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冷冷一笑:“曾謙那個蠢貨,他想拋下我跟兩個孩子同你雙宿雙飛,也不看看我答不答應!”

  “你說得沒錯,曾謙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又怎么會主動上前線呢?”曾夫人笑道,“不過卻不是我逼他去的,我是直接將他的手腳打斷,讓人將他扔在了戰場上。”

  “他那樣一個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人,在戰場上都活不過一刻鐘。”

  曾夫人慢條斯理地說著話,她殺氣凜然地盯著婉娘,就連眼角細細的紋路都充滿了殺氣。

  婉娘被這么多人堵在院子里,面前是一臉殺氣的曾夫人,她混沌的大腦在此刻云開霧散,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她抱緊了自己的小腹,咬牙道:“你不能殺我!我是良籍!你若是殺了我,即便你是皇子,也要……”

  “我當然不會蠢到殺了你。”曾夫人擺了擺手,“只是你這張嘴實在是太多余了。”

  她說完這話,聲音變得狠辣起來:“碧華,將藥拿來!”

  幾個人立刻將婉娘捉住了,她拼命掙脫卻還是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曾夫人將藥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拼命地想要轉過頭,卻被曾夫人狠狠地捏住了下巴。

  “別害怕,這只是一碗毒藥罷了。”曾夫人輕聲道,“每隔一年,你就要服用一次解藥,若是沒有解藥,你就會全身潰爛而亡。”

  說話時,曾夫人又端起了一碗黑漆漆的藥:“這一碗,是墮胎藥,雖說我恨毒了曾謙,甚至親手殺了他,但我始終不能接受除了我的一雙兒女外,曾謙在這世上還能擁有其他的血脈。”

  “左右它還小,還沒成型,你服下這碗墮胎藥也不會太痛苦。”曾夫人說著,便將這碗藥給婉娘灌了下去,還有另一碗黑漆漆的毒藥,也隨之喂到了婉娘的嘴里。

  婉娘根本無法抵抗,她喝下這兩碗藥后,只覺得小腹一陣陣的墜痛,她痛苦的捂住了小腹,疼得在地上打滾。

  而曾夫人仍是不在意,只是輕聲說出了一句話:“你放心,我已經將滄州最好大夫請來了,一定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的。”

  說完這話,婉娘便在她的指示下,被人帶到了后院。

  后院女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聽得人頭皮發麻,曾夫人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看好她,在皇上的嘉獎不曾下來之前,絕不能讓她離開曾宅!”

  “是!”碧華知曉此事的嚴重性,立刻應下,“奴婢早就讓人圍在了那個院子外面,她在里面有一點動靜,就會有人來通報。”

  曾夫人把玩著長長的指甲,她看著頭頂湛藍的天空,只覺得內心的陰霾也隨著那些烏云散去了。

  此時的她心情十分愉悅,尤其是在見到顧寧后。

  “縣主!”曾夫人滿臉笑意的走到了顧寧身邊,在曾宅都是她的人,她無需遮掩自己的好心情。

  見她容光煥發的模樣,顧寧提醒道:“曾夫人出門時還是要做些偽裝,不然的話,你這模樣看上去不像是死了夫君,倒像是剛撿了銀子。”

  聞言,曾夫人摸了摸臉頰,有些忐忑:“真的有這么明顯?”

  顧寧點了點頭:“雖說府里上下都是你的人,但曾知州剛為滄州而死,你還是得裝得憔悴一些,最好一直到面圣的那一日,你都不要吃太飽,最好是一臉憔悴消瘦的去見皇上。”

  “縣主言之有理。”曾夫人連忙點頭,將顧寧的話死死地記在了心中。

  若非顧寧,她絕對想不出這么好的法子擺脫曾知州,現在的她看顧寧就像是看一尊能夠實現自己所有心愿的大佛。

  想到剛才裴安臨的話,她感激道:“多謝縣主替我的謀劃,不然的話,光是為兩個孩子的親事,就足夠讓我操心到心力交瘁了。”

  “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顧寧提醒道,“這滄州知州……”

  “您放心。”曾夫人連忙道,“我早已去信京城,父親一定會幫我的,想必再過幾日,任命的圣旨就要下來了。”

  曾知州死了,自然是要就近換滄州通判當知州。

  而滄州通判,就是裴家的人。

  想到顧寧的一步步計劃,曾夫人心中一陣膽顫,她早已是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以后絕不會招惹裴家的人,不然的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曾知州在前線犧牲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

  在場的將士們大都夸贊曾知州的英勇無畏,加上曾知州平日里送的東西很能討皇帝高興,皇帝給了他一個忠勇伯的爵位。

  曾知州身故,爵位就由曾知州唯一的兒子繼承。

  而滄州知州空缺,朝中竟無一人想要去滄州任知州,還有那些小官吏,平日里一個個恨不得外放,這會也都退縮了。

  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滄州這樣與蜀地靠得太近的地方,難保不是下一個關州,當初的關州知州,可是被掛在城墻上暴尸三日的!

  沒人愿意落得這樣的下場,縱然滄州知州是個肥差。

  最后還是頭發花白的唐大人顫顫巍巍的說道:“皇上,不如先讓滄州通判暫代知州一職,至于究竟是由誰擔任,之后再細細商議。

  皇帝知道,就算是再商議,只怕這群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愿意去滄州赴任知州,這滄州通判,怕是要成為楚國開國以來唯一一個身兼數職的官員了。

  他只想著將滄州知州這個燙手山芋扔走,在仔細看過滄州通判的生平,發現他沒有跟其他世家有牽扯后,這才放心的點了頭。

  “就按照你說的辦。”

  皇帝一聲令下,無人敢阻攔,也無人想要阻攔。

  任命就這樣順利地送往了滄州。

  而在東宮,一直關注朝廷動向的顧清秋,也在下朝后得知了此事。

  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旁的人都以為曾知州是英勇無畏犧牲在了前線,可她卻知道曾知州貪生怕死,絕不可能主動上前線。

  “顧寧呢?”顧清秋死死地捏著莊先生的手,“她死了嗎?”

  莊先生神色復雜,低聲道:“太子妃,您就別在這上面費功夫了,長寧縣主身邊有裴家那么多護衛隨身保護,就算您絞盡腦汁,也傷不了她的。”

  “那就是沒死了……”顧清秋喃喃道,“顧清秋還活著,要殺她的曾謙卻死了!”

  顧清秋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曾謙的死跟顧寧脫不了干系!一定是顧寧下手殺的他!”

  說著,她急匆匆地就要出門。

  莊先生面露不耐地攔住了她:“縱然太子妃確定是長寧縣主殺了曾知州又如何?您有證據嗎?您難道要到皇上面前說,是您先派曾知州去殺長寧縣主,這才導致的曾知州身故?”

  顧清秋停下了腳步,她的臉色在夜色中難看極了。

  “我……”顧清秋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口腔中彌漫著的鐵銹味與疼痛,讓她清醒了過來:“你說得對,我的確沒有證據。”

  “可我難道要認下這個啞巴虧?”顧清秋雙目赤紅,再無清冷的氣質,“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顧寧將我的人一個一個拔起來?”

  “還有!”她冷聲道,“被推舉成為滄州知州的這個通判一定有問題!他一定是裴家的人!”

  見莊先生面露不悅,顯然是對她的話十分不贊成,顧清秋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莊先生,您難道還不清楚裴家的行事風格嗎?他們既然出手殺了曾謙,又怎會將曾謙的位置便宜了其他人?而且我了解顧寧,她在動手殺了曾謙時,想的也一定是讓裴家的人代替曾謙!”

  顧清秋敢肯定,這世上不會有比自己還要了解顧寧的人!

  眼見莊先生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得難看起來,顧清秋冷笑道:“莊先生不妨仔細想想,待你想清楚后,再來找我也不遲。”

  說罷,她再也不看莊先生一眼,帶著半夏就離開了東宮。

  見她的背影遠去,莊先生緊鎖著眉毛,暗暗嘆了口氣。

  他知道,顧清秋一定又是去找那個男人了。

  這次,給云天安排的宅院更加隱蔽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誰都不曾留意到一個身影進了巷子。

  后門被打開,顧清秋身子擠進了門里,她快步走向內院,這一路上,她早已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也將那篇腹稿打磨得毫無差錯。

  “云先生!”顧清秋一邊走,一邊焦急的大喊,“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早在之前,無相奇參就不見了!”

  原本在庭院中閉目養神,根本不想見顧清秋的云天在聽見這句話后,動作迅速的出現在了顧清秋的面前。

  他削瘦蒼白的臉雖然俊秀,但卻透著一股陰森。

  “什么叫做被偷走了?”他陰惻惻地開口,手已經捏緊了顧清秋的脖子。

  窒息的感覺顧清秋不想再嘗試第二次,她飛快說道:“是被人拿走了!我知道那人是誰!”

  聞言,云天收回了手。

  顧清秋捂住自己的脖子,往后退了幾步,頗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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