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67章:不敢多想
  賈璘自然知道與他們交往的方式:一是樹威,二是示恩,所謂恩威并重。先做了查閱,他隨即說道:“我見這些案宗所記并不詳細,不知何故?”

  幾人立刻一凜,右斷事沈俊連忙答道:“各處部伍奏報或有不及時,我等整理起來也確乎費力。”

  “有道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賈璘漠然回道,“各部或有各自不同理由,但若都是如此拖沓,將來調兵遣將又該如何?有功者久盼未得,應罰者卻暗自歡喜,又該如何?即如大內禁衛疏忽失當,又該如何?”

  幾人再次躬身施禮,口稱“必會敦促,不敢大意”。

  賈璘隨后再說道:“我深知軍伍之中,唯一個‘嚴’字,才能達到一個‘令’字。因此,希望諸位一起勠力同心,攜手為國操忙。”

  都督同知朱正廷立刻回道:“我等皆知靖安侯曾在榆林鎮,不足一刻之間就斬首多名武官,自然會更為仔細理事,并嚴格約禁部伍。”

  “諸位也都精于軍務,某更會仔細考量并輔助,以便為諸位得功拔擢而掃清障礙。”賈璘再說了這話,幾人紛紛拜謝。

  交代完畢,賈璘吩咐各人自去理事。閑話不提,下值時刻已到。朱正廷安排了值守人員,先送行賈璘出府。

  出得皇城大門,賈璉就見到賈璉、賈蓉、賴大、林之孝、周瑞、杜金平等人立刻跪拜相迎。

  連忙命幾人起身,賈璉不由分說地作勢邀請,賈蓉小跑去掀開轎簾。賈璘不得推辭,隨即入轎前往榮國府。

  賴大、林之孝、周瑞三人,再對杜金平施了禮,紛紛祝賀道:“金平現在做了侯爺的侍衛長,我等應該磕頭才對。”

  杜金平生性溫和,只說“仍是盡心做事,并不覺得異常”,也就騎馬跟隨前去。

  寧榮街鞭炮齊鳴,鑼鼓聲震耳欲聾。賈氏宗親站滿了街道兩側,見到賈璘的轎子前來,紛紛拜禮。賈蓉有意夸耀,上前徑自掀起了轎簾。賈璘連連擺手,請眾親族起身。

  到了大門口,賈赦、賈政、賈珍、賈寶玉、賈琮、薛蟠等人施禮迎接,賈璘出來轎子卻被賈璉、賈蓉阻擋。好說歹說,賈璘總是下來轎子,與賈政等人拱拱手,再邁步走去榮慶堂。

  才到院門口,邢夫人、尤氏、王夫人、王熙鳳等人盛裝迎接再福禮,薛姨媽、李紈、探春、惜春、薛寶釵、李紋、李綺等人就要跪拜,被賈璘連忙制止。

  進入榮慶堂,賈母已經在鴛鴦與鸚鵡的攙扶下到了門口來迎,賈璘快步近前拱手說道:“孫男璘,給老祖宗請安,再恕官服在身不能大拜。”

  賈母激動不已地打量著他,連聲說道:“我的哥兒,原來是你接了祖輩的蔭德!”

  賈璘連稱不敢、有愧,賈母招呼他近前,拉著他的手一起進入正堂。就落座在她的身側,賈璘再說道:“圣上洪恩,璘略有微薄功績,竟然受到如此賞賜。即如老祖宗所言,確乎是祖輩蔭德。”

  “我的哥兒,我那是贊你有本事。你絲毫沒有得到遺封,說來都是你血拼出來的。”說罷,賈母心疼得落淚。鴛鴦連忙勸慰,再拿著帕子幫她拭淚。

  眼見這個老婦人也已是白發勝雪、老態顯露,賈璘也是頗有感慨:只欲要保住富貴,卻不知富貴哪里是可以保得住的?

  賈母再慨嘆了幾句之后,王熙鳳笑著近前說道:“老祖宗也別讓侯爺餓著肚子說話,連帶幾位如夫人也等得著急了。”

  賈璘先是一愣,再就沒說什么。賈母隨即笑著起身,眾人跟隨前往側廳。

  幾個屋子分別設了男賓席位與女賓席位。再有一個隔間,賈璘被王熙鳳拖著袖子進去。因為看到了金珠、翠玉、麗婧、美娥、篆兒、琥珀、珊瑚等丫鬟也已拜禮在地,他心里也是有準備的。

  但當他親眼見到阿茹娜、邢岫煙、吳晴雯已經靜立在側,見到他立刻伏地拜禮的情景,心里再是感嘆:真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以賈氏嚴謹得有些苛刻的家規來說,怎么可能讓妾室與正眷在一個屋頂下聚餐?更何況賈璘還是遠親的身份。說到底,就是因為身穿的這套蟒服。

  此時的阿茹娜等人被他吩咐起身之后,都是低頭靜立。王熙鳳隨即說道:“侯爺自去陪著老祖宗吃酒,我招呼幾位妹妹可放心?”

  “二嫂子如此,是她們的福分,天成都覺得不敢當。”賈璘客氣地回道。

  擺擺手,王熙鳳先是掃了一下阿茹娜等人,再就嗤笑道:“被侯爺喊‘二嫂子’可不是容易的事。也好,我總算也是為了侯爺家門興旺,多多少少是盡了力的。”

  她的這話說罷,邢岫煙與晴雯先是臉紅,低頭不敢回應。

  賈璘再笑著拱手道謝,隨即轉去賈母那里。賈母右手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左手拉著賈寶玉。看看兩個孫輩,她笑得合不攏嘴。

  再見到賈政又用嚴厲的眼神看著賈寶玉,賈母皺眉喝道:“你這做老子的實在不該。我才高興了一會子,你就瞪眼來看,敢是要我別吃飯、別喝酒了嗎?”

  賈政連忙從旁邊席位站起來,恐慌地施禮說道:“母親這話讓兒子實在難當。我只是想提示寶玉一下,不要亂說話,以免惱了侯爺。”

  賈璘連忙起身回禮道:“二老爺如何這樣說?天成坐在這里就為一家人歡樂。就是官服在身,實在也是來不及更換。”

  賈政連稱“得罪”,賈母再又喝道:“就去讓璘哥兒更了衣來,免得你那二老爺看得艷紅。”

  眾人立刻大笑,賈政尷尬萬分,面紅過耳。的確也是難堪,他外出幾年,原本是可以提拔的。又不成想,他將要回來的時候,再被臨時派去賑濟遭水患的災民。一時難以控制,災民騷動,連帶賈政也沒了升職的希望。

  賈璘見賈母這樣說,也知道她是有意袒護賈寶玉,索性就起身去到側間。賈政命人快去找來一套自己的儒士袍服,并親自送來。

  麗婧、美娥忙著接過去,再快速地為賈璘更了衣。重新走出來,眾人再為他齊聲叫個好。賈璘落座之后,心里暗笑道:只要明確了身份,穿什么都會被稱贊。

  酒宴開始,賈母先舉杯祝道:“說起來,璘哥兒不僅有本領更還仁義。剛才宮里傳來了話,說他先把自己的獲賞,轉給了貴妃娘娘。這樣的哥兒,的確是老天送來興家的。”

  男眷再又拱手、女眷紛紛福禮,以示對賈璘的稱贊與感謝。

  一起飲了這杯酒,賈璘再對賈母、賈政、王夫人道賀:“我獲得恩命,前去親自拜見了貴妃娘娘。見她儀態端莊、神態安詳,再有孕有龍子,吾姊堪稱雍容尊貴!”

  彼此來回致意,可稱是一團喜氣,再沒別的詞匯可以形容。

  那邊的阿茹娜等人畢竟知道這是格外禮遇,略動了動筷子,與王熙鳳、李紈吃了杯酒之后,就起身離席。

  邢岫煙被李紋、李綺姐妹倆圍住嬉笑不斷,那邊的晴雯更是被鴛鴦、鸚鵡等人簇擁著說笑不已。再是姐妹情深也不能過于失禮,邢岫煙與晴雯再三答禮之后,與阿茹娜等人從側門走出,再由各自的丫鬟、婆子陪著,讓杜金平等人護送回去侯府。

  這邊的賈璘也不便多與吃喝,也就勸導住了眾人過分的熱情。酒宴散去,他重新換回官服,與賈母再說笑幾句之后,被賈政邀請去了夢坡齋。

  屋內不僅是賈政,更有賈赦、賈珍兩人。賈璘落了座,賈政先是噓寒問暖一番,再就是自覺任事總倒霉。

  知道這人性格溫和,又偏于老誠迂腐,賈璘也就安慰幾句。旁邊的賈赦與賈珍似乎坐不住,兩人相互時常遞眼色。

  終于賈珍先開口說道:“侯爺也說拜見了太上皇,我們事先不知。若知道的話,一定會請你轉為拜祝。”

  “太上皇也是精神矍鑠,談笑風生。”賈璘只得這樣回道。

  賈珍與賈赦自然知道太上皇的大致情況,各自再是沉默不語。稍后,賈珍勉強露出笑臉,拱手說道:“侯爺如今尊貴,家父也一直盼望再與侯爺敘談。不知,”

  賈璘知道將會有暴風雨來襲,如何會上他的當?此時去拜會賈敬?那才是自尋倒霉,甚至自取其禍呢。

  不待他的話說完,賈璘拱手致歉道:“我才被擢為五軍都督府左軍都督,公務實在是千頭萬緒,再又兼任京營節度使,即便是元旦假期來臨,說不得就要出去巡視。”

  賈赦顯得著急起來,結語說道:“呃,侯爺如何不得片刻休閑?即便年輕,也應該注重身體的。”說罷,他自己先咳嗽幾聲,臉都為此憋紅了。

  或許這老家伙也是服丹藥助陽事,賈璘也不理會,還是堅持說道:“圣上看重,我哪里敢有須臾疏忽。”

  見他如此說,賈赦、賈珍也就極為遺憾。賈珍只得說道:“那就等侯爺忙過這一陣子,總不要讓家父過于熱望。”

  “得罪,得罪。”賈璘只得回道。

  再坐了一會兒,賈璘說是轉去看看賈寶玉等人,賈政立刻說道:“他總是躲在園子里,有老祖宗庇護著定也是少有讀書、習字。天成既前去督導,說不得代我呵斥他一番。”

  賈璘痛快地答了是,隨即起身走出,賈政等人送出院門。有丫鬟趕去通報,賈寶玉就在半路迎候。

  兩人說笑著走去大觀園內,才進了怡紅院,再又見到李紈、探春、惜春、李紋、李綺、薛寶釵等人,早就等著的了。

  “給璘哥哥道喜、道喜。”探春笑瞇瞇地連說了兩遍,再福禮兩次。

  李紈不禁笑道:“這是祝賀岫煙妹妹入了侯府,再就是侯爺榮升呢。”

  探春笑著稱是,薛寶釵淡然道:“岫煙妹妹只早入府了幾日,于今才算是侯門中人。”她說得有些嚴苛,眾人倒也不好挑剔,的確如此。

  李紋、李綺原本與賈璘多有說笑,此時卻顯得有些羞赧,只是站在后面微笑不語。賈璘才要與她們搭話,先見到惜春也笑嘻嘻地近前福禮道:“璘哥哥大喜、多福。”

  大笑幾聲,賈璘連忙從懷里掏出一錠約摸二十兩的銀子,放在她手里說道:“小妹最是醒事。”探春立刻不答應,屋里隨即笑鬧成一團。

  李紈勸解道:“惜春妹妹得了重賞,說不得就由她做個東道。”

  “好呀。”將滿十三歲的惜春梗起脖子說道,“就讓入畫去秦氏嫂子那里,找來一些鹿肉或生吃或烤來,都由你們!”

  李紈再大笑道:“這就是你的東道?敢是都把錢積攢起來了。”說到這里,她也就不再多說。惜春聽她暗意是自己在攢著嫁妝,立時就羞惱得紅了臉。

  賈璘連忙勸說道:“早說我小妹們都是有福氣的,原本不用委屈自己。”

  探春、惜春再又高興,薛寶釵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璘哥哥多有幫助我哥哥,我母親特意吩咐備了微薄酒席,請璘哥哥過去坐坐。”

  賈璘點頭說好,賈寶玉卻先拉住他說道:“璘哥哥,妙珰師父也念及你的恩德,想著要拜禮呢。”

  賈璘只得對薛寶釵說道:“那就有勞寶妹妹先回復姨母,我等下就去。”

  探春等人覺得遺憾,賈璘對惜春笑著說道:“這你可又省了一份銀子。”惜春紅著臉,卻也忍不住笑了。

  和賈寶玉走去櫳翠庵,賈璘只聽他自顧念叨著,也并不搭腔。到了一片梅林盡頭,那個庵堂院落也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賈寶玉先去拍門,瑞珠答應著走來打開。見到賈璘,瑞珠連忙回身喊了一聲:“侯爺到了。”

  賈璘跟著賈寶玉進去院子,只見秦可卿帶著瑞珠、寶珠,再有幾個丫鬟、婆子,已經跪拜迎接。連忙說了“好冷的天,快起來”,賈璘伸手作勢,秦可卿等人起身靜立。

  賈寶玉先走去正堂,賈璘等人隨后進去。兩人落了座,秦可卿仍是站立不動。賈璘隨即說道:“妙珰師父快請坐。”

  秦可卿就側身坐在一張杌凳上,賈寶玉擺擺手,瑞珠等人隨即退了出去。

  “侯爺對我有救命之恩,再有關愛之實,我理應再拜。”秦可卿說著再要拜禮,被賈璘勸住了。

  “你身世坎坷,也確乎多有坎坷遭遇。好在有寶玉愛護,想你真正安好將會到來。”這是賈璘第一次明確對這兩人的關系,予以了肯定與預期。

  頓覺心里更有依靠的賈寶玉當即拱手施禮,倍覺感動的秦可卿連忙一再福禮答謝。

  “你們既有天意,那就是無論如何也有機緣。此事雖有艱澀,但你也體諒寶玉年少,實為難得。”賈璘贊許地說道。

  秦可卿低垂著烏髻,紅著臉低聲回道:“侯爺看顧。”

  賈璘略微點頭,再對賈寶玉說道:“我推算起來,不久或還有變數。到那時,寶玉或者再有一番艱難經歷,卻也不用過于害怕、擔心。”

  他說得隱晦,賈寶玉與秦可卿未必聽得明白,卻也都表示已然有了許多經歷,再不怕有什么事。

  也不便再多說什么,賈璘又安慰秦可卿幾句,也就起身告辭。

  走出櫳翠庵,賈璘再回望這個小小的庵堂院落,不禁慨嘆道:“秦氏終究醒事,也是被寶玉感化。”

  賈寶玉隨即回道:“若非如此靜心,她焉能見到今日的梅花綻開。”

  兩人走了一段路,賈璘也大致說了可能會出京巡視的事。賈寶玉再三祝禱他一切順利,也表示自己會盡可能小心從事。

  對他的回應,賈璘只是心中無奈地笑笑,自覺不是賈寶玉小心或不小心就能應付得了。或者,未來的一段時間,那才是更大、更真實的天意。

  天空陰云四合,眼見著干枯的樹枝被寒風吹得搖動,進而發出“啾啾”的聲響。

  “要下雪了。”賈璘望著天空,喃喃地說道。

  “總也是快開春了。”賈寶玉笑著說道。

  “嗯”了一聲,賈璘看著這個即將十六歲的少年,為他每日開心于與姐妹們玩耍,心思純凈無世間俗事而感嘆。

  “就是三四月份還或者有雪呢,可見寒熱難料。”賈璘隨口說罷,賈寶玉也笑著稱是。

  兩人回到怡紅院,只見鶯兒就在院門口候著。賈璘連忙近前說道:“這么冷,你可還等的什么。”鶯兒的鼻頭、臉頰凍紅,也還是帶著微笑調皮地答道:“怕侯爺迷了路。”

  賈璘不禁大笑,隨即與賈寶玉道別,與鶯兒走去薛家住處。走在路上,賈璘總見鶯兒時常偷眼來看,不禁心中暗笑:鶯兒與寶釵體貌仿佛,原本也是個膽小的。如今為何大膽來看?

  也就看過去,他見她的眼神并未躲閃,竟然還帶著笑意。

  “侯爺,馬上就是元旦,府上可有聚會?”她主動詢問,賈璘也就笑答:“旁的不說,你與寶姑娘前去,我自然是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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