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罪惡之眼 > 第六十九章 “員工”
  看著這個何進軍的不良記錄,霍巖皺緊了眉頭:“這個人從小到大一點好都沒學,而且屢教不改。”

  “是啊。”寧書藝點點頭,“你看他從青少年時期的小偷小摸,盜竊財產類的違法犯罪行為,到后來逐漸開始朝人身傷害轉移,隨著年齡的增長,性質是在逐漸變得更加嚴重、更加惡劣的。

  這種人要是按照犯罪心理學上的概念,就叫做終身持續型犯罪人,這一類人往往屬于先天的低水平克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也很難從過往的經歷當中總結出經驗教訓。

  說白了就是他們做錯事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認識到這種行為本身的錯誤,也很難學會服從社會規則,一切行為舉動都以滿足自己的需求作為出發點。

  所以說,這一類人的犯罪行為隨著年齡的增長不僅具有持續性,還會因為個人需求的增強而逐漸增加了嚴重性,不管是監獄系統還是社會上的矯治工作,對他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只要有足夠充分的誘因和條件,不排除會再犯更嚴重罪名的可能性,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大的不穩定因素。”

  霍巖實戰經驗扎實豐富,但是比起理論這一塊,就比不上寧書藝了,這會兒聽她說起這些來,也十分專注,聽完之后想了想,問她:“所以這個何進軍這樣的人,基本上就屬于高風險的危險分子了吧?”

  寧書藝點點頭:“這樣的人在人群中占比非常小,這回竟然讓咱們發現了這么一個,就很難讓人覺得他跟本案沒有任何關聯了。

  尤其是你看,明明他在那個討債的公司里面混得可以說是如魚得水,風生水起,但是偏偏突然就忽然說離職就離職了。

  并且他去的下一家公司,可就很有意思了。”

  霍巖看著他們整合好的資料上面,赫然列著何進軍在離開第二個工作單位之后,第三份工作的工作單位就是崔海春名下的那家公司。

  只不過具體職務卻并不明確,在寫字樓物業申請人臉驗證的時候只是登記了籠統的“員工”二字,其他就一點信息都沒有留下了。

  “崔海春名下的公司,有自己的什么生產工廠、加工車間之類的場所么?”霍巖提出質疑。

  寧書藝兩手一攤,聳了聳肩:“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

  “那這個是怎么回事?”霍巖指著最后那一行關于注銷何進軍的人臉識別信息的相關備注說明。

  何進軍在被公司人事在寫字樓物業那邊系統里注銷人臉識別信息的時候,登記的注銷原因并不是簡簡單單的“離職”,而是“工傷離職”。

  “一共沒有幾個月的功夫,就工傷了,而且還工傷到必須離職的程度,怪有意思的。”寧書藝看著那一條,笑了出來,“我記得咱們去調這些記錄的時候,你還問過物業的人,是不是離職的人都得去物業注銷人臉識別,物業是怎么說的來著?”

  “物業說不強制,所以很多人覺得麻煩,離職就直接走了,不會特意回去注銷。”霍巖回答。

  寧書藝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查一下何進軍的銀行賬戶吧,看看這工傷的補償金拿了多少。”

  霍巖點點頭,站起身:“走!”

  兩個人不查不要緊,這一查還真是開了眼界。

  “一百萬!”寧書藝從銀行出來,鉆進車里,接過霍巖遞過來的冰鎮礦泉水,一邊擰瓶蓋一邊忍不住感嘆。

  這天忽然之間就熱起來了,銀行附近沒有車位,兩個人把車子停在半條街開外,這一路走過去再走回來,惹得她鬢角的碎發都被汗貼在了臉頰上。

  霍巖發動汽車,把空調打開,調整了一下出風模式:“嗯,還是從崔海春公司的公賬上直接轉出來到何進軍賬戶上的。

  前頭剛有常君超的養父常榮被機器倒下來砸得就剩一口氣,當年一次性賠償了五十萬元。

  就算時過境遷,今時今日物價也上漲了,賠償金額也得適當提高,但是到底是多重的工傷才能以一百萬這樣的數目作為賠償金?”

  “是啊。”寧書藝有些遺憾,“可惜那棟寫字樓的監控錄像只保留半個月,咱們沒有辦法調取這個何進軍最后一次出現在那棟寫字樓里面是個什么樣的場面。

  不過門廳里的保安倒是說得很篤定,說是何進軍離職當天是自己抱著東西走的,行動自如。

  不過人臉識別的注銷是崔海春公司的人事去幫忙辦的,賠償金也是走的公司公賬,也就是說,公司對于賠償的金額,以及何進軍實際上的真實狀態都很了解,并且沒有異議。”

  眼下他們不能夠從崔海春的公司入手,畢竟從之前他們跟著徐云娜去兩家公司走訪的時候就看得出來,那邊的人基本上可以說都是以崔海春馬首是瞻,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第一時間便給崔海春通風報信。

  好在有了明確的目標,何進軍這個人畢竟是真實存在的,他不可能憑空消失,尤其是在拿了高達一百萬的賠償金之后,就更不可能什么痕跡都沒有再留下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在小心謹慎的問題上,與崔海春是絕對契合的。

  這筆錢打入他的賬戶也已經有了一段時間,至今分文未動,沒有取現,也沒有任何的消費記錄。

  如果說這個何進軍真的是他們要找的那個被崔海春雇來“干臟活兒”的人,那此人在行動之前應該就已經準備好了足夠多的現金,能夠讓他隱藏起來。

  既然如此,想要通過銀行卡之類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去掌握他的近況難度比較大,只能始終留意著,最重要的還是根據他之前能夠有跡可循的行動軌跡,推測他現在有可能的動向。

  這種需要拐彎抹角掌握情況的調查工作極其繁瑣,一組人在通了氣之后,各自忙碌起來,之后的兩天時間,寧書藝幾乎都是在單位的值班室里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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