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次日醒來的時候,因為宿醉,頭有點疼,躺在床上緩了很久。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看不出還有其他人來過的痕跡。
至于她昨天是怎么回來了,記憶有點斷片,她記不清了。
只記得蔣諾昀提出要送她回來,兩人一起出了酒吧,后面的記憶就沒有了。
想來,也該是蔣諾昀送她回來的。
蔣醫生正人君子,不會做乘人之危的事情,把喝醉酒的她送回房間以后,立刻就告辭離開了。
她忍著頭疼慢慢起床,抬手摸了摸嘴唇。
有點疼。
似乎,還有點腫。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吃的東西過敏導致的?
她口渴的厲害,下床去找水喝,這才發現房間里的礦泉水沒有了,垃圾桶里靜靜地躺著兩個空空如也的瓶子。
“我昨晚這么能喝水?兩瓶水都喝完了?”洛希自言自語。
身上的裙子還是昨晚穿的那條,睡了一晚上,已經皺得沒眼看了。
她去衣柜里拿浴衣,打算先去洗個澡,再出去找水喝。
結果,又愣住。
她房間里的浴衣呢?忘了?
怎么睡了一覺,這房間變得詭異起來了呢?
洛希無語地發了會呆,打開行李箱,找出換洗的衣服去洗澡。
船已經停靠在了無人島上,外面陽光燦爛,島上長滿了不知名的。海水清澈,仔細看時,能隱約看到海底的水草、珊瑚,以及偶爾游過的小魚。
蔣依依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副魚竿,另一只手里提著水桶,見到洛希出來,熱情地邀請她一起。
“我們快下船釣魚。上次我來這里玩,釣上來一只龍蝦。不知道今天能釣上來什么?”
洛希點點頭:“我先去拿點喝的,太渴了。”
“那你快去,我在這里等你。”
“好。”
洛希去餐廳接了杯熱水,太燙了,她就拿著,出去和蔣依依匯合,迎面撞上了陳蕓。
對方來勢洶洶,又是個孕婦。
洛希不想多事,就往旁邊讓了讓。
誰知,陳蕓徑直走到她面前,站住了,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洛希的半邊臉頓時腫得老高。
陳蕓就是沖著洛希來的。
昨晚她在房間里等了傅誠深一晚上,他都沒有回來。后來她實在沒有耐心等下去了,就給傅誠深打電話,想催他早點回來。
誰知,他根本不接她的電話,后來甚至直接關機了。
她一晚上沒睡,在房間里枯坐了一個通宵,直到天都快亮了,才等到傅誠深從外面回來。
他穿著浴衣,手里拿著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這樣的穿著已經說明了一切。
昨晚,他留在了別的女人房間里過夜。
陳蕓第一個反應就是洛希。
她想質問傅誠深,卻又不敢。傅誠深看上洛希這件事,對她來說,恐懼遠大于憤怒。
她怕他和洛希睡過以后就會發現,那天晚上和他在車里翻云覆雨的女人,是洛希,不是她。
那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洛希奪走,她會被打回原形,還要回到那個破爛老舊的制衣廠,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和洛榮泰一家互相算計。
若是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眼前的一切,或許她還會覺得,能擁有制衣廠一半的股份,能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了。
可是現在,她已經見識過了上流社會的富貴,又怎么甘心去守著半個制衣廠過日子?
她要捍衛她擁有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從她手里搶走。
她強忍下心里的委屈,溫溫柔柔地去幫傅誠深換衣服。
他卻拒絕了她的好意,甚至連手都不讓她碰一下,自己拿了換洗的衣服到洗手間里換好,然后就離開了。
全程沒有和她多說一句話,只是為了換衣服,才不得以回來一趟。
陳蕓手里有錢,是傅誠深給她的。她花了一些錢,從水手嘴里得到了消息。
今早,有人看到傅誠深從4樓的房間出來。
而洛希,就住在四樓。
陳蕓再也忍不住了。她想,既然洛希敢從她手里搶人,那她也不會讓洛希好過。
端著傅太太的架子就沖洛希發難來了。
她打了洛希一耳光,尤不解恨,罵了一聲:“賤人!”
揚手又要打第二下。
洛希已經反應過來,怎么可能還站在那里白白挨打?
她把手里的水放到一旁,一手擋住陳蕓抬起來的手,另一只手則高高揚起,結結實實落在陳蕓的臉上。
“啪!”
又是響亮的一聲。
這時候正是早餐時間,餐廳里的人聽見門口的吵鬧聲,紛紛放下餐具,擠到了門口看熱鬧。
在他們眼里,陳蕓是傅誠深的女人,而洛希則是蔣諾昀正在追求的女孩,和蔣家的小公主關系也匪淺。
別看這兩個女人現在互不相讓的,沒準再過不久,兩人就成了親戚,逢年過節還要在一個桌子上打兩圈麻將。
最好誰也不幫,免得將來給自己找麻煩。
因此,圍觀的人雖然多,真的站出來拉架的卻沒有一個。
洛希背對著餐廳門口,看不到那里擠了那么多人。
陳蕓卻看得一清二楚。她反應的很快,立刻就捂著臉頰,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個不停。
嘴里喊著:“洛希,你這是做什么?就算你記恨昨天的事,也不能動手打我呀?我肚子里,可還懷著誠深的孩子呢?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話重點只有兩個,一是洛希先動的手,她是妥妥的受害者。二則又在提醒大家,她“尊貴”的傅太太身份。
洛希聽完她的話,整張臉都冷了下來。聲音也冷:“昨天的什么事?是指你故意跟蹤我,然后買了一塊一模一樣的表送給蔣醫生,就只是為了給我難看那件事?那你就想錯了,我打你,是因為你剛剛打了我,和別的事無關。”
陳蕓昨天給蔣諾昀送表那件事,也就她自己以為做的很高明,在那群二世祖眼里,其實挺low的。
他們身邊不缺女人,一個膩了,就換下一個。有時候為了打發上一任,也是會使點小花招的。比如,把上一任送給別人,幫忙找好下家,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就算洛希和陸冉有貓膩,又跑來討好蔣諾昀,這在他們看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陳蕓刻意在主人家面前鬧事,破壞派對的氣氛,就顯得太小家子氣了。
這就導致了船上的二世祖們,對陳蕓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本來過了一晚上,也都快把這事給忘了。現在洛希一提,大家對陳蕓那點不好的印象,又再次被翻了出來。
再加上洛希挑明了是陳蕓先動的手,陳蕓的那點印象分又低了許多。
甚至有人已經不屑地撇撇嘴,低聲道:“傅哥怎么會看上這種女人?”
聲音雖然不大,但這會兒太安靜了,這吐槽的話就被陳蕓聽見了。
她心里一慌,咬著牙沖洛希道:“那是你自己犯賤,一頭掛著蔣諾昀,一頭又去勾搭陸冉,這還不知足,心里還打起了誠深的主意。像你這么無恥的女人,挨打也是活該!”
洛希臉色更冷,聲音里像啐了冰:“我和陸總是上下級關系,和蔣醫生是朋友,這些昨天蔣依依已經替我解釋過了,你不信,還拿這種事污蔑我,是不是覺得,用男女關系誣蔑一個人,最容易?”
她目光輕蔑,一眨不眨的盯著陳蕓,臉上露出點淡淡的嘲諷。
明明陳蕓才是氣勢囂張的那個,這會兒卻莫名有點心虛。
剛想開口,又聽見洛希道:“至于你說我打傅誠深的主意?抱歉,沒有。你想要的男人,不見得人人都想要。你自己看不好的男人,也要自己多想想辦法。”
傅誠深收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就聽見洛希語氣冰冷地當眾宣布,她對他沒意思,不想要。
他腳步頓住,臉色陰冷難看。
待看到陳蕓臉上的憤怒時,又覺得礙眼刺目。
一時沒了上前的心情,又想著要是被陳蕓看見他,又要過來纏著他,心里更加厭煩。
立刻轉身回去。
洛希在他身后又開口道:“說起無恥,我倒是覺得用來形容你更加貼切點。”
陳蕓立刻反駁:“你胡說!”
洛希冷笑著打斷她的話:“我胡說嗎?那么,是誰在姑姑還躺在醫院里的時候,偷偷把她名下唯一的房產給賣了?你明知道姑姑等著錢去救命,卻把賣房子的錢全裝進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開開心心搬去了高級公寓,等著去做你的傅太太。”
她上前一步,露出難得咄咄逼人的神態,質問陳蕓:“在你心里,姑姑到底是不是你媽媽?她養了你二十多年,養出來的,就只是個趁著她病危,奪她廠子,賣她房子的好女兒嗎?這樣的人,難道不算無恥嗎?”
她在料理洛慧娟后世的時候,原本想要回姑姑家,找幾件姑姑生前喜歡的東西一起燒掉。
回去之后卻發現,姑姑的家里已經住進去了外人。
她問了街坊鄰居才知道,房子被陳蕓低價賣掉了。在掛到中介的第二天,房子就被人買走,手續辦的很倉促,好像是迫不及待要用房子換錢似的。
那時她心里涌起的憤怒和怨恨無處發泄,一直壓抑到了今天,終于能當著罪魁禍首的面,替姑姑大聲質問了。
陳蕓慌了。
尤其是,她余光看到圍觀的那些人,眼里都露出了輕蔑的目光。
他們在笑她。笑她出身不好,為了弄點錢,還要去賣破房子。
那些人知道了她的底細,以后還怎么回來巴結她?就算她做了傅太太,也會被他們嘲笑,笑她賣個房子還要偷偷摸摸的。
歸根結底,都是因為洛希,是洛希在這么多人面前揭她的短。
她惱羞成怒,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必須做點什么發泄一下。
傅誠深在洛希說陳蕓賣了房子的時候,已經走遠了。
他對陳蕓不上心,對她的事情也沒興趣。
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餐廳方向傳來一陣驚呼。
跟著有人大聲喊洛希的名字,問她:“有沒有事?”
他心里一沉,轉身往餐廳跑。一路上都是人,他顧不上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奮力撥開他們,奮力跑到餐廳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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