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愛妃百媚一笑,反派君王不經撩 > 第168章 奪位大戲
  可如今,溫家待他已經算是給了他足夠的補償了,連自己都嫁給了他,一路跟隨他到了北寒,他心中不應該再有怨恨!

  蕭霽危盯著她看了片刻:“只算半個!”

  溫尋兒剜他一眼,從他懷里下來,裹著被子到了里面:“既然這樣,離我遠點!”

  蕭霽危哪里肯讓她跑遠。

  他累了一整日,就盼著這片刻的相處,他從身后隔著被子抱著溫尋兒,吻著她頭上的發香,良久才道:“再給我點時間,我會為你爭取。”

  溫尋兒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爭取”是什么,她太困了,不自覺間再一次進入了夢鄉。

  奇異的是,這一次竟然沒做夢!

  第二天醒來,身側已經沒了蕭霽危的身影,溫尋兒知曉,他必然是去早朝了!

  她也洗漱一番去見麗妃。

  麗妃剛知道蕭慕可的事情,正在大發雷霆,看見溫尋兒來,第一次沒好臉色:“太子妃,慕可胡鬧,你怎么也跟著胡鬧?怎么能讓她去找大炎的隊伍?”

  “你們都退下吧!”

  麗妃的宮人聽了她這話分明有猶豫,麗妃見狀擺了擺手,她倒是想知道溫尋兒能說出什么理由!

  “娘娘可知,慕可公主喜歡李皇妃?”

  “什么?”麗妃滿目詫異,“李云霓?”

  李云霓的真實身份,昨天蕭霽危便進宮剖白了,故而現在,她和皇帝都知道那位李云公子就是大炎皇妃李云霓的事。

  溫尋兒點了點頭:“慕可公主以為李皇妃是男子,對她情根深種,她昨日去太子府,泣不成聲,我看她情難自控,怕她一時走不出來,這才告訴了她真相,雖說她去追大炎的隊伍確實有幾分不理智,但她帶著大炎使臣游山玩水那么長時間,大炎那邊也當她是朋友,尤其是沈將軍,我了解他的為人,她不會為難慕可公主!”

  麗妃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我竟不知,慕可成日的往太子府跑是因為……”

  她嘆了口氣,有些頭痛地撐著額頭。

  溫尋兒走到她身側坐下:“娘娘放心,我讓青染跟著她呢,不會有事!”

  麗妃嘆了口氣:“出了這樣的事情,皇上這幾日焦頭爛額,整個后宮人心惶惶,慕可這個孩子又不省心!”

  溫尋兒握住她的手:“有陛下和太子在,事情定會解決的!”

  聽她這樣說,麗妃抬目看向她。

  其實比之她的處境,眼下在整件事情中最難處的人是溫尋兒。

  她身為大炎人,一旦兩國交惡,她這個大炎女兒必然討不到好果子吃!

  想到這里,麗妃看著她的目光不免多了幾絲同情,回握住她的手道:“既然來宮里了,沒事便多來我這里坐坐,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只管與我說!”

  “我現下就有件事想請娘娘幫忙!”

  “哦?”麗妃詫異,“何事?”

  溫尋兒在麗妃宮里坐了一上午,等出來的時候,整個人似乎是輕松了不少。

  秋月也不知道她同麗妃聊了什么,但她家小姐難得有這樣輕松的時候,她也就不去多問。

  回到東宮,溫尋兒便將讓紅纓給她把太子府帶來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然后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抱著書啃。

  這是自她來到北寒后,蕭霽危替她搜羅的有關于北寒朝堂的資料。

  之前她嫌看得累,并沒有看完,但是現在,形勢迫在眉睫,她想要助蕭霽危登上帝位,那就必須得幫上忙!

  所以,第一步便是了解朝廷,了解這邊官員的特性,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現在她要做的便是部署。

  溫尋兒花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才將所有資料都吃透,且她每日都去一趟麗妃宮中,聽著她給她分析時局,然后便是各種打聽部署,半個月來,幾乎將朝堂內部摸了個徹底。

  北寒皇室多年來都是三股勢力鼎立的局面,北寒帝掌管北寒的經濟命脈,百姓的飲食起居,而打天下,擴張國土,這些事情多數都是西北勤王在做,而且他們拿了北寒大部分的賦稅來做軍事用,富得流油的同時,兩個部落也經常因為軍餉的不均鬧得不可開交。

  而這也是西北勤王一直暗暗較勁的事情。

  但北勤王每回都落了西勤王一截,原因則是他手里只有三十二個部落的兵,而西勤王那邊則有五十多個部落,數量上比他多了近一倍,所以軍餉自然每年都拿得多。

  可軍餉的分配并不能按人數來,而應該是按騎兵步兵的比例,以及各種種類軍隊的用度來,可西勤王那邊就因為人數占了上乘,所以年年都要踩北勤王一腳,兩邊便因為這件事愈演愈烈。

  新年伊始,新一年的軍餉又要開始了,溫尋兒打算利用這個機會布一個局。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要的就是這個。

  溫尋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蕭霽危的時候,蕭霽危一番沉思:“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想要段時間讓他們因為這件事而起沖突,乃至于鬧到結仇的地步,只怕沒那么容易。”

  “所以,還有一把火要添!”

  溫尋兒拿了一張畫像給蕭霽危看。

  蕭霽危盯著畫中女子看了半晌,卻沒有認出來:“有些眼熟,是何人?”

  “是西勤王五十六部中,布勒部下的小公主,與蕭元捷原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偏生西勤王的兒子蕭云毅也看上了這姑娘,而且,強行搶先一步下了聘,把這姑娘給娶了,因著對方本就是他部下的人,所以對于蕭云毅搶人的行為也就不敢反駁,最關鍵的是,這件事就發生在三天前,蕭元捷到現在還不知情呢!西勤王這邊封鎖了消息!”

  蕭霽危眼前亮了亮:“你怎么連這件事都知道?”

  “這得多虧了麗妃娘娘!”溫尋兒把這段時日與麗妃的相處告訴了他,“我這段時間天天聽麗妃娘娘聊八卦,尤其是這些情債方面知曉得一清二楚,只要北勤王這邊蕭元捷知曉了這個消息,你想想,奪妻之恨,他放得下嗎?”

  “所以你想讓我配合,故意把軍餉傾向于西勤王這邊,然后惹起兩邊的紛爭,再捅出這個姑娘的事情,如此一來,沖突加劇,我們正好拉攏北勤王?”

  “對!”溫尋兒看向蕭霽危,“棋局我已經幫你下到這里了,接下來得看你了!”

  蕭霽危挑了挑眉:“可就算我能說服蕭元捷支持我,大炎與北寒的矛盾也并沒有解決!”

  “我來這里,原本就并非為的北寒與大炎矛盾的事情!我來,是為了助你!”溫尋兒看著他,“只有等你登基,我的使命才算是完成,至于大炎和北寒的事情,那便是下一步了!”

  蕭霽危臉色沉了沉。

  他這幾天每天都忙到深夜才歸,那個時候溫尋兒早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又要早起去上朝,所以兩人清醒著交流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最近事務繁多,他也沒有心思去往那些男女之事上想,所以算起來,上次嘗試失敗之后,兩人其實一直都沒有再試過。

  但他覺得,這件事仍有必要提上日程!

  嘴角勾了絲似笑非笑,蕭霽危挑起溫尋兒的下巴:“若是此事成了,你自然是第一大功臣,放心,本宮自有犒賞!”

  他把畫像收了起來,抬步便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三天,朝廷放軍餉的消息終于出來了,這一次,西勤王得到的比從前還要多,果不其然,本就不滿意的北勤王部落的人立刻找蕭霽危要說法,而蕭霽危則表現得唯唯諾諾,一副他純粹是被逼的模樣。

  北勤王十分不滿,去找了皇帝。

  皇帝便把西勤王給的一份計算方式遞給了北勤王:“去年的幾次出戰中,確實是西勤王出力更多,他多要一份,也情有可原,當然最重要的是……三弟,你也知道,四弟這些年因為打了幾場勝仗,早已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是孤,也得忍讓他三分,你啊,也忍忍!”

  “皇上怕他,我可不怕他!既然他要以軍功來論軍餉,那我倒是要問問他,自西北部落分立,這么些年,究竟是誰的軍功更多!”

  說著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皇帝故意做出樣子在身后一副使勁阻攔,可北勤王已經不聽勸,大步走了。

  等他離開,皇帝才讓蕭霽危出來:“看來這個計策確實湊效,你那位太子妃果然不愧為溫如海的女兒,這算計人心的計謀用得不錯!”

  他們哪里知道,溫尋兒這個原作者不過是仗著對劇情的了解,以及人性的把握罷了。

  蕭霽危面上卻不見輕松:“可是大炎皇妃的這件事,只怕遲早會讓我們與大炎交惡,溫家待兒臣有恩情,兒臣并不想做忘恩負義之人!”

  皇帝沉默下來。

  “溫家的恩情,孤自然記得!只是現下早已不是我們說了算!”

  “那如果兩國開戰,父皇會讓兒臣交出太子妃嗎?”

  皇帝擰了擰眉,半晌才道:“孤有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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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勤王的部落果然打了起來,蕭元捷得知了未婚妻的事情直接和蕭云毅干了起來,雙方打得鼻青臉腫,要不是有部下的人拉著,只怕非出人命不可!

  “吉娜,你等著,我定回來娶你!”

  蕭元捷被拉走的時候還喊著承諾,氣得蕭云毅直接把呼倫吉娜拖了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朝堂吵得不可開交,都是為的西北勤王的事情。

  蕭霽危三顧茅廬去看蕭元捷,他也不提自己的目的,最終是蕭元捷看不下去了,問他究竟想做什么。

  蕭霽危便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蕭元捷雙目圓瞪:“你想讓我幫你?做夢吧!”

  “只要你能幫我,我可以保證親自為你和呼倫吉娜賜婚。”

  蕭元捷沒說話,他心動了。

  “不止這些,只要你們助我,日后西勤王的部落,我分給你們一半,這樣一來,你們北勤王部落便是草原上唯一的雄鷹,是當唯一的雄鷹,還是繼續這樣為了那點渺小的希望去和西勤王爭奪,利弊你們應該很清楚,畢竟憑借北部的實力,你們吞不掉西部的!”

  “這件事情,我需要跟父親商議!”

  “當然!”蕭霽危站起身來,“我等你的好消息!”

  三日之后,北勤王那邊才給了回應。

  如所預料的一般,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

  但計劃的部署肯定沒那么簡單。

  西勤王何等老奸巨猾之人,又怎么可能不設防。

  所以在聯合北勤王的同時,西勤王那邊,蕭霽危也照樣跑,打著和稀泥的旗號裝殷勤,這樣一來,才使得西勤王沒對他設防。

  在他看來,蕭霽危想登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西部比北部勢力大,他想坐上皇位第一個自然是要得到他西部的支持。

  可他沒想到,人家想的壓根不是他的支持,而是吞并他!

  宮變這天,他撮了一場局,設立了一場鴻門宴請二人前往,借著擺和氣酒的名義把西北勤王都請了來。

  北勤王因為與他的合作,自然演了一場好戲,所以當變故發生的一瞬間,西勤王這邊分明始料未及,就這么被北勤王拿下。

  蕭元捷沖上前,抓住蕭云毅的衣襟,直接揍了他一拳頭:“讓你跟我搶吉娜,我揍不死你!”

  蕭云毅想反抗,被張遠等人拿劍指著喉嚨,徹底不敢動。

  西勤王這時候才知曉自己上當,看著蕭霽危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魔頭:“你算計我!”

  蕭霽危走到西勤王面前,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藥丸才道:“四叔,兵不厭詐,這是我在大炎時,溫將軍教我的,現在,我把這四個字送給你!”

  西勤王還想說話,這才發覺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蕭霽危,你個騙子,你個小人,你竟做這種食言……”

  蕭云毅還想說什么,被張遠也塞了一顆藥,這下子,他徹底說不出話了。

  蕭霽危站起身來:“押下去!”

  張遠立刻讓人上前,給兩個人戴上手銬腳銬,命人拖著二人離開。

  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北勤王有些意料不到,雖然剛剛打斗之時,廢了一番力氣,但沒想到西勤王這么些年居然狂妄到這種地步,連這樣的場合也絲毫不設防。

  他看向蕭霽危:“太子答應我們的事情可還算數?”

  “當然!”他伸出手來與西勤王撞拳,“從今往后,還請三叔多多指教!”

  “好說,好說!”

  “那我與吉娜的婚事?”

  蕭霽危拿出早準備好的圣旨給他:“我已求了父皇提前準備好,你過目。”

  蕭元捷拿了圣旨,當看見上頭呼倫吉娜的名字,笑得合不攏嘴:“父親,我終于可以娶吉娜……父親?”

  他目瞪口呆看著北勤王脖子上的那道血痕,而后猛然丟了圣旨拔出佩劍:“蕭霽危,你個畜生,我殺了你!”

  他剛把刀拔出來,身后,張遠一刀刺進了他的胸膛。

  蕭元捷還來不及說話,人已經“噗通”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北勤王立在那里,呆呆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面前,他伸出手,轉動著眼珠子,僵硬地指向蕭霽危:“好……好毒的心!”

  話音未落,他已經倒了下去,摔在了蕭元捷身上,父子倆就這么一道死在了酒桌上。

  蕭霽危拿出手帕擦著匕首上的血:“抱歉,若是留下你們,我永遠受制于人,而我,最不喜歡被人掌控!”

  有人猛地推開殿門走了進來,當看見室內的一幕,他的身形搖晃,目瞪口呆盯著蕭霽危:“你……你為何要殺他們?”

  “父皇!”蕭霽危反應過來,連忙換上一副受驚的臉,“有西北勤王在,兒臣永遠受制于人,父皇就是因為太過仁慈,所以這么些年才被人拿捏,連皇位也坐得不穩固!”

  皇帝大怒:“可他們是你的親皇叔,是孤的親兄弟!”

  蕭霽危垂眸:“在皇家面前,只有利益,沒有手足!”

  皇帝手指著他,終于怒不可遏起來:“你……你……”

  他說了好幾個你,卻愣是沒有說一句完整的話,隨后腳下一軟,直接摔了下去。

  “父皇!”

  蕭霽危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皇帝睜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同時,猛然抓緊了他的手臂:“放……放過……老四!”

  話音落,他便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皇上!”

  隨行的宮人跟著進來,看見這一幕大吃一驚。

  蕭霽危看向來人:“父皇身子不適暈倒了,快送他回宮,宣太醫!”

  宮人看清里面的一幕,一個兩個嚇得不敢吱聲,正要送皇帝走,蕭霽危冷厲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今日這里的事情,本宮不希望有一個字傳出去,否則,你們知道后果!”

  宮人唯諾應了一聲,大氣不敢喘一下,攙扶著皇帝走了。

  等到眾人離去,張遠這才看向蕭霽危:“殿下,那西勤王和蕭云毅世子呢?”

  “不留。”

  他大步離開了屋子,待回到東宮,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和鞋子上全是血。

  剛才蕭元捷的血噴了他一身。

  “殿下!”春生迎上前來,看見他身上的血后大吃一驚,“成功了嗎?”

  “太子妃呢?”

  “依照殿下的吩咐,剛剛才她的吃食里參了些凝神的藥,這會兒正在午憩。”

  蕭霽危點了點頭:“拿身衣服來。”

  他去書房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這才來到寢宮。

  榻上的溫尋兒在藥力的作用下正睡得沉。

  她半邊臉露在外面,頭發鋪散在枕頭上從蕭霽危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她潔白的頸項。

  一路之上的恐懼不安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平息。

  他殺了人沒錯,以前也不是沒有殺過人,可這一次,負罪感卻尤其的重。

  他知曉,與人交易,他該信守承諾,這是作為合作者最基本的道德,可北勤王與西勤王本質上又有什么區別?以前二者壓制,他們尚有可以顧忌的地方,若是日后真的北勤王獨大,憑他一個剛剛登基,毫無實力的外來子,如何奪得天下大權?

  斬草要除根,留著他們只會為日后帶來麻煩,與其由著他們左右自己,倒不如一次性解決!

  皇家從無兄弟情義,他也不相信北勤王日后會老實本分!

  最最重要的是,倘若北寒和大炎真的開戰,他沒有信心可以保護好她!

  所以,為了她,也為了他的皇位,西北勤王,一個都不能留!

  此時此刻,牢房之內,西勤王和蕭云毅還在哪兒去期盼著蕭霽危說話算數,因為就連他和張遠塞下的藥丸都是他們之前演練好的好戲!

  所以當聽到北勤王和蕭元捷已經伏誅的時候,有那么一瞬,西勤王竟有些失神。

  “死了?”

  “不錯,死了!”張遠在他面前恭敬一禮,“所以殿下讓我來通知西勤王,您可以安心了!”

  西勤王隱約感覺到什么不對:“之前不是說好的,不傷性命嗎?太子怎么說話不算話?你讓蕭霽危來見我,我要問問他,他到底什么意思?我雖然起北勤王不過,但他是我兄長,我沒存殺害他的心思!”

  “看來西北勤王果然如傳聞所言,兄弟情深!”

  “你一個跑腿的在這里狗叫什么?我要見你們太子,蕭霽危,讓他過來!”

  “抱歉,西勤王,太子現在在處理登基的事情,不過他囑咐過我,親自來送你們一程!”

  西勤王一愣,當即后退:“你想干什么?”

  張遠拔出手里的刀,什么話都沒有說,直接朝著西勤王捅了過去。

  這一刻,西勤王才發覺自己服下的那顆藥并不是假藥,他身體里的力量竟不知何時流失了,根本抵擋不住張遠那一擊。

  那一頭的蕭云毅看見自己父親死了,一個勁兒大叫,張遠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拿了一根繩子上前,送了蕭云毅上路。

  一場奪位之爭就此徹底拉下帷幕。

  溫尋兒是被蕭霽危給吵醒的。

  她愣了三秒鐘才抓住蕭霽危的衣袖:“事情怎么樣了?西勤王擒住了嗎?”

  “嗯。”蕭霽危淡應了一聲,“從此后,沒有人阻止我們了!”

  溫尋兒含糊應了一聲,卻又精神一震:“什么阻止我們?”

  蕭霽危抬起頭來:“我答應過你,會為你爭取的!”

  溫尋兒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之前她問她大炎與北寒有沒有可能會開戰的事情,畢竟一旦開戰,首當其沖的就是溫家,而她不想讓溫家有事,當時蕭霽危說過他會爭取。

  她腦回路有些反應不過來:“所以北勤王是支持你和談的?”

  蕭霽危沉默了一番:“算是吧!”

  溫尋兒松了口氣:“那就太好了,到時候,我讓父親去跟顧允之說說,只要兩國不開戰,我們給上足夠的誠意也是可以的,對不對?”

  她言下之意,蕭霽危聽得懂。

  無非就是利益的交換,不算什么大事,哪怕是割讓了國土,只要不開戰,只要不會讓她不高興,都不算事。

  他應了一聲,湊上去繼續親她。

  “那我做了這么多,你是不是,也該給我點誠意?”

  溫尋兒看著他漆黑的眸子,不知是因為經歷了上次的事情還是怎么,心口居然有些發熱。

  她別開視線,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等回太子府行不行?”

  蕭霽危沉下身子:“以后,宮里才是我們的家!”

  他不容拒絕的姿態已將他今日的目的擺到了臺面上,溫尋兒再不知道就是傻子。

  她腦袋一團漿糊,還在努力想著可以用什么理由去拒絕他,結果指腹無意摸到了他的后背。

  當掌心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紋路,溫尋兒身形一震,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

  她知道這些疤痕,也看過這些疤痕,除了他的四肢以外,不止他的后背,甚至身前也有。

  而這些,是曾經的溫尋兒留下的痕跡!

  蕭霽危捉住她的手,捕捉到她眸底的愧疚,淡然道:“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

  溫尋兒抬起眸光,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確定你要的人就是我了嗎?”

  蕭霽危盯著她的臉容看了看,最后停留在她眼睛上,手指拂過她的眉眼:“一直是你,從未變過。”

  溫尋兒冷哼一聲:“那李云霓呢?”

  話一出口,她臉色頓時一白。

  李云霓已經死了,她著實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及她!

  蕭霽危注意到她的一場,扣住她的下巴:“你我之間,沒有別人,我娶的是你,以后也只會是你,只要,你不要離開我!”

  溫尋兒有些心虛。

  離不離開這件事,她不敢保證。

  蕭霽危也知道,現在還并不能改變她的想法,不過不要緊,他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會讓她想逃都逃不掉!

  “父皇說,如果兩國真的開戰,只有一種可能讓你不會成為人質!”

  “什么?”

  “當北寒人!”

  溫尋兒擰眉:“我是北寒人還是大炎人,這是出生就決定的,改不了!”

  “不會!”蕭霽危盯著她的眼睛,氣息有些不穩,“只要你懷了我的孩子,便是真正的北寒人!”

  “蕭霽危!”

  溫尋兒的喊聲淹沒在窗外呼嘯的風聲中,張遠處理完事情來的時候,被春生攔在了門外。

  “殿下囑咐過,若是張大人來了,還請先候著!”

  張遠應了一聲,隱約聽到什么之后掃了一眼屋內,隨后移開腳步去了院子外等。

  春生看著外面的天,他原本該為蕭霽危高興,畢竟他盼了這么久!

  可是不知為何,他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一切的塵埃落定只是表象,未來,恐怕有更大的風雨在等著他們!

  一個時辰之后,房間里傳來了動靜,是蕭霽危出來了。

  “殿下,張大人來了!”

  蕭霽危看向院子外:“讓他去書房。”

  春生應了一聲,先一步走了出去,蕭霽危看了一眼身后,關上房門出去了。

  屋內,溫尋兒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原本以為自己不在意,可是突然之間失去了女孩的身份,怎么有種愴然若失的感覺呢?

  外面聲音嘈雜,有很多腳步聲,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溫尋兒掙扎著起身,緩了好一會兒才裹上斗篷來到門口,詢問外面的下人:“出什么事了?”

  也在這時,她才察覺到外頭的動靜更大了一些,好像是軍隊的腳步聲。

  她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出去,自然不知道外面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白日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宮人自然不知曉那個看上去比北寒人柔弱了數倍的大炎長大的太子,手段兇狠起來會那樣可怕。

  西北勤王!

  包括西北勤王的家眷、親眷,兩個部落三百多人,就連襁褓中的孩子都沒放過,一個活口也沒留!

  自北寒開國到現在,從未有過這樣殘忍的滅親之法,空前絕后,令人聞風喪膽!

  這樣子的太子,下人便是看一眼都已經腿抖,哪里還敢說外面的半個字?

  “回太子妃,奴婢們并不清楚!”

  一致的不知道。

  溫尋兒很想出去看一看,可她腰酸得很,雙腿還打顫,著實不是出去的最佳時機。

  “秋月紅纓呢?”

  “回太子妃,她們被春生帶出宮了,說是太子殿下吩咐,讓她們去太子府取一些日用品,怕是要晚一點才回來。”

  溫尋兒點了點頭,摸向空空如也的腹部:“那有吃的嗎?我餓了!”

  宮人立刻命廚房給她上了晚膳。

  另一邊,有嬤嬤進來給她更換被褥,溫尋兒本想阻止,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起來。

  入鄉隨俗,她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這些事情不可能親力親為,她能自己收拾一次,難不成次次自己收拾?而且,也不存在她親自去洗被褥!

  她面上有些熱,假裝鎮定自若,安安靜靜吃東西。

  等用完了晚飯,躺在干凈柔軟的被子里,溫尋兒也睡不著,便撿了本書看,而外面的吵吵鬧鬧一直到亥時才逐漸熄滅,可秋月和紅纓仍舊沒回來!

  溫尋兒漸漸犯困,這才丟了書繼續休息。

  再醒來是被身邊人的動靜吵醒的,溫尋兒迷迷糊糊睜開眼,連連躲閃:“蕭霽危,你住手!”

  蕭霽危聽著她動怒的聲音,窩在她耳邊低笑一聲:“聽說你睡了一下午,睡得可好?”

  溫尋兒臉上有些掛不住:“還不是你的錯!”

  話剛說出口,她便察覺到這話太曖昧,立刻收住了:“今天下午外面怎么了?怎么那么大動靜?”

  蕭霽危脫了衣服進被褥,把她撈了過來:“勤王的勢力倒了,宮中的一應守衛自然該更換成我們自己的人呢,所以張遠下午都在安排這個。”

  原來是這樣!

  “我還沒細問你呢,西勤王真的倒了?他上當了?”

  蕭霽危眸底動了動:“他即便是不上當,只要進了宴會場便跑不了,我早已讓張遠在外面布下天羅地網!”

  為防謹慎,還是過后調的人過去!

  也不知道這兩個勤王是因為他從小生活在大炎的緣故,還是自他來到北寒后,一直腹背受敵節節敗退的緣故,這才對他極為輕視,毫不設防,竟雙雙跌入他的陷阱,被他一網收服!

  想到這里,蕭霽危又看向溫尋兒:“這兩日你先別出來了,宮中崗位調換,人多眼雜,不太安全,秋月和紅纓我讓她們暫時留在太子府兩天,過幾日,等情況穩定下來,我再讓她們進宮。”

  溫尋兒不疑有它,點了點頭:“行,聽你安排!”

  蕭霽危似乎既喜歡這句話。

  他眉目輕抬,湊上前來。

  一連三日,每到白天,外面的動靜便起來了,溫尋兒聽從蕭霽危的囑咐,這三日都沒出門,留在房中看書寫字打發,當然,最主要是,她也不方便出門!

  她是沒想到蕭霽危那種初次見面時弱不禁風的小子有一日,體力會那么好!

  他食髓知味,迷戀上癮,逼得溫尋兒連覺都不敢睡了,每到晚上便拼命練字,到了白天便又拼命補覺,只是即便這樣,同處一室的她仍未逃過魔爪!

  她甚至都開始后悔,那日妥協的決定了!

  第三日下午,外面竟然下了場雨,這對北寒來說十分稀奇。

  這地方基本都是下雪,下雨的時候少之又少,難得看見一場雨,溫尋兒在屋檐下坐了一下午。

  到了第四日早上,外面吵鬧了數日的動靜終于消失,整個皇宮恢復了平靜,秋月和紅纓也終于進宮了!

  一看見溫尋兒,秋月就哭,死死抱著她:“小姐,你沒事吧?這幾天快嚇死我了,可我又進不了宮,快擔心死你了!”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溫尋兒看著她,“我在東宮每日吃好喝好,風吹不著雨打不著,難不成,你還擔心有刺客敢跑進東宮不成?”

  “我這不是害怕嗎?畢竟宮里有了這么大的變故!”

  溫尋兒只以為她是說西勤王被擒的事,點了點頭:“也是,這幾天,外面的動靜快吵死了!好在今天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她讓二人進殿:“吃過了沒?我讓人傳午膳進來,我們一起吃!”

  紅纓仔細瞧她的模樣,數次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紅纓姐”溫尋兒奇怪地看著她,“有什么話你就說,別吞吞吐吐的,你是我師姐又不是別人!”

  “太子殿下這幾日回來過嗎?”

  溫尋兒臉上有些不自在:“這里是東宮,他不回來他去哪兒?”

  “那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小姐,你沒受傷吧?”說著,秋月就抓過她的手,拉開她的袖子瞧,結果卻瞧到了一堆可疑的紅痕。

  秋月一愣,溫尋兒已經抽回了手,輕咳一聲:“那個,你們是怎么了?剛回來怎么神經兮兮的?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秋月正欲說話,紅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她對著溫尋兒笑道:“沒啥,我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太子妃,我們先下去休息了,明天再來陪你!”

  說罷,她不由分說拉著秋月一路走了出去。

  “你們吃了再走啊!”

  溫尋兒站起身來,對著滿桌子的飯菜無奈嘆了口氣。

  只能自己吃了!

  吃完了飯,天色還早,她打算出去轉轉。

  換上衣服出門,剛出東宮,外面的宮人們一個個對她不知道多恭敬,隱隱還似乎有些瑟瑟發抖。

  原本一個兩個,溫尋兒還沒感覺有什么異樣,直至瑟瑟發抖的人多了,她才終于覺出不對來。

  她轉過身,追問近在咫尺的一名婢女:“他們都怎么了?好像很怕我的樣子?”

  婢女連連搖頭:“奴……奴婢也不清楚!”

  溫尋兒擰了擰眉:“你怎么也一副很怕我的樣子?我打過你嗎?”

  那丫鬟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子妃饒命,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溫尋兒緊蹙眉頭,目光掃到身后剩余的宮人,結果他們一個兩個都把頭埋到了胸口,整個人都在發顫。

  她心頭越發疑惑,只是也不欲為難這些宮人。

  “太子殿下現在在何處?帶我去!”

  宮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那春生總知道吧?他在哪兒?”

  終于有個宮人小聲開口:“春總管應該在內務府。”

  “帶路!”

  宮人只能在前面帶路。

  春生果然在內務府。

  他正在指揮著裁縫宮人趕工,溫尋兒注意到他們好像在趕制一件黑色的衣服,有繡娘針下的布料上已經出現了龍紋,不用看也知道,應該是在做龍袍。

  看見溫尋兒,春生一怔,連忙迎了上來:“太子妃,你怎么來了?”

  “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問你!”

  春生應了一聲,吩咐了一句里面,立刻跟她走了出去。

  溫尋兒領著他來到了一處山石的后頭:“近來宮中發生了何事?怎么宮人都一副十分懼怕我的樣子?”

  春生笑道:“太子妃身份尊貴,宮人看到你害怕很正常!”

  “可他們從前也沒見這么怕我啊!”

  “太子妃從前也不怎么出門,宮人遇見你的機會少,或許是你沒注意他們看見你的模樣!”

  溫尋兒想了想,覺得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但她心里頭還是存了幾分狐疑。

  “那天太子降服西勤王之后,后面可有發生什么?現在朝堂是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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