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40章:很照顧
  激烈的戰斗中,孫紹祖即便有侍衛護從,也還是被紛亂的小型彈丸擊中,造成了大腿出血不止。經過軍醫的緊急搶救,被送回南岸的他,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傍晚時分,他在山陽縣城內的醫館內,見到了前來探視的賈璘。一見面,孫紹祖強忍著右腿上的劇痛,大哭著在床上再三拜禮,口稱:“屬下該死!因為一時急于攻擊金人,想要擴大戰果而中了埋伏!”

  賈璘也暫時不理會他,只是安靜地聽取了軍醫的匯報。得知他并無生命危險,但右腿因為被彈丸撕掉了一大塊肉,很可能落下殘疾之后,賈璘也是感嘆幾聲。

  孫紹祖的面目極為扭曲,再也不見往常的英俊模樣。眼見賈璘不語,他再懇求道:“在下一路追隨將軍,求將軍開恩容情!”

  賈璘沉默半晌,默默地說道:“你雖有一些戰功,但轉瞬就全部失去。再又作戰英勇負傷,我也會命通判曹利達、參曹總管嚴華等人,對你的事給予奏報兵部。”

  “求大人開恩!”孫紹祖此時若是癲狂,渾然不計傷痛,只是伸手抱住賈璘的大腿,苦苦地哀求道,“在下或有殘疾,求大人稍有開恩,在下必為結草銜環以報!”

  賈璘慨嘆一聲說道:“你自顧養傷,以后就留在幕府就是。”

  孫紹祖大呼“將軍恩德,紹祖萬死難報”之后,隨即因為傷痛過度而昏厥了過去。

  這條中山狼臉色慘白的瀕死狀況,賈璘看在眼里,仍是暗恨:你務須活著才是!

  隨后,他就對軍醫說道:“此人雖然功過瞬間轉換,但總是一員將才。醫官們盡心,務必令他活命。”醫官領命稱是,賈璘帶著隨從回去行署。

  除了阿茹娜、柳媚兒,甄玉蓮等人已被護送回去揚州,賈璘回到后宅的時候,柳媚兒奉上熱茶。

  側頭看了看,賈璘只見湯色清亮,隨口贊道:“好手段。”柳媚兒聽了他的這聲贊,隨即就要拜禮。見她要跪,賈璘笑稱不必。柳媚兒紅著臉,湊近走了兩步。賈璘隨后說道:“就坐在身邊。”

  柳媚兒定是不敢坐在椅子里,只是側身坐在一張杌凳上。由賈璘抽掉了汗巾子,她先就嬌呼一聲,再扭頭蹙眉哀求連聲說“求大爺抱”。賈璘就此想起來說道:“日后襲人等人也都應有你嬌柔才對。你可是習練過?”

  柳媚兒只是搖頭稱“未,只是天然。”賈璘也是無奈:“竟有你這樣的天然尤物。”他再就稱贊著握住她的心衣道:“仍是應該鍛煉。”

  “如何鍛煉?”柳媚兒驚訝著發聲。賈璘笑著擺擺手說道:“她人未若你柔順,所以應該如此。”

  柳媚兒輕聲說道:“媚兒知道了。”賈璘只不說話,她低頭看了看,再就說道:“常鍛煉就是了,奴婢是聽說過的。”

  “嗯?”賈璘覺得好奇,柳媚兒掩嘴笑道:“是金釧姐姐說的。”賈璘想了想回道:“也不用混說混鬧,我自會吩咐襲人的。”柳媚兒不再多說,稍作喘歇后再起身走去打水來為賈璘盥洗。

  賈璘走回前堂,裘方近前報道:“啟稟將軍,金人連續騷擾河道。”

  這是賈璘意料之中的事,自然也早就有了準備。

  “只令他們不敢趨近南岸即可。”他回應著說罷,裘方領命而去。

  黃河河道中,大成一方的物資船只陸續北來。忽然之間,有船工驚呼著接連喊道:“金人!”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金人的許多戰船正順流而下沖來。

  船工還在慌張,卻見裘方、仇世正、柳湘蓮等人已經各自喝令各船上的兵士,主動對金人的來犯發動了進攻。距離很遠,但金人因為順流而雙方接近很快。

  金人還沒來得及施放火炮,大成這邊已經發出了“火龍出水”。這是可在水戰與陸戰中都可使用的火箭:茅竹五尺去節,并用鐵刀刮薄。前后各裝上一個木制的龍頭、龍尾,龍頭的口部向上,龍腹內裝神機火箭數枝,把火箭的藥線總連在一起,由龍頭下部一個孔中引出。

  在龍身下前后各傾斜裝著兩個大火箭筒,把它們的藥線總連在一起,更把龍腹內裝神機火匍的總藥線連在前邊兩個火箭簡的底部。點燃安裝在龍身上的四支火藥筒,這是第一級火箭,它能推動火龍飛行二、三里遠。

  待第一級火箭燃燒完畢就自動引燃龍腹內的火箭,這是第二級火箭,這時,從龍口里射出數只火箭直達目標,致使敵船燒毀,如火龍出于江面。

  精度未必很高,但金人沖來的戰船很緊密,大成這邊也密集地發射。一道道煙火飛出,火龍騰云駕霧著撲向金人的船只。這個季節又是東南風稍大,金人的船只很快先后被引燃。

  正在他們七手八腳地滅火之時,后續的情景更是難以控制了。首先就是他們船上的儲備的火藥,先后被火龍引燃。爆炸聲與火勢就此更為加大,金人只得棄船跳水。

  其余沒有被火龍擊中,或者是受損輕微的金人戰船,仍是順流而來。兩邊已經接近,金人正要施放火銃、硬弩等,大成這邊再開始拋擲震天雷。

  “轟隆”聲里,金人先是慘呼不斷,再就是陷入了船只的火藥爆燃中。渾濁的黃河水道內,滿是金人燃燒著的戰船,以及金人紛紛躍入水中的情形。

  濃煙分為幾十道,滾滾沖上云端。賈璘在南岸的戍樓上,望著煙火彌漫的河道,臉上現出喜悅神色,心中卻另有盤算。對面的金人主帥德格類,接連使出手段卻未能得逞,肯定會進行直接干脆地報復。而賈璘也正盼著如此,使得這個戰團更加復雜,也好從中獲得最大利益。

  賈璘這邊的計劃接著進行,那邊的德格類再接到金人水戰失利的消息,雖然急惱得暴跳如雷,卻也只好勉強鎮定,另尋他策。因為畢竟不擅長水戰,德格類原本也沒想可以只靠水戰就擊退大成來攻。現在既然果然不支,他索性就暗中安排各部伍,勢必全殲已經渡河的那一兩萬大成兵將。

  金人的騎兵、步兵、火器等部隊先后集結完畢,開始依次進擊包圍大成兵將。把火炮陣地置于高地上,騎在戰馬上的德格類把手中的佩刀向東南面的大成軍營駐地揮去。頓時,他附近的百十門不同口徑的火炮,立刻發出轟鳴之后再噴出煙火。炮膛內的各類彈丸,呼嘯著撲向大成一方。

  此時的兩方交戰,并沒有明確的自我保護形式。但賈璘既然親自指導安排,大成這邊就早已按要求構筑了坑道、防護所。坑道錯綜復雜,每隔一二丈,就有個側面設置的防護所,若后世的“指揮所、貓耳洞”相似。

  金人的火炮彈丸雖然也是密集,但大成一方既是有了提前預警機制,又有坑道與防護所保護,并未遭受太大的傷害。

  德格類從遠處只見到大成那邊塵煙大起、土石飛濺,心中先是覺得解氣、解恨。待本方炮火施放殆盡,他先命火炮部隊撤回城內,再催動步兵部隊前進,隨后就是騎兵部隊從兩翼先篼抄過去。

  金人的部伍趨近大成駐地,先是只覺得對面實在安靜。想著漢人必是被炮火不是轟死,就是已經嚇得四處躲藏、潰逃,金人兵將與在他們背后觀戰的德格類一樣,都是自豪無比、開心至極。

  就在他們加快腳步、催動馬蹄開始快速沖鋒的時候,大成那邊的反擊不期而至。各類火炮齊鳴,彈丸挾帶著煙火撲去金人部伍。緊接著,金人就見到大成的陣地中,紛紛豎起了許多桔槔。待得安放穩定,它們立刻起落不定,把各種大小的震天雷,拋向沖來的金人。

  爆炸聲接連響起,觀戰的德格類雖然大感意外,倒也有預案,只是再下令騎兵死命快速沖入大成陣地,爭取到近身交手的機會。

  大成兵將先后按照秩序施放了火器之后,再次拋擲近距離的震天雷。隨著雙方的接近,兩邊的人馬沖撞在一起開始鐵血廝殺。

  金人雖然滿懷信心地沖來,但被大成發動了突然的反擊而落了士氣。再有大成這部分兵將皆是精勇之士,金人逐漸難以抵擋。

  遠處觀戰的德格類聽到回報,正要再次增兵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賈璘親自率兵乘船度過黃河,撲向了安東縣城”的斥候急報。

  這種“圍魏救趙”之計,是古往今來幾乎無解的辦法。更何況此時的德格類自知,即便按照目前的戰況,本方也已是落了下風,又擔心老巢真的被賈璘端掉。

  不敢遲疑,他立刻下令撤兵,再先行帶著侍衛部隊趕回安東縣城。城外的曠野、密林之中,他果然見到了賈璘的大纛旗。這次肯定不是疑兵,因為德格類隱約已經望到,賈璘一身重甲,被無數侍從、親將簇擁著,正向北面的安東縣城進發。

  德格類此時只有暗恨,自己之前的指揮過于猛烈,此時不能督率大部隊去親自趕去擒殺賈璘。咬牙惱恨之后,他也只好奔回安東縣城。

  賈璘督促大軍趕來,立刻下令炮轟安東城池。雖然重型火炮不能攜帶過多,但大成自有其它替代品。譬如神火飛鴉、火龍出水這樣的輕便火器,都可以對對方城墻上面的敵兵產生殺傷。

  城門樓被火器擊中之后率先起火,德格類才要下令滅火,就被身邊的幾名侍衛護住。

  幾聲爆響之后,德格類的耳朵里頓時“嗡嗡”的響個不停。許久,他才覺得身上的壓力沉重,口鼻中的血腥與煙火氣味濃烈。想著是那幾個侍衛仍在擔心自己的安全,他咳嗽幾聲之后呵斥著說道:“還不快去滅火!”

  卻并未得到回應,他惱怒地回頭看去頓覺驚駭不已:這幾名侍衛不是重傷就是已經被震天雷的碎片擊殺!

  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德格類雖然摸到、看到了許多血污,但并未真切地感到哪里有劇痛的感覺。才要帶著竊喜的心情起身,他又“哎喲”痛呼一聲。低頭再看去,他不禁臉色慘白:左小腿已經呈現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彎曲形狀!才要伸手去摸,他再見到自己的右手手指,竟然也有兩指搖搖晃晃、隨時可能掉落的可怕樣子!

  之前沒有覺得疼痛,是因為他先是受到迅疾地擊傷,再有體內的腎上激素作用所致。此時親眼看到,他即便可以撐得住身體的疼痛,也難以抗拒心中的恐懼。再有就是,眼見就已是殘疾,還如何未父汗血拼天下?

  來不及多想,他當即昏死了過去。

  金人兵將見主帥負傷,立刻把他抬入城內的府衙后宅,醫官們隨后紛紛趕來進行緊急治療。再有副將命人拼死出城,去聯絡清河縣的梅勒章京巴布泰來救援。

  至于與來攻的大成兵將對敵,金人也不敢再有狂妄,只是嚴守城池力保不失也已不易了。

  夜色降臨,大成那邊的進攻終于停止,金人們除了嚴密戍守以外,只盼著巴布泰能夠盡快趕到。

  大成的營地中,賈璘吩咐了各將領的任務之后,再出賬親自巡視一番。別的不說,他的視線所及盡是層層疊疊、錯綜復雜的木質拒馬。自然,這是對本方主將特別的保護措施。另外就是各類明哨、暗哨。

  巡視一圈之后,他回到后帳休歇。才進來,他就先是忍不住驚訝著問道:“阿茹娜,你這是在做什么?”

  阿茹娜就狼皮褥子上,正在做著拉伸練習。她顯然做得很努力,原本白皙的臉上此時已憋成了粉紅色。

  “爵爺喜歡如此,我聽話正在鍛煉。”她傲起心衣,神情與語氣都顯得極為鄭重。

  “哦”了一聲,賈璘就勢扶住了她的纖腰。她嘴里“嗯啊”一聲之后,神色極為認真地說道:“請爵爺稍候,你的阿茹娜就快練成了。”

  賈璘不禁發笑道:“哪有這樣輕易的?”阿茹娜粉白的脖子一梗,紅薄的唇中發聲道:“爵爺為我們拼殺,你的阿茹娜連這點都做不到,不就是太令爵爺失望,阿茹娜更有慚愧了。”

  聽得溫馨感動,賈璘握住她的心衣輕聲說道:“阿茹娜如此乖巧,我都不敢相信了。”

  “不是吧?”阿茹娜驚訝地看著他,眼中有了水霧,“爵爺只認為阿茹娜蠻橫了?”

  “我哪里是這個意思了。”賈璘笑著說罷,就要拉她起身。阿茹娜眨了眨眼睛,把委屈的淚水退回,再央求著說道:“你的阿茹娜真的快練好了。”

  賈璘見她執拗,不忍地說道:“暫不必著急。”說著,他就伸手將她抱起。阿茹娜卻真的保持身態不動,令賈璘覺得驚奇:“你竟然如此輕易嗎?”

  “你的阿茹娜才說過,為爵爺只有盡心。”阿茹娜說罷再揚起頭頸,抬起下頷看著他。

  看著她若驕傲的白天鵝一般的神態與神情,賈璘擁著她說道:“阿茹娜果然頑皮,應是喜愛舞蹈使然。”

  “讓爵爺歡心,你的阿茹娜一直盡心。”阿茹娜癡情地說罷,連連親吻他。賈璘不禁贊道:“帶你回來果然是天意。”

  阿茹娜藍澈的眼睛神色迷離如霧中湖泊,緊盯著賈璘連聲說道:“阿茹娜被你所救,本就奉你為天神。茂日啦,爵爺。”

  清晨的薄霧飄蕩在各處,阿茹娜從沉睡中醒來之后,賈璘已經再去大帳內理事了。她握緊身上的錦被,暗念著與他相識、愛戀、入府,再一起趕來這邊的情景,不禁心中感動、感激萬分。

  先不說大成相比大漠生活的文明,盡是以賈璘對她的關愛、給予她的奢華生活,就絕非草原諸部的人可比,更不是她能夠想象、奢望的。所有的一切,既有天意的促成,更有勇敢聰敏的阿茹娜在天意的指引下,以火熱的情意得到了賈璘的認可所致。

  想到這些,阿茹娜再對比之前自己的遭遇,簡直都難以想象了。今生奉賈璘為天神,她雖然不能在這樣慘烈的戰斗中為他、與他一起去拼殺,但更要為他提供無限溫情,來安慰他疲憊的身心。

  此時的賈璘,再催動大軍進攻安東縣,并對可能的清河縣敵人援兵進行埋伏阻擊。

  安東縣城頭發出的巨響聲從未停止,這既有大成那邊發來的彈丸攻擊,也有金人為了逼退大成兵將的進攻而發出的。按此來看,德格類的確是個大將的材料,事先的軍事部署很周密。

  可此時的他,雖然還能呼吸甚至可以略微飲食,但卻除了身體的劇痛之外,更有心理的震顫。左小腿與右手的兩個手指已經被醫官咬牙切掉,德格類昏死幾次,再憑借對父汗的忠誠重新蘇醒了幾次。

  在頭腦清醒的時候,他緩緩地下達了命令:“巴布泰不可移動,以免中了賈璘的毒計!令讓莽古爾泰悄然帶兵繞道前來。再快去請北面徐州、兗州的兵馬,過來參與抵住大成北攻!”

  偏將連忙詢問道:“徐州自然可以,但汝寧府不是比兗州更為接近嗎?”

  眉頭皺緊,德格類咬牙忍住劇痛說道:“汝寧府可以支援泗州那邊,而兗州那邊并無戰事。”說罷,他腦袋一歪就再次昏厥了。

  偏將不敢遲疑,立刻再派死士拼死殺出城外,向附近的本方勢力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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