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曹操穿越武大郎 > 第三百四十九回 照夜玉獅旗桿嶺
  史文恭見金彈子狂沖而至,面色愈發沉著,深吸一口氣,攥緊畫戟縱馬迎上。

  粘罕已屬力大之士,文恭憑借技巧打出爆發力,倒也未必輸他。然而金彈子更加天生神力,氣力之巨,遠勝乃父,實已到了技巧難以企及的境界,所謂“一力降十會”,不外如是。

  然而方才兩人交手兩招,史文恭卻已看出,金彈子畢竟年少,一身氣力固然驚人,錘法傳承亦見高明,卻終是未至圓融無漏之境。

  武行之中,早有老論:錘棍之將,不可力敵。概因這等兵刃,非力大者難用。然而真正能以錘、棍威震天下的,歷來也不為多,這是為何?便是若單憑氣力駕馭兵刃,招式轉換之間,難免失之滯頓。

  真正錘棍大家,必是以自家氣力為基,再將兵器之慣性拿捏的通透明白,這才能運轉如意、以至于渾然無間。

  在史文恭看來,金彈子至少數年之后,才能真正問鼎此等境界。

  而如今,只要想法應付其神力。

  轉瞬間兩馬相交,金彈子暴喝出聲,迎面便是一錘,史文恭右腳一磕馬腹,戰馬瞬間橫跳開去,放那一錘走空,金彈子身不由己往前微傾倒,史文恭閃電般一戟刺去,金彈子左錘探出,存心震飛他的兵刃,不料史文恭那戟收發由心,隨即一收,縱馬躥至金彈子身后,橫戟一掃,金彈子忙使個“龍抖尾”,揮錘后打,史文恭收戟,跳開再刺……

  兩人這番交手,史文恭真個把一身殺法淋漓盡致施展,只見他:上控其兵,下控其馬,腰為中樞,調和人馬力相協,那匹馬搖頭擺尾,前躥后跳,馬上文恭一桿畫戟神出鬼沒,變幻莫測,金彈子空把大錘掄得嗚嗚風響,卻連史文恭汗毛也難碰到。

  然而史文恭想要取勝,卻也甚難,金彈子兩口大錘,便似兩個盾牌,微微移動,便遮護住老大面積,尤其蘊含巨力,史文恭實不愿同對方兵刃交擊。

  這般一來,縱然以精妙招數造出破綻,一旦攻去,金彈子奮力一錘,什么招數也自破解了。

  兩個翻翻滾滾打了三四十招,除了呼嘯風聲,馬嘶蹄落之外,竟無一下金鐵交擊聲傳出。

  金、宋兩邊好漢,各自都看得驚呆。

  于金國眾將而言,除普風和尚外,再無人看過這般精妙至毫顛的殺法。

  于曹操兄弟而言,亦從未見過史文恭這般惡戰,這等戰法,可謂把技巧運用到了極致,便似在百丈高山上走鋼絲一般,看著高明無比,其實極耗精神,稍微不注意,便是全盤皆輸。

  因此場中眾人都看得目不轉睛,連呼吸都不敢粗重了,生怕打擾場中的比試。

  這正是——

  觀者如山神色驚,爭鋒各擲死生輕。

  唐初元霸重出世,漢末奉先又轉生。

  錘若魔王思滅世,戟如怪蟒欲成精。

  男兒意氣多慷慨。為報知音各奮兵!

  兩個你來我往,一直戰到七八十合上,都不由汗流氣喘,忽然金彈子一錘擊出,史文恭縱馬一跳,不料金彈子的坐騎一聲悲嘶,前蹄一軟,望前便倒。

  金彈子重錘猛砸,那重心本就在前,這一跌猝不及防,當即被離鞍飛出,一張本就丑陋的面孔重重撞在地面,頓時血光濺射,一聲沒吭便即暈死。

  金國眾將,連著皇帝阿骨打在內,齊聲大叫“哎呀!不好了!”

  史文恭望他倒地,心中殺心猛地一熾:此子天賦驚人,今日若不殺他,將來再要殺他,卻是千難萬難!

  這當口,卻聽曹操高叫:“哎呀,不好,快快救人!這一場且算平局罷了。”

  史文恭這才回過神:若是下毒手,卻是連累了兄弟們,罷了,日后若再相逢,我使出鬼哭槍,照樣取他性命便是。

  當即下馬,上前看視金彈子傷勢,女真人中,幾個和粘罕親近的將帥亦奔了來,七手八腳救起金彈子,但見昏迷不醒,一個鼻子拍得平平無奇,滿臉都是鮮血。

  阿骨打親眼見了金彈子武力,豈忍失之?連忙教傳御醫前來看顧,幾個御醫匆匆趕來,上下檢查一回,稟告道:“托陛下洪福,小郎君筋骨健壯,雖然摔塌了鼻梁,性命卻是無礙,將養些日,又是好漢一條。”

  阿骨打聽了放下心來,下令抬去醫館用心診治。

  只可憐粘罕、金彈子父子,想于人前顯個圣,卻在醫館會了師。

  “噫!怎地不摔死這小韃子!”阮小七低聲抱怨,方才金彈子那等身手,看得他膽戰心驚,心知這虧了場上是史文恭,若是換了自己,怕是兩錘子便要了賬。這等異族猛將,自是巴不得他一跤跌死。

  周通嘿嘿一笑,摟住阮小七咬耳朵道:“莫看這廝本事高超,有道是神通不敵天數,今番摔斷了山根,敗了運途,將來必然短命。”

  這時卻見粘罕之父、國相完顏撒該,怒氣沖沖上前,腰間戰刀拔出,金彈子那匹馬兒摔斷了腿,正努力提起腦袋,希律律呼痛,被這老兒趕到近前,拽著馬耳一刀,將偌大個馬頭劈下,口中怒罵道:“無用的畜牲,險些害了我孫性命!”

  曹操等人都是一震,這老兒六十也不止了,女真人本就顯老,越發看著枯干蒼老,不料仍有一刀斬落馬頭的氣力,其族之悍,覷之可知。

  林沖搖頭,低聲道:“可惜一匹良馬,哎,他那般兵刃,原本就難覓坐騎。”

  那個金彈子兩口大錘,著實太過沉重,要不他堂堂粘罕之子,為何只穿皮甲上陣?便是因為兵器太重,欲盡量給馬匹減負也。

  他那大錘發去收回,中間力道,何止千斤?卻都是馬兒四條長腿承擔,只是今日戰得太久,那馬終究承受不住,看似是意外,其實卻是必然。

  這便是坐騎對于武將的重要性。

  便如史文恭的白龍馬“雪骕骦”,這匹馬本是高俅所有,這個老貪官,身處太尉之尊,千挑萬選弄得這匹寶馬,本是圖將來上陣靠它保命的,不料惡有惡報,死在林沖之手,史文恭卻是手快收了此馬,若非如此,以他今日近乎人馬合一的打法,一般良駒,哪得這等靈性、本事?

  女真人長于馬背,林沖能看得出來,他們也自看得出。

  阿骨打沉吟片刻,忽然道:“今日金彈子雖然未曾贏過大宋將軍,但其本事,有目共睹,實乃我完顏家之驕兒也。他日后長成,兵刃說不定還要更重,若無一匹寶馬,如何為國出力?朕那照夜玉獅子,且牽上來。”

  不多時,有馬夫牽了一匹白馬上前,那馬兒往人前一站,眾人看在眼里,都不由目露迷醉神色。

  只見那馬,白如雪練,通體上下無一根雜毛,頭至尾,長一丈有余,蹄至脊,高八尺開外,端的是一匹日行千里的絕世寶馬,比之史文恭的雪骕骦,絲毫不弱分毫。

  阿骨打指著道:“這馬兒才兩歲多,寶馬晚熟,朕尚不曾騎過,本待再養訓一載,騎了去伐遼,如今想來,你眾人也不會放朕沖鋒陷陣,要這寶馬,除了好看,再無別用,倒不如送給金彈子侄孫,算是賞他今日代父力戰的一番孝心。撒該,你且替伱孫兒收了。”

  完顏撒該眉開眼笑上前,牽住那馬細看一回,笑道:“多謝陛下賞賜,金彈子那熊孩子,怕是要高興瘋了,待他傷勢略好,讓他自己入宮謝恩。”

  又細細打量那馬,笑容愈盛:“此馬雖然好極,但在陛下馬廊中,過于養尊處優,卻是少經了風霜。回頭老臣叫人牽去旗桿嶺下喂養,每日和馬群跑動跑動才好。”

  他所言那個旗桿嶺,乃是大金一個養馬所在。

  阿骨打笑道:“既然給了你家孫兒,自然任你當爺爺的做主。”

  撒該牽了馬去,阿骨打又看向史文恭,溫言道:“你雖不是朕的臣子,然而在我宮中獻武,一勝一平,手段本事,讓我等眼界大開,豈可無賞?”

  他將史文恭上下一打量,笑道:“你這等猛將,賜你金銀,不免小覷了你,然而朕觀你之馬,乃是難得寶馬,腰中之劍,形制奇古,只怕也有來歷,你那桿戟,我們女真人卻使得少,甲胄而言,呵呵,女真鎧甲,卻不如你宋國精細……罷了,看你懸弓帶箭,該也善射,朕當初大破耶律延禧時,他落荒而逃,佩弓失落,為我所得,就以遼帝之弓賞你罷!”

  此言一出,多少女真將帥一起動容,有人就不管不顧叫嚷起來:“陛下,這弓臣等求了多次,你都不給,如何輕飄飄賞了外人?”

  阿骨打面色一肅,喝道:“都住口!這員宋將,大敗粘罕,金彈子那等奇才,也未曾討了好去,朕如何不能賞他?你等若引以為恥,便當加倍發奮,立下大功,朕的好東西,悉由你們討要!”

  眾臣工見皇帝發怒,都低下頭不語。曹操微微嘆口氣:好個阿骨打,一把弓送出,顯得公平大度之余,更教自家眾將知恥而后勇,當真是步步皆算。

  不多時,內侍取了那張遼帝遺弓,用個生漆大盤子捧著,來到史文恭面前,史文恭不由為難,看向曹操,曹操起身抱拳道:“陛下,如此寶弓,乃陛下功業之見證也,我等外臣,豈宜收取,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阿骨打眨了眨眼,下巴一抬,霸氣四射:“武節度此言差矣,見證朕之功業者,上有天地,下有萬民,豈在一弓?再者,契丹煞大國土,被我殺散,我如今煞是大皇帝也!朕口即開,天地尚須從我,豈有收回之理?”

  曹操苦笑一聲,知道難逆其意,當下施禮道:“卻是外臣失言,還請陛下勿怪。兄弟,陛下所賜,且謝而收之。”

  史文恭放點點頭,高聲道:“多謝陛下賜弓!”上前取弓在手,看也不看,便插在了弓袋里。

  阿骨打暗道:這個武節度果真不凡,手下兄弟真個如臂使指一般!若是喚了別人,聞知此弓來歷,豈有不觀摩細看的?嗯,我倒不怕他幾個戰將勇武,只怕這等能收服眾人之心的英豪!”

  他原本就看曹操非同等閑,如今戒心更勝,只是諸般情緒,不露于面,微微笑道:“好了,酒也喝了,比武也看了,看看天色漸晚,朕亦有些疲了,汝等……”

  阿骨打正要散了眾人,忽然聽得鸞鈴聲響,馬蹄登登,好奇看去,卻是一匹五花馬,馱著一個女將,穿一身魚鱗細鎧,提一口細細長長的眉尖刀,自顧來到場中,開口道:“父皇,今日粘罕大哥,金蟬子賢侄先后失利,失了我國顏色,此事卻由女兒而起,女兒不才,讓父皇憂心,故此求父皇允肯,讓女兒與宋將一戰,贏回我國體面。”

  此女不是旁人,正是大金國公主完顏烏璐也。

  阿骨打聞言,不由皺眉:“胡鬧!軍國大事,豈是由你亂來的,速速退下。”

  烏璐泣道:“女兒只想為父皇分憂!我平素習武刻苦,父皇亦知,難道只有兒子能為你廝殺,女兒便不能嗎?”

  阿骨打畢竟疼愛此女,見她流淚,便覺不忍,又憐她總是一番孝心,長嘆口氣,溫言道:“傻孩子,你自己想,大宋皇帝派人萬千里來尋朕,必然都是精兵強將,你的武藝雖然不弱,又如何勝的真英雄?”

  烏璐聽他口氣軟了些,頓時來了勁:“今日之事,一半由女兒起,一半卻是那個賽霸王周將軍多口!我也不找旁人,只求和那周將軍一戰,看一看他賽霸王究竟有何本事!”

  她這話一說,阿骨打心中倒是一動,他是何等人杰?史文恭冒充周通徒弟,先開始不曾在意,后來一看史文恭身手,便知中了宋人的調包計。

  遠國結交,彰顯武力,乃是題中應有之義,若是周通真個是師父,他兩個年紀相近,武藝該比史文恭更高才是,由他出馬,豈不更加穩妥?可見其中有詐。

  自家女兒的本事,他也了解,雖然比不得那些大將,一般武將,卻還未必勝得過烏璐哩。

  當即徉做無奈之狀:“哎,罷了罷了,且隨你意!周將軍,小女刁蠻,倒要請你指點指點她的武藝。”

  周通看烏璐那嬌俏面容、認真神情,早已心醉,又見她躍馬揚刀,威風不凡,更加意動,想道:這個小女子,能有多少武藝?我且一展身手,叫她佩服佩服,豈不大妙?

  有分教:姑娘躍馬容顏俏,漢子橫槍心底騷。欲教人夸身手好,不辭泥土染征袍!

  電腦鈍死了今天,打一行字半天才顯示,一卡一卡,著實煩躁。明天拿去重裝個系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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