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薄禮?”許墨開口發問。
年輕人愣住。
李靖他們愣住。
盧月兒和襲人也跟著愣住。
這…回答太出人意料了,唐人是豪放的,但也是含蓄的,哪有…別人上門賠罪,第一句話不說原諒不原諒,還要看看禮物的。
店家不是這樣的人啊?
年輕人一招手,門外的家仆小跑進來,把禮品放到了許墨面前。
許墨也大大方方,拆了開來。
這個年輕人他心眼多,備的禮物不說多貴重,但都是他覺得許墨這么一位新任縣男需要的東西。
一幅畫,衛協的畫,魏征看得兩眼放光,但…許墨是不懂這些的,只覺畫的不錯,隨手擺在了一旁。
一尊金蟾像,不大,只拳頭大小,這東西是最得許墨歡心的,好家伙…金的啊,就這么一尊金像就得好幾十貫了。
兩只玉佩,做工精湛。
“你小子是有眼力見的。”許墨滿意地點點頭,讓盧月兒把金蟾像放到柜臺上去,抬起手,啪啪拍著他的腰,“以后常來玩啊。”
年輕人傻笑著點頭。
這縣男和他想的形象不一樣啊!
他又同許墨說了一些話,瞅著桌上三個小老頭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又認不出他們,只覺得他們身份應該不會比自己父親低。
也不敢多逗留,沒說一會,就走了。
襲人回禮,回了他兩盒茶葉。
這讓年輕人遲疑了下,又多買了一些東西。
等這個年輕人離開后。
“店家不覺得有些失禮?”魏征開口詢問起來,眉頭微微皺起。
許墨丟出骰子:“失禮難道不好嗎?”
哪怕是程咬金都愣住了,失禮…有什么好的?
“雖然我沒怎么了解朝廷,但在我這個年紀,庶民出身、授縣男、授金魚袋,還算是了不起的一件事吧。”許墨繼續說道。
魏征點點頭。
放眼整個歷史,許墨也就還好,比甘羅、冠軍侯、孫堅、慕容垂這些人還差了不少。
不過在大唐,算是最出色的年輕人了。
“這么一個前途無量、才貌雙全的人,你說…那些人想不想和我掛上關系?”許墨摸牌,一邊輕笑起來。
魏征啐了一口:“雖然店家說的是實話,但我還是想罵你一句不要臉。”
許墨把麻將鋪開:“所以了,我表現的無禮,至少能篩選掉不少一批想要同我寒暄的人,我為什么不表現的無禮一些?”
“和他們交往又不是一件壞事。”魏征搖頭。
許墨嘆了口氣:“麻煩。”
“認識朋友了,得聚會聯絡感情吧?得經常來往吧?他若是出了事,你不得幫點忙?”
“想想頭都大,不如少認識一點。”
說到這,許墨頓了下:“有你們幾個朋友就夠了,沒事打打麻將,除了李二郎有時候會拿點事找我麻煩。”
“現在就夠開心的了。”
人際交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許墨最煩的就是這些。
“可你要是出事了,多認識些朋友,也能多條出路。”魏征開口,語氣不免有些唏噓。他當年兜兜轉轉許多人,嘴雖然沒現在這么欠,可也好不到哪去,能活下來,都是靠朋友幫襯。
許墨翻了個白眼:“我能出什么事?”
“我就開開超市、搞搞園林、出去滑雪、以后可能再搞一些樂子,不去招惹別人,除非麻煩找到我頭上。”
“我這么安分守己的一人,有大唐律法保護著,我要那么多朋友作甚。”
程咬金歪著腦袋,他接替了魏征的職責,杠了一下:“可要是大唐律法保護不了你呢?”
又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掀桌子唄。”許墨理好牌,打出一張南風。
魏征撇了撇嘴,他就知道許墨會是這個答案,所以他才沒開口發問。
許墨成為縣男的事。
并不人盡皆知,李世民隨手帶來、許墨隨手接過,也沒人去宣傳,東市來來往往的客人們并不知情。
但今天鬧過年輕人過來賠罪這一檔子事后,許墨成為縣男的消息,剎那就傳了開。
一名商賈成為縣男!
這消息太震撼了。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許墨為什么會成為縣男?爵位這東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獲得的,只是最低級的縣男,都相當五品官。
朝堂上不少四五品官,是連爵位都沒的。
有人覺得這是假消息,向縣衙、府尹報官,被笞了二十棍丟出來,報官的人挨打,那只能是因為他報假官。
縣衙、府尹證明了,這消息是真的。
讀書人們忿忿不平,他們是不得不承認,那店家的確是有些手藝,能造出驚人的精妙之物。
但他身份只是個商賈啊。
嫉妒的人很多。
可他們再怎么嫉妒,也都清楚,日后對許墨的態度,是要做出改變了,那是名副其實的縣男。
影響最大的,卻并非超市。
而是東市一家普普通通的木匠工坊。
桌椅板凳這些東西,技術含量不高,仿造的成本也很低,買一只椅子回來,研究半天,會點木工的就能上手去做出新的來。
這家木匠工坊,雖然是頭一個拿出椅子、桌子的工坊,但沒到半個月,就有仿造者出現。
他們家生意雖然的確變好了許多。
可市面上,桌椅銷量,最多也就占了三成,剩下七成,被那些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仿造者給吞了下去。
這天木匠還在鋪子里打著椅子。
學徒在一旁編織藤壺——這是暖水壺銷售出去后,他們接到的訂單,編一層藤衣用來保護暖水壺。
有人上門。
學徒剛準備迎上去,一看來人,臉立馬冷了下來。
這人他是認識的,東市另一家木匠鋪子的主人,也是一開始最快仿造桌椅的人。
“您來作甚?”學徒沒什么好氣。
但來者一點都不生氣,諂媚一笑,輕聲道:“小人是來賠禮道歉的,貿然仿造桌椅,害了您不少生意,還請寬恕。”
說著,他一招手,學徒就走進來,手里捧著滿滿當當的東西。
布匹、糧食、銅錢。
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桌子上。
來者深吸口氣,咬咬牙,開口道:“從今日起,我那鋪子,便不會再打造新式的桌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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