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穿成兇手后我靠驗尸洗白 > 第177章:償命
  夜色太沉,付璃看著他,忽然想到沈飛星之前說的,說宮宴結束之后,就帶她去揚州。

  她看見花池里的錦鯉,就仿佛他們也許有會在某一天,乘坐一艘烏篷船,船會經過剛開的荷花,槳劃過水面,蕩起波紋。

  自始至終,她都還是那個心軟的人。

  姜慈說:“你們搖擺不定,所以此事才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早上?”

  “是。”付璃頷首,“每當我想著放棄時,那個死去的孩子就好像在問我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這么自甘下賤?為什么你對著一個欺騙你,利用你,虐待你的男人,卻還要像搖尾巴的狗一樣。”

  姜慈心頭淡淡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念之差,沈飛星他必須死嗎?未必,如果犯案的只有付璃一個人,她一定會放棄,因為一個人的本質很難改變,她心軟、善良,這樣的人,就算是被欺凌到了土里,萬萬動不了殺人的心思。

  既入窮巷,就該及時掉頭才是。

  姜慈說:”你們爭執了一晚上?”

  ”不是,那天我和沈飛星回到屋里,便喝了些酒,他酒量差,喝多了便睡下了,黎秧過來之后,我同她說我心軟了,要么咱們就不殺了吧,我想著……就算是以后痛苦一點,難過一點,我跟李黎秧以后都離開南枝園,再也看不見他了也還好,但是黎秧不可能,當天晚上,黎秧就把藥粉倒進了茶水里,讓我哄著他喝下了。”

  “你既然已經不想殺他了,為何非要動手?難道就沒有想過,在宮里殺人,你們自己會承擔怎樣的后果嗎?”

  她輕聲說:“我在賭。”

  姜慈眉梢一挑。

  她說:“我只是想賭一把,賭黎秧會不會和我一樣。”

  姜慈微微瞇眼,“你賭贏了。”

  付璃有些驚訝,“她是怎么跟您說的……”

  “她怎么跟我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天晚上,她下的是曼陀羅吧,曼陀羅不會致死,你們兩個都說要殺了他,但其實誰都下不了手,最后只能拿泄憤似的,用曼陀羅企圖讓他難受一會兒。”

  “但你們沒想到,原來曼陀羅的作用會這么大,于是當天晚上,你們就發現他居然‘死’了。”

  付璃哽咽著點頭“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對這個藥物的反應會這么大,也或者是那賣藥的人騙了我們,他吃下藥之后,就嘔吐了,然后翻來覆去的,她當時倒在床上說胡話,非常痛苦,大概到了半夜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他沒有呼吸了。”

  “我們雖然沒讀過什么書,但也知道鼻子底下沒氣了就是死了……”

  其實吃下曼陀羅的沈飛星其實并沒有死,因為藥物的關系他陷入了深度昏迷,這種這種情況下會導致人的呼吸變得非常微弱,甚至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付璃和黎秧就真的以為他死了。

  但現實總是很荒謬。

  她們兩個從想殺人,到放棄,結果誤以為他真的死了,她們花一整個晚上接受這件事情,結果又發現他沒有死。

  經過幾個時辰的時間,理智慢慢回籠,就在她們兩個已經安排好了繩結,打算把沈飛星偽裝成上吊自殺的時候,他又離奇的醒了過來。

  ”這件事其實……”

  付璃話還未說完,姜慈已經明白了,“黎秧不知道。”

  在黎秧的供述中,沈飛星死于演出當天的晚上,那是因為她下的曼陀羅毒導致沈飛星處于瀕死狀態但是又沒完全死,沈飛星在早晨突然詐尸這件事,只有付璃一個人知道。

  付璃的手開始抖了,聲音也跟著抖起來,“當時黎秧正好爬到房梁上,沒看到我這邊,沈飛星他忽然睜開眼睛,把我嚇了一跳,我……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怎么想的了,總之就是,我手邊桌上是兩個瓶子,我隨便抓了一個,什么也沒想,我就倒進去了,我也…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之前黎秧讓我喂給他的那一瓶里面是藥粉,是要兌茶水的,可偏偏我第二天拿的,是烏頭讀,里面是藥酒。”

  “這次喝下去之后,他就已經幾乎沒有反應了,只是抽搐了幾下,但眼睛一直……一直閉不上,我給他合上了,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黎秧,我們兩個最后就還是像之前說的那樣,我們有兩根繩子,分別拿著一根,她在梁上坐著,給繩子套上繩結,我在底下……用另一個套在他身上,是我們戲班子都學過的繩結手法,很牢,我在底下把他拉上去,再由黎秧接著,把他換到另一個繩子上。”

  ”你們兩個力氣這么大。”

  不得不說,付璃和黎秧看起來都是那種柔柔弱弱的,身段很是嬌俏。

  “以前練功的時候,我們四肢上還要掛著石頭呢,黎秧身段好,功底也好,和一般的閨閣女兒不同,自然……豪門貴女們也不會過上我們這樣的日子。”

  ”黎秧后來也知道了吧,知道是那天早上的烏頭毒才讓沈飛星死的。”

  “是啊,我后來告訴她了,她跟我說……其實那天早上她聽見了沈飛星掙扎的聲音,她也知道我在做什么,她不說,是想看看我會不會告訴她。”

  ”我沒有辜負她,沒有背叛。”

  她的神色平靜而篤然,仿佛塵埃落定以后,便什么都不在意了。

  四周寂靜,姜慈道:“其實黎秧什么也沒有說。”

  “她沒有背叛你。”

  付璃先是一怔,隨后扯開唇笑了笑。

  姜慈站起身來,手邊茶水已涼,她淡淡道:“其實你們兩個本就沒打算瞞天過海,否則何必要在京中散布關于沈飛星的流言,這世上本就不存在做完了還毫無痕跡的案件,做多錯多。”

  事實上今天付璃同她說這些的時候,也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她們兩個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還有將來,從決定在宮里殺人的那一刻,這件事就注定會走向一個對各方來說都是悲劇的結局。

  付璃一笑,“娘娘,您大約是不明白我的。”

  或許吧。

  人與人之間,本就不存在完全的共情。

  姜慈不是付璃,也不是黎秧,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或許會覺得沈飛星罪不至死,就算他一定要死,又何苦不換個方法換個地方,何必把自己也給賠上去,鬧個玉石俱焚。

  但若這女子當真能這般理智,這般坦然,又怎么會好人沈飛星牽扯上這些年歲。

  付璃看著小幾上冷掉的茶水,說:”昨天……黎秧告訴我,其實她當時并不知道我懷了孕,她推我下水,是想讓我生病,我的嗓子是她故意弄壞了的,但孩子不是。”

  姜慈靜靜地看著她。

  付璃哽咽著,“我只是想證明,我沒有選錯。”

  姜慈看了她良久,最后道:“你待在這里,想吃什么吩咐人去買。”

  這便是付璃會被判死的意思了。

  ……

  刑部大牢。

  黎秧靠墻坐著,她的頭微微仰著,聽見了腳步聲,才偏頭看向姜慈。

  姜慈看著她,一言不發。

  她自己便笑了笑,“付璃那傻子都說了吧。”

  姜慈頷首,她便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她,傻不楞登的,肯定是您說什么她都信了。”

  姜慈說:“你當初推她下水,后悔過嗎?”

  黎秧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估計也沒機會再和她說話了,有些話說出來就也無所謂了……我當時的確不知道她懷孕,但我那時候是想殺了她的。”

  “厲北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從不把人命當命,對待我,或對待其他人,都和對待一只小貓小狗沒什么分別,連帶著讓我也覺得,殺了她,沈飛星就會回來了。”

  “后來你又想清楚了?”姜慈說。

  “娘娘,其實我一直沒有撒謊,我第一次與您見面時和您說的那些,就是原本的我。”

  那時候的黎秧,從她自己的描述里,幾乎是一個愛沈飛星愛到癲狂的女人。

  “為了他我排擠了很多園子里的小丫頭,為了他我做過很多奇怪的事,我當時動手推付璃,后來她沒死,我故意害得她傷了嗓子,緊接著我就發現——”

  她的語氣倏地陰沉下來,“發現原來錯的不是她,她是無辜的,反而是這些年來因為沈飛星,她吃了不少苦頭,付璃是個很天真的人,她像羔羊,誰看了都想欺負。”

  “如果你們的打算是讓沈飛星和南枝園聲名狼藉,沈飛星死后也被人唾罵,那么已經做到了。”姜慈問。

  黎秧一笑,“娘娘,您猜對了。”

  “殺了沈飛星,能平息付璃失了孩子的怨憤,能讓沈飛星從痛苦糾葛中解脫,也能讓我這個當家花旦依舊被稱贊夸贊,往后誰想起南枝園就會想起我,也不枉我在這世上一遭。”

  她站起身來,目光灼灼“我們兩個一個主謀一個從犯,藥販子是我找到的,藥是我買的,整個事件的安排都是我,我是主謀。”

  “我沒讀過幾本書,但我知道殺人償命,主謀才會被判死,沈飛星一條命,要找人償,便也只該償一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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