禁錮著白淺的心的枷鎖。
……
“師父,十七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不打擾師父了。”白淺想通了一切,便向墨淵辭行。
她很清楚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她和夜華必須要有一個決斷了。
墨淵看著神采奕奕的白淺,便明白她想清楚了一切,也就徹底的死了心。或許,他應該祝福他們,雖然不是很甘心。
“好,那就祝你們兩個能夠幸福。”他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祝福,像是為自己那段從未說出口的感情畫上一個句號。
句號寫完之后,他也就釋懷了。
“嗯,我們都會幸福的。”沒有了彼此的互相折磨,她和夜華都會收獲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白淺在心中暗暗想著。
顯然,白淺和墨淵兩個人所說的幸福并不相同。不過,此時卻沒有人意識到。
但是,他們兩個人卻又在感情上有了相同的頓悟:那便是放手。
不必在為一場無法挽回的情事傷感,也無需在為曾經的愛戀而感到不舍。過去的終將成為過去,斷就要斷的干凈利落。
當初既然已經割舍,今日便也就不必再拿起……
青丘外,夜華依舊苦苦等待,只是白淺卻不會再回頭了……他能夠等來的就只有斷情。
就如同當初素素跳下誅仙臺的時候,對他說過的話:
夜華,我放過你了,你也放過我吧。
如今,他也需要學會放過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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