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此時的沈萬合。
不是京城衙門總司，也不是龍國的功臣。
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父親。
而作為一名父親，誰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前面。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事情何其悲哀？
所以，沈萬合此時什么都不想，也不想去思考別的事情。
他只想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沈永華的命。
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都行。
即便明知道這么做，是在逼迫那位中年，可他還是堅持要做。
任何規則，律法，在涉及到自己家人的時候，都會形同虛設。
沈萬合此時，就是這樣的狀態。
“沈老，您一夜沒睡吧？”
“早點回去，休息吧。”
中年說完之后，就緩緩起身。
他再一次，拒絕了沈萬合。
“我曾經為龍國做出那么多貢獻！”
“鞠躬盡瘁，一心報效龍國，我沈萬合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如此這般，都換不回，我兒子一條性命嗎？”
沈萬合猛然拍桌而起，眼中滿是憤怒，以及，有些失去理智的瘋狂。
他深深明白，眼前這位中年，是龍國的最高掌權人。
如果，連這位中年，都不愿意保下沈永華。
那么沈永華，將會真正的被判死，再也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也就是說，中年這邊，是沈萬合最后的希望。
可現在，中年也直接拒絕，真的讓沈萬合，心中無比憤怒。
想想自己曾經做的貢獻，他更是憤怒的，當場失去了理智。
“沈老。”
“我若是不念及您的貢獻。”
“沈家現在，已經散了。”
中年緩緩轉頭，看向沈萬合。
語氣平靜，可卻蘊含著，至尊上位者的威嚴。
對于他的話，誰能懷疑，誰敢懷疑？
沈萬合眼睛瞪大到極限，嘴巴動了動，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想問問對方，你憑什么讓整個沈家跟著受罰，以前株連九族那一套根本不管用。
可是，他猶豫再三，還是沒能說出來。
“沈老，我知道您想說什么。”
“但有些事情，其實，你我，心中都清楚。”
“非要說的太過清楚，那是您，想要的結果么？”
中年看著沈萬合，意味深長的問出這句話。
沈萬合瞪大眼睛，依舊保持沉默。
不過，雖然他沒有說什么，但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些不服氣。
而這股不服氣，也被中年看到了眼中。
“如果我說，沈永華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呢？”
“如果我告訴您，其實我早就已經開始布局，看著沈永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呢？”
“我，給過他機會，也提醒過沈家。”
“您以為，天龍怎么敢強闖沈家宅院。”
“您以為，京城空中領域，怎么會任由不明身份的直升機前來……”
中年這一次，說了很多。
而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平地炸雷，在沈萬合的腦海中不斷回響。
這下，他算是徹底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一切，根本不是偶然，而是會必然發生的事情。
并且這個期間，這位中年放任不管的時候，其實就是在給沈家機會，給沈永華機會。
不管是葉天龍的阻撓，還是陳天縱的說和，以及張助理請沈永華和陸楓一起吃飯。
甚至包括，沈家宅院被炸的事情……
這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個機會。
如果沈永華能醒悟，抓住機會就此悔改，事情還不至于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可偏偏，這幾次機會，沈永華一次都沒能抓住。
不僅是沈永華沒抓住，沈萬合也同樣沒有抓住。
如果說，沈永華做的那些事情，沈萬合不清楚。
那么這幾件事情，沈萬合都是親自經歷的吧？
可是，他依舊沒有放在心上。
這才導致如今，釀下了如此大禍。
“是，屬下錯了……”
沈萬合微閉雙眼，深吸一口氣之后，開始給中年道歉。
“我們龍國，是人口大國。”
“曾經，我們極其落后，處處不如別人。”
“但，我們用三十年光景，完成了海外強國三百年才能達到的經濟條件。”
“所以，我們龍國不差，我們龍國子民，也不比海外的人差，無論是能力還是別的方面。”
“換句話說，即便是龍國真的很差，那它，也是我們的祖國。”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孩子，又怎能因為自己的父母沒本事，就，認賊作父……”
中年留下這最后一番話，就緩緩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