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一路走來,太苦了!

  像是用了最后的力氣,蕭霽危將詔書遞給溫尋兒,沉靜的眸底有什么情緒在緩緩溢出。

  溫尋兒伸出手來接詔書,可他卻遲遲未松手,抬起眸光,只見得他眸底晦暗,嗓音暗啞開口:“如果非必要……”

  溫尋兒疑惑地看著他,他卻忽然松了手沒再繼續說下去:“算了。”

  溫尋兒卻知曉他的意思。

  握住他垂落的手,她將詔書交給春生,而后看向他:“我們準備啟程吧!”

  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兩輛馬車從獵場悄然離去,隨行不過十余人。

  蕭霽危在馬車上昏睡了半日,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呼吸微弱,顯然已經陷入深度昏迷,她便將紀申找了過來。

  “紀老先生,施針吧!”

  紀申果斷取出一早準備好的銀針,看向溫尋兒:“他此刻雖在昏迷,卻能聽見,你可有話對他說?”

  溫尋兒搖了搖頭,攥緊了蕭霽危的手:“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

  紀申不再多說,果斷喂了蕭霽危一顆黑色藥丸,隨后開始施針。

  一個時辰之后,適才還在身側溫熱的人兒這會兒渾身冰冷,面色慘白,再無一絲知覺,溫尋兒握著他的手,明知他只是進入假死狀態,可這一刻卻整顆心都慌亂了起來。

  “別哭了,只要能在一個月之內拿到解藥,他就還有救!”

  “你師父可曾預料過這樣的場面?”溫尋兒抬起臉來,眼眶通紅,神色有幾分惶然無措,“他確定禍亂天下的那個人就是他嗎?”

  紀申深深看了她一眼:“老夫只知,師父讓我助你,女娃娃,你可別自亂陣腳,如今北寒和大炎的形勢不容樂觀,若你此番去大炎能緩解兩國形勢,或許能避免一場天下浩劫!”

  溫尋兒垂下眸光,神思落寞:“老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兒有那么大的能力!”

  “旁人自然是沒有,可你別忘了,這個故事因誰而起!”紀申目光灼灼,“老夫總覺得,一切冥冥之中其實并未變過,只是你我當局者迷!”

  “什么意思?”

  紀申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一切也只有待到大炎才能知曉了!”

  越往南,天氣便越發熱了起來,溫尋兒看著馬車里蕭霽危的身體始終冰冷,只覺得擔心:“他真的能撐住一個月嗎?”

  “放心,老頭子我做了那么多的準備,不就是為了今天,這藥我從前在活人身上試過,出不了差錯!”

  心下略略心安,馬車前面突然傳來春生的聲音:“夫人,我們到禹城了!”

  溫尋兒跳開簾子往外看。

  這會兒外頭天色漸晚,城門口人來人往,高聳的城墻之上赫然寫著“禹城”二字,禹城與漠北相鄰,也就是說,過了禹城就到大炎了!

  “師父,他就拜托給你了!”

  紀申挑了挑眉,難得她還能再喚一聲“師父”。

  “你是打算今晚就走?”

  溫尋兒點了點頭:“時間不等人,我先去漠北了解情況,然后在一路南下去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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