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囁喏著,想開口說,其實她住旁邊80塊錢一晚的旅館小單間也是一樣的。
被傅誠深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其實,也不是沒和他在一個房間里睡過,這時候提出來要分房睡,反倒太刻意了。
北邊小城不如江城繁華,比禹城還要差點,這家掛牌四星級的酒店,條件很是一般,星級是很多年前評的,房間里的設施很陳舊,連地毯都沒有鋪,只有光禿禿的,被客人磨得禿了邊的木地板,縫隙里全是鞋底帶進來的泥,黑乎乎的。
洛希站在床邊,看著只有一米五寬的大床,為難得很。
這床這么窄……要不,她還是睡地上好了。
她去柜子里抱多余的被子和枕頭。估計很久沒曬過了,抱出來,一股霉味,被單上還有不知道什么東西的黃色印記。
傅誠深翹著腿坐在床邊,掀著眼皮子看她忙來忙去,手里拿了瓶礦泉水,慢條斯理地喝。
一滴水從他唇角邊溢出,順著脖頸的曲線一路流過,他喉結上下滾動,那滴水倏地一下沒入了衣領里。
半瓶水喝完,他擦了擦唇角,淡淡開口:“你挺喜歡睡地上。”
洛希臉上一紅。上周他去她的公寓過夜,她借口床小,太擠,也是在床邊打地鋪睡了一晚上。
說什么“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其實她很慫的,做不到若無其事地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
酒店沒有提供多余的褥子,她這個地鋪打得很勉強,半條被子墊在身下,另外半邊勉強蓋在身上,整個人卷得跟條大白毛毛蟲似的。
傅誠深洗完澡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條碩大的毛毛蟲扭在床邊,露出一顆黑乎乎毛茸茸的小腦袋,小半張臉藏在被子下面,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緊張忐忑地看著他。
她在防備他,把他當成了會趁機胡來的渣男。
他邊擦頭發,邊冷哼了聲,轉身關了燈,上床睡覺。
洛希舒了口氣,原本還想著硬撐一會兒,等傅誠深睡著了,她再去睡,閉上眼睛假寐。
可她累了一天,眼睛剛閉上,不到十分鐘就睡著了。
這家酒店開業年份早,窗戶有點漏風,半夜外面的冷風吹進屋子里,氣溫驟降。
洛希只在江城和禹城生活過,這兩個城市天氣冷得都晚,往往要到11月以后才換上厚實的外套,十月份的時候,還熱得要開空調呢。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北方的初冬來得多么早。
半夜睡得正香,肩膀不自覺地露在被子外面,被冷風一吹,凍得瑟瑟發抖。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肩膀。
這樣一來,腳又露在了外面,不一會兒的工夫,更冷了。
她睡得正香,眼皮子沉得根本睜不開,人也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冷得受不了,卻似乎起不來,只是屈從本能意識,把一雙腳往暖和能遮風的地方伸過去。
就踹在了床墊上。
傅誠深睡得很淺。洛希的腳踹上床墊,他就驚醒了,眉心不悅地蹙了蹙。
剛想閉上眼睛繼續睡,身下的床墊又被人使勁踹了踹。
洛希腳冷,挨在床墊上以后,感覺到半只腳沒那么冷了,另外半邊卻依舊凍得厲害。
她完全是憑借著本能,想要在床墊上踹出一個能避風的洞,把腳整個伸進去暖一暖。
傅誠深抿著唇角,在黑暗里看了她半天。
身下咚咚咚的,一共被踹了五下。
他徹底醒了,打開了床頭的小夜燈,支起半邊身子,斜躺在床上,居高臨下看她。
女孩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上裹著皺巴巴的被子,一頭秀發被她枕在腦袋下面,雙目緊閉,鴉羽般的睫毛一動一動的,可見睡得并不踏實。
她側著身,一雙腳從被子里伸出來,露出一小段小腿曲線,皮膚白皙,腳趾小巧,繃緊了踹在床墊側面。
瞧上去既可憐,又有一點可笑。
他看了一會兒,從床上起來,彎腰把她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放到床上,跟著,兩手抓著她身上的被子抖了抖。
洛希在大床上滾了半圈,整個身體都暴露在空氣里,越發冷了。
傅誠深把她的被子依舊蓋在她身上,關了夜燈,躺到床另一邊。
洛希躺在被子里,腳心還是冷冰冰的,半天都暖不熱。
不過她很快就感覺到了身邊有個暖乎乎的熱源,很暖和,又不會很燙,溫度比她的體溫高出一點點。
她哼哼唧唧的,把腳伸了過去,腳心貼在熱源上,腳底很快暖和了過來。
這還不夠。她的小腿也冷得厲害。
她往前動了動,把小腿也搭在了“熱源”上。
最后,整個人都貼了上去,雙手緊緊抱住“熱源”,身體徹底暖和起來,這才沉沉睡過去。
一夜過去,天光大亮。
洛希全身都暖洋洋的,甚至后背還出了點汗,鼻腔里充斥著熟悉的男人氣味,掌心下,兩腿間,還有小腹處,都感覺到了硬邦邦的肌肉。
她愣了兩秒鐘,忽然意識到自己緊緊抱在懷里的,是個什么“東西”。
嚇得她立刻松手,身體也一個勁地往后縮。
剛一動,后腰被一只大手穩穩扣住,力道強硬,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
面前男人睜開惺忪睡眼,大概是剛剛醒來的關系,深褐色瞳孔有微微失神,沒了往日的凌厲,反而帶了點小孩子一樣的茫然。
很快,視線有了焦點,定格在洛希臉上,眉心微蹙,嗓音有著說不出的暗啞:“怎么?”
洛希心里慌張,臉上也有些燙,不敢和他對視,支吾道:“沒事。”
男人沙啞的“嗯”了聲,嗓音說不出的慵懶,然后,當著洛希的面子,猛地掀開了被子。
洛希嚇了一跳,本能地縮了下脖子。
換來他一聲輕哼,跟著視線涼颼颼地掃過身下,語氣輕佻又輕蔑:“沒事?”
洛希跟著往下面看了眼,心驚肉跳。
她睡姿一般,睡不踏實的時候,腦袋喜歡亂蹭。眼前,他睡衣的扣子松了好幾顆,她一抬眼,就能直視到他胸肌的形狀,一呼吸,就能聞到他身上男性荷爾蒙的濃烈味道。
被子只有一角還搭在她身上,幾乎整個身體都鉆進了傅誠深的被窩里。除了剛才雙手緊緊抱著他以外,一條大腿還老實不客氣地搭在他腿上。
兩人腹部緊貼,隔著薄薄的睡衣,她隱約感覺到了他的“朝氣勃發”。
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而問題的關鍵是,從此刻的姿勢來看,分明她才是主動的一方。
“我……”
洛希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她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主動熱情”。
她對昨晚的情形也不是一無所知,還記得她被凍醒過,后來身邊冒出來個大火爐,她怕冷,抱著火爐美滋滋地睡了一晚。
她一動,腦袋在他胸前拱了拱。柔軟發梢輕輕掠過他胸前的肌膚,除了癢以外,還有另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感覺,他更加“朝氣勃發”了點。
立刻,不敢再動了。
傅誠深也煩躁得很。他晚上睡得好好的,被她又是抱又是蹭的,搞得心猿意馬的,一次又一次想把她就地給辦了。
可每次壓到她身上時,眼前就閃過臨睡前,她警惕地看著他的那雙眼睛。
防賊似的。
身上那股燥熱勁就褪下來了許多。
剛重新躺好,她又貼上來,一次又一次撩撥他,弄得他火氣一次比一次大。
臨近天亮時,他已經去洗了三次澡,好不容易折騰出了點困意,這才剛睡了不到兩小時。
是以,他這會兒起床氣正濃呢。
“先說清楚,是你自己貼上來的。”他滿臉不滿,語氣犀利。
洛希心虛地點點頭:“我睡迷糊了,對……”
話沒說完,嘴巴就被他堵住。
他扣在她腰上的大手順著脊骨上移,準確無誤地握住她后頸,舌尖霸道,不容抗拒地推進了這個吻。
她沒反應過來,輕而易舉被他撬開了齒關。四片唇濕潤地交疊在一起,唇纏綿,舔弄,挑逗。
洛希腦子懵懵的,身體不由得松軟下來。
跟著,她感覺到了他身子往前頂了頂,兩人下腹越發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握著她脖子的手也分出兩根手指出來,指腹在她耳廓上不輕不重地按了按,又在耳垂上捏了捏。
她沒忍住,長長哼了聲。
他隨之而來的反應,她感知得一清二楚。
頓時嚇得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
好在,手機鬧鐘在這時候響起來。
他重重地呼吸兩下,熱氣灑在她臉上。
鬧鐘還在繼續,越是沒人搭理,越是吵鬧個沒完沒了。
洛希趁機輕輕推開他,提醒他:“傅先生,我的鬧鐘響了……”
他依然不理睬,喘著粗氣在她唇角重重咬了一下。
洛希吃痛,又不敢動,又不敢和他吵,怕激得他“獸性大發”。
委屈得不行。
好半天,他依依不舍地放開她,摸到床頭柜上她的手機,掃了一眼,黑著臉遞給她:“周末也訂鬧鐘?”
洛希懸著一顆心,小聲回答:“上周六加班,定了鬧鐘,忘取消了。”
她嗓音沙啞,嘴唇微腫,泛著曖昧的水漬,臉頰也紅得厲害,眼睛水蒙蒙的,像隔著一層霧,怯怯地看他,視線里有沒藏好的提防。
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傅誠深忍著火氣,冷冷“哼”了一聲,快速呼吸了好幾下,才把心里的煩躁面前壓下去。
他從床上下來,只穿了一條四角褲,毫不避諱地露著兩條修長的大長腿,走進了浴室。
很快,洛希聽見里面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她使勁拍了拍發燙的臉頰,顧不上多想,用最快地速度換好衣服,正襟危坐。
傅誠深出來時,見她這么樣子,輕嗤了一聲。
像是在譏諷她,假正經。
他一邊穿襯衫,一邊語調散漫,懶懶道:““既然醒了,那就去辦事吧。”
“什么事?”洛希小聲問了句。
他轉頭,涼涼看她一眼,語氣不陰不陽:“正經事。”
洛希很不爭氣的,臉紅了紅。
還是昨晚那輛商務車,司機大約是傅氏集團在這邊的辦事處臨時派給他的,對小城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
四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一個小區大門斜對面。
小區有些年頭了,里面樹木長勢不錯,郁郁蔥蔥。從房子的造型上看,似乎都是三層高的獨棟別墅。
洛希有些不解,問傅誠深:“傅先生的生意伙伴住在這里?
傅誠深幽幽看了她一眼,沒理她。
洛希不好意思再問,無聊地看著車船外面。
十分鐘后,她親眼看到,陳蕓從小區里面走出來。
雙手挽著一個老男人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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