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回想著當時白七說遇上刺客那事兒時壽宴上眾人的反應,不知為何又想到了安王。
要說安王,在京城也算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他是先皇和徐太妃的兒子,娘胎里帶著病來,從小右手麻痹無力,拿不住任何東西。身有殘疾,自然也就失去了繼承皇位的資格。
反倒是在后來的奪嫡之戰當中,安全存活下來......
后來,此人醉心于玩樂,每日不是遛鳥就是斗雞,再不就去迎春樓里面喝花酒。如此反倒讓皇帝對他很是放心,一直茍活到了現在。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京城眾貴胄當中,他算是半個透明人。
而前世她和這個人從未有過正面交集,更沒有聽三皇子說過,也不知道三皇子登基之后,又是怎么對待他的。
可今天在壽宴上,白七說在秋月閣遇到刺客的時候,其余人臉上都是震驚和猜疑,只有安王正在低頭喝茶——
就不知他是真的在喝茶對沈戰兩家的婚事并不關心,還是在躲避什么?
沈玉若有所思。
只聽檀香道:“因為他穿了一身特別寬大的衣裳,鼓鼓囊囊的,又蒙著面,奴婢也沒看清楚他長什么樣子。只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就是他的眼睛看上去好像有點娘娘腔,奴婢也說不清楚是一種什么感覺......”
沈玉聞言,起身走出門外。
外面剛下過雨幾天,地面還有些潮濕,她循著地上重疊的腳印一點點看過去,最后回來道:“是個女人。”
“啊?”
檀香震驚,回神后又恍然道:“我說呢,他怎么穿成那個樣子......她應該是故意假扮男人,所以才在底下墊了很多衣服,顯得身材看上去特別奇怪。”
這時,松露回來了。
“姑娘,藥箱拿來了。”
沈玉接過藥箱,開始給檀香包扎傷口。
檀香傷的很重。
手臂上的傷深可見骨,肩頭更是差點刺穿肩胛骨,一掀開布料便見血流如注。
沈玉眉心緊皺,立即拿出銀針封死了她傷口附近的穴位,這才堪堪止血,紅著眼眶道:“你忍一忍,我盡量快一點。”
檀香嘴巴里咬著被角,含淚點頭。
沈玉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心疼得要死。
難免又想到前世她死在宋婉晴手上,等她見到尸體的時候,發現她被人狠狠捅了好十幾刀,腸子都流出來了,可致命傷卻是最后下的刀。
宋婉晴和三皇子那一對狗男女,當初明顯是虐殺了她!
那時候,她該有多疼?
可恨她前世豬油蒙了心,一心向著三皇子和宋婉晴......
沈玉眼中不由沁出淚水。
原本強忍著不哭的檀香一看她落淚,頓時哇一聲哭出來,“姑娘你別哭,你一哭奴婢就忍不住了......”
沈玉心如刀絞。
這幾個丫頭雖然跟在她身邊照顧她很多年了,可她們也不過是勉強及笄的小丫頭,檀香最小,今年才十四。
前世居然受了那樣的苦!
現如今又傷成這樣......
沈玉心頭的戾氣一下涌了上來,“你等著,遲早我給你報了這個仇,我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七一進門,便被她這股戾氣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