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結束之后，齊國公一家臉色不悅的離開了盛家。
除卻正在新婚的長柏與海氏，其他人也終于有機會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墨蘭回到了壽安堂之后，便被盛老太太叫了去。
曹佑之今日的突然求娶，因為當時現場的混亂，所有人也就沒有對他的這般行為過于深究。
即便是細想，應該也會猜測，他是因為在盛家的宗學堂讀書，想要幫助盛家解決這一難題，才會出面。
可是盛老太太終究是活的久了，對于年輕人的眼神，自然是看得更加真切一些，墨蘭在聽到了那位曹公子的話之后，雖然有些驚訝，但卻沒有抗拒。
顯然，她們兩個人是認識的。
更何況，解決當時盛家的困境的辦法有很多，沒有必要提出要求娶盛家姑娘的話來。
他之所以那樣子說了，心中就是有那樣的想法。
曹這個姓氏在汴京城中，雖然并不是十分顯赫，但若是放在邊境，放在宮中，這個姓氏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當朝皇后姓曹，而她的母族自然是在邊境，而且那位曹公子也說了改日會請他姑祖母來提親。
雖然，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那是做不得數的，可是也不能夠用常人的想法去想那孩子，畢竟，她之前看著他的眼神，清澈而又單純。
“墨蘭，你之前見過那位曹公子？”
雖是問題，但是盛老太太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是在莊子里的時候？”
“祖母，這件事，墨兒不是有意隱瞞的，只是我以為應該不會再見到他了。”
真的認為不會再見到曹佑之了嗎？只怕是不是這樣的吧。
可是，墨蘭沒有辦法說出來，雖然一再壓抑著自己的性子，但終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墨蘭前世嫁入了伯爵府，今生自然不希望所嫁之人的身份低于梁晗。
而曹佑之，是她目前唯一能夠抓住的人了。
她想要過富貴一生的生活，但卻不會再去犧牲別人。
“而且，我從未做過任何逾矩之事，莊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證。”
墨蘭并沒有說讓云栽來作證，因為云栽是她的貼身侍女。
盛老太太雖然清楚墨蘭心氣高，但因為這些年來，自己的精心教導，該守的規矩和禮節上，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所以，在墨蘭是否真的跟曹公子有牽扯的這件事情上，她一點都不擔心。
更何況，她現在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不會辱沒了盛家門楣。
“那你對那位曹公子，是什么想法？”
既然那曹公子有心，經過今日的短暫觀察，盛老太太基本上能夠確定了曹佑之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畢竟，曹家的家風嚴謹，即便那孩子看起來跳脫了一些，但絕對不會是奸滑之人。
“可是中意于他？”
盛老太太見墨蘭沒有回答，便又再問了她一次。
“祖母覺得他人怎么樣？”
墨蘭清楚自己的眼光不怎么樣，這個曹佑之雖然目前看起來不錯，但誰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虛有其表。
畢竟，在前世，墨蘭從來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若你真的有意，他倒也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不過……”
盛老太太相比于墨蘭，終究還是見多識廣一些，她能夠想到墨蘭想不到的問題。
同時她之所以停在這里，也是在試探墨蘭，看看她到底對這位曹公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祖母，不過什么？”
聽到盛老太太說曹佑之是一個可以托付的人，墨蘭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只是又聽到她后面的轉折，心中又不免產生了幾分擔憂。
“不過曹家世代鎮守溫州，你若真的嫁給了曹佑之，只怕是要遠離汴京城了。”
汴京城的富貴，墨蘭真的能夠舍棄的了嗎？
終歸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孩子，即便身上有些小缺點，盛家祖母也愿意多為其籌劃一些。
“墨蘭，祖母只問你這一點能夠接受嗎？”
遠離汴京城，就意味著這里的一切紛紛擾擾都跟墨蘭沒有關系了。
同時也意味著，自己必須要舍棄自己的父母親人獨自一人去那人生地不熟的溫州。
若是曹佑之能夠一輩子都不變心還好，可若是他變了，墨蘭一個人去到那里，將會求助無門。
是生是死，都不會有人知道。
如今的墨蘭并不是沒有選擇，只要她放棄曹佑之的這一條線，未來未必不會有更好的出路。
可是，曹佑之的身份地位，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孫，嫁給他，她就是盛家這輩姑娘中嫁得很好的了。
而且，在墨蘭的心中，也一直有一個心愿，那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盛墨蘭的名字。
若是留在這汴京城，她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嫁一個寒門子弟，然后陪著他步步高升，一輩子都被困在內宅之中。
又談何讓所有人都知道盛墨蘭這個名字。
溫州，那個地方，墨蘭從沒有去過，但卻也從書中了解了不少。
那里民風彪悍，也就會意味著規矩要相比汴京少上不少。
這是她的機會。
“我可以！”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墨蘭最終聽到自己這樣回答盛家祖母。
讓所有人都知道盛墨蘭的這個名字，從來都不是說盛家的四姑娘嫁的夫婿有多么多么好。
而是通過自己的雙手做出一些功績。
比如開國皇后，比如那個很有名的夫人。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就不過多的勸你了。”
盛老太太心中也明白，墨蘭的性子太過于爭強好勝了，雖然近幾年有所收斂，但想要一個人去違背自己的意志是很難的事情。
汴京城內，權貴眾多，其實并不太適合墨蘭這樣高傲的性子。
倒真的不如去溫州，那里幾乎是曹氏一族的天下，倒也比較適合她那張揚的性子。
這些年來，讓她一直小心翼翼壓抑本性倒也真的是辛苦墨蘭了。
她這是有些志向的，這是盛家的宅院中關不住的，也是整個汴京城難以理解的。
既然墨蘭已經鐵了心了，而且她也看那位曹公子的人品不錯，如今的這件事情也就遂了她的心意吧。
至于墨蘭日后的路要如何去走，這都交給她自己吧。
“多謝祖母成全。”
墨蘭與這位祖母相處的時間久了，總歸還是會有些情感在的。
“只需要對得起自己的選擇，不要行差踏錯就足夠了。”
許多事情需要的就是這么一股子爭的個性，可也有許多事情也就是敗在了這一點上。
因此，盛老太太的心中總歸還是會有些憂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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