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說時遲那時快,岳榮趕緊沖了出來,將一臉陰鷙的云蝶拉住了。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女人眼中滿是警惕:“你是誰?你怎么在這?你想要做什么?”

  女人臉上寫滿了貪婪,她眼中的警惕更是擔憂岳榮是來同自己爭搶的,岳榮沉默了一會,索性松開了云蝶的手。

  這種女人,還是交給云蝶教訓吧。

  云蝶看上去是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模樣很是稚嫩,她這般模樣落在女人的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

  女人警惕的看了眼岳榮:“你跟這丫頭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岳榮連忙擺了擺手,“我就是路過的。”

  見他這副模樣,云蝶冷笑了一聲:“既然不認識就滾到一邊去!別打擾我!”

  岳榮一聽,動作十分順暢地走到了一邊。

  女人心中愈發懷疑起來,拉著孩子就想走。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不知從哪出來的蟲子,密密麻麻的籠罩在了天空中,翅膀嗡嗡地閃動著,朝著底下的人撲面而來。

  岳榮臉色大變,上前就想拽住云蝶的手。

  女人抱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嚇得吱哇亂叫,想要奪門而出,可在門外,卻有好幾個身材矮小的人堵在那,他們還沒有女人的腰高,可偏偏女人被嚇得不敢動彈,對于女人而言,這副場景委實太過恐怖。

  這幾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像是貓一樣敏捷,朝著女人撲來,但他們的手腳卻又極其僵硬,在青天白日里都顯得十分詭異。

  女人抱著孩子,一發出聲響,他們便會朝著兩人走來,女人嚇得連忙捂住了孩子的嘴,自己則是緊緊地咬住了嘴,根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間,在院子里的云蝶冷笑道:“什么宵小躲在暗中不敢出來?你難道就不想要我手中的東西嗎?”

  “你若是不現身,我即便是死了也不會給你。”

  云蝶突然出聲,吸引了這些瘦小的男人的身影,他們飛快掠進了院子,沖著云蝶跟岳榮襲去。

  岳榮平日里也是見多識廣了,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副模樣的人,不對……這真的是人嗎?

  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這幾人的手腳已經斷了,但他們卻還是能在地上敏捷前行,而且他們的眼睛……

  岳榮咬緊了牙根,一把想要將云蝶拉到自己身后。

  誰知云蝶小小的身形卻躲過了他的手,沖著那幾個男人奔去。

  頭上有不知名的蟲子一層一層,前面還有這幾個詭異的男人,岳榮背后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大喊道:“你傻了嗎?還不趕緊跟我跑!”

  云蝶抽空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擔心,我能解決掉他們。”

  聞言,岳榮一愣。

  下一刻,云蝶便揮了揮袖子,小小的身形在這些恐怖的景象面前卻尤為鎮定。

  岳榮目瞪口呆的看著云蝶,只見她小小的袖籠中飛出了幾只小小的蟲子,接著這些蟲子就從這些男人的口鼻耳中爬了進去。

  正是這小小的蟲子,卻讓這些人全都停下了動作,幾息之間,他們便都化作了一團污血。

  而頭頂的那些小蟲子,也在此刻紛紛落下,一地都是密密麻麻的蟲子尸體。

  院中滿是臭味,岳榮捂住了口鼻,悶聲道:“快些走吧!小祖宗!在這再待下去,我都快折壽了!”

  這么惡心的場景,他委實是第一次見,即便是戰場上的尸山血海也比這強!

  岳榮搓著手,還沒等他靠近云蝶,云蝶便沖到了他的腿邊,抓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岳榮急忙拉著自己的褲腰:“慢點慢點!”

  云蝶緊緊地抱著岳榮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快跑!有人要來了!”

  聞言,岳榮一愣。

  同時,長久以來養成的直覺讓他感受到了前方的危機,他立刻抱著云蝶,飛奔著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在兩人離開后不久,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男人出現在了這間小院。

  見到滿地的污血還有那些蟲子的尸體,男人的眼中始終沒有掀起一點波瀾,他甚至蹲了下來,用手指輕觸這些污血,放在鼻間嗅了嗅。

  “果然……”他低低一笑,“沒想到尋覓了這么久,我要的東西竟然在一個還沒長成的孩子身上!”

  ……

  滄州曾宅內。

  來往的下人們行色匆匆,腳下卻不曾發出一點聲音。

  只要是曾宅的下人都知道,這幾日夫人的心情可算不上好,主院已經被拖下去了好幾個丫鬟,就是因為說錯了話。

  如今之計,唯有不說話才是最好的保全之法。

  曾夫人坐在臥房內,讓人安生養息的檀香不曾驅散她心中的陰霾,反倒是讓她眼中的煩悶愈發濃了。

  “那幾個丫鬟呢?”曾夫人冷聲道,“可找好人了?”

  “都找好了!”碧華輕聲回答,“都是去往江南的商人,一定能將她們賣得遠遠地!絕不會礙了夫人您的眼!”

  聞言后,曾夫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暢快:“曾謙這個蠢貨,他難道以為這幾個丫鬟勸說就能讓我回心轉意了?”

  碧華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眼她:“夫人,您當真想好了嗎?”

  “自然。”曾夫人微微頷首,“在他任由那個狐貍精在我頭頂耀武揚威時,我就做好了決定!除掉一個狐貍精又如何?今后還不是有無數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

  “更何況他想做的事分明就是死路一條!我絕不能讓兩個孩子被他牽連!”曾夫人說到這,眼中的厲色逐漸取代了煩悶,“曾謙既然想要利用我、利用唐家!那他就該做好被我反利用的準備!他難道以為我這么多年久居后宅,就將所有的心機手段都忘了嗎?”

  曾夫人越是說著,眼神越是凌厲。

  她話說了一半,死死地捏住了碧華的手:“碧華,你一定要幫我!如今我身邊,就只有你一個可用之人了!”

  “夫人,奴婢自然是陪在您身邊的。”碧華低聲道,“只是夫人,您可曾想過,現在的滄州禁不起一點動亂了,您就算想要對付大人,也不是在這時候!大人是滄州知州,他若是死了,只怕滄州會大亂!”

  曾知州雖說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在這樣的戰亂中,他就是滄州的主心骨,前方有裴安臨,后方有他坐鎮,滄州才能安穩。

  聞言,曾夫人卻是眼眸一冷,低低的說道:“他這樣的酒囊飯袋,哪里配得上這樣高的評價?滄州百姓要的是滄州知州,而不是他曾謙!換言之,這滄州知州誰都能做!”

  碧華的神情頗為震驚,她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夫人,您可要想清楚!”

  “我已經想清楚了!”曾夫人冷聲道,“現在是除掉曾謙的最好時機!錯過了這次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他,那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我的孩子們都大了,總不能讓他們被曾謙拖累!”

  說著,她便站了起身:“碧華,東西我都交給你了,待會曾謙就要來了,你記得給他服下。”

  碧華的手指顫了顫,但在曾夫人的注視下,她還是點了點頭:“奴婢明白,奴婢定會替您辦妥這一切!”

  她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曾夫人。

  而且……想到曾夫人在滄州所受的委屈,她的眼中便劃過了一道冷意,也是時候報復回去了!

  曾知州走進大門,瞧見的便是下人們死氣沉沉的模樣。

  一見這群面無表情的人,他的心情就沉到了谷底,只覺得在這曾宅怎么待怎么不舒服,恨不得掉頭就走。

  但想到婉娘在自己面前無助落淚的模樣,他頓時又升起了豪情萬丈,覺得自己一定要狠狠地懲處曾夫人,好叫曾夫人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快步走進了主院,一眼便瞧見了陰沉著臉坐在那的曾夫人。

  “你究竟是何意?”他一走到曾夫人的面前,首先就是厲聲質問曾夫人,“一連三日你都不讓我進家門!這是我的府邸!你竟敢攔我?”

  曾夫人冷笑了一聲,在曾知州還想要繼續往下說時,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將曾知州打得暈頭轉向。

  “你敢打我?”曾知州捂著通紅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曾夫人依舊還是那副最尋常的打扮,身上的珠翠耀眼奪目,讓曾知州不由回想到了那些年他在京城伏低做小的時光。

  同僚都羨慕他娶了一個好妻子,妻族給了他許多助力,讓他年過四十就坐上了知州的位置,而他只是一個商戶子出身。

  可誰又能知道他的苦楚?當初在京城時,他住在唐家,吃穿都是唐家出的銀子,而唐氏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行事驕縱,從不會顧忌他的感受,做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讓他備受煎熬。

  好不容易外放出了京城,他一步一步坐到了現在的位置,縱然有妻族在背后出力,但也少不了他在其中打點。

  到了滄州,他過上了自己最理想的生活,他每一日都十分快活,尤其想到自己跟著太子,即將有從龍之功,他更是激動。

  但沒想到,唐氏卻選擇在這時候給他使絆子,說好的給顧寧下毒,如今顧寧還是活蹦亂跳的,還有心思去看熱鬧!還有唐氏在奇珍閣時,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不讓步,都讓他覺得唐氏此人蠻橫固執,不堪為他的夫人!

  新仇舊恨在此時全都涌上了心頭,曾知州的眼神陰狠,雙手死死地捏住了曾夫人的脖子,他仿佛將內心積攢多年的怨氣全都用在了自己的雙手上。

  曾夫人雖然態度強橫,但在武力上卻不及曾知州,她被掐住脖子后,很快便趕到了呼吸困難。

  見狀,碧華立刻上前,她掰不開曾知州的手,急得眼睛都紅了,索性一腳將曾知州踢開。

  “賤人!”曾知州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曾夫人看,“就連你養出來的奴才都這樣目中無人!這些年你眼中可曾有過我這個夫君?你可曾真正的尊重過我?”

  曾夫人捂著臉,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感讓她無比清醒。

  “你在外面養著那群外室,我都可以視而不見,但你卻從未尊重過我!”曾夫人一雙眼睛通紅,恨聲問道,“你讓那狐貍精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逍遙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曾知州聞言,不僅沒有感到心虛,反而覺得是理所應當:“那又如何?誰家的夫人不是體貼的替夫君納妾?唯獨你!妒忌成性!竟然還不準我納妾!”

  說到這,曾知州的怒火便充滿了內心。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