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73章:攪鬧
  薛姨媽眼見兒子換了進階的官服,心里歡喜非常,嘴里卻罵道:“好不醒事的!哪有穿著官服拜禮的?!”說著,她就不自覺地起身規避。

  薛蟠再嘿嘿地笑了笑,拱手回道:“先讓母親看看兒子出息,這就去更衣來。”才要出門,他又見到妹妹薛寶釵走了進來。

  薛寶釵眼見哥哥穿著新官服得意,心里也為賈璘的偏愛而感動,隨即福禮說道:“恭喜哥哥。”

  略微還禮,薛蟠笑著說道:“侯爺又還說了,只我仔細做事,將來還有拔擢!”

  “這是自然的。”薛寶釵嘴里說著,不禁挺起傲然的胸脯,顯得對夫君賈璘極為信任。

  薛蟠暫不答話,去到住處更了便服再回來給母親請安,然后坐在旁邊。

  薛姨媽上下打量著兒子,笑著說道:“總覺得你是個不爭氣的,卻沒想到侯爺這樣關愛。”

  “就說早該跟著侯爺的。”薛蟠略有噘嘴,甕聲甕氣地說道,“旁人也不敢比。只說金平做了侍衛長,聽起來官職不高,可那是極為重要的侯爺貼心人。再就是那個柳湘蓮,竟然做了四品的京營鎮撫使!”

  薛寶釵當即身子一震,薛姨媽驚得嘴巴合不上。

  薛蟠撇頭看看她們,再接著說道:“你們可是不信?湘蓮已然先行出城巡視京營各部,為侯爺前去做著準備了。”

  長呼口氣,薛姨媽拍拍胸口回道:“我的兒,莫怪為娘見識短淺。原來只覺得戰場廝殺慘烈,我的確舍不得。”

  薛寶釵稍后搭話道:“母親說得本也不差。不過哥哥也是豪勇,再有侯爺關照,應該可以在軍中建功的。”她說得極為妥當,意思是要薛蟠努力,而賈璘也不會讓他擔負太危險的任務。

  薛姨媽聽得明白,此時不住地點頭,心里懊悔得不要不要的:若薛蟠早跟隨賈璘,也就少損耗薛家資財而還會得來封賞,更也不至于破敗如此快!

  薛寶釵想起來說道:“薛家畢竟還有些產業,哥哥既已入了都督府,就該安心從命理事。生意上的事,就交由那個張德輝就好。”

  “嗯,就是這個理!”薛姨媽不禁拍掌贊道,“原來或者擔心他們再有亂賬偷竊的事。現在我們與侯爺有了親事,文龍或者還是個不醒事的,侯爺的精明勇悍誰又不懼怕!誰又敢亂來?!”

  薛寶釵心里暗嘆一聲:早就依附了賈璘,何來許多周章?

  薛蟠眨巴著眼睛想了想,隨即笑著拱手道:“侯爺今天也的確說了此事,還說讓我們仔細商議的話。果然還是妹妹精明!我這就就找他來,再有幾個老伙計、老仆從,一并交由他們打理日常。尋常事我也不必管,有了什么買賣上的大事,那就再由母親和小妹幫襯就是。”

  薛姨媽說了“只得如此”,薛蟠笑呵呵命人去找張德輝等人,招去自己住處一起吃酒議事。

  薛寶釵卻暗贊賈璘精明之余,更對自己有份信任。按說賈璘完全可以給薛蟠出主意,但他終究想著不便插手薛家的事,而只是做了提示。既然如此,薛寶釵就更要再認真謀劃。

  薛姨媽心情大好,轉頭看向女兒夸贊不停,再又掩袖低聲笑道:“侯爺送了好大一份聘禮,豈不正是看著薛家破敗,要助薛家翻身的嘛。”

  薛寶釵淡然地笑了笑,福禮回道:“母親考慮得極是。”

  就此想起來,薛姨媽再接著說道:“侯爺下的聘禮實在驚人,就我們家能給我兒帶去什么嫁妝?別人不說,只都說甄氏玉蓮和孟氏妙玉頗得侯爺歡心。玉蓮由林老爺夫婦帶去萬金嫁妝,妙玉聽說用的杯盞都是一個就夠幾十家人活上數年。薛家不堪,為娘倒也有考慮,只好分出一份家業來給你帶走,總不能讓侯爺冷了心,讓其她幾位如夫人笑話。”

  薛寶釵不敢回應,薛蟠自顧大聲說道:“不如此,我有何顏面站在侯爺身邊?京城當鋪、綢緞莊、雜貨鋪子、煤炭鋪子等其實也多是將要零落倒破的,就分給妹妹一半!”

  他說得豪氣,薛寶釵并不敢接下來,只說道:“哥哥只管讓張德輝等人仔細經營,這許多鋪子本來也是生意往來分不開的,小妹也承受不起。”

  “自家人,我們這里與侯爺那里本也是人丁暫時不旺的,妹妹說得這是哪里的客氣話!”薛蟠不悅地說道。

  薛寶釵仍是不語,薛姨媽就說道:“只京城的買賣鋪子,大大小小的就不下二三百處,卻都是債務沉重的,若說頹敗,早也就是了的。侯爺與我們已是一家人,又還要仰仗他的威勢。也不必說,鋪子明里還是文龍出面,后面有我和釵兒幫著料理。分給釵兒帶去一百間并不多,又都是破爛不堪的狀況。再沒個像樣的嫁妝,就用這些破爛鋪子充充數,總是面子上好看。”

  薛蟠拱手稱是,薛寶釵推拒不得,也就福禮道謝。

  不多時,有婆子來報“張德輝等人已到了大爺院子”,薛蟠這就起身告辭,腳步輕快地走去了自己住處。

  薛姨媽再見女兒沉默不語,不由得又安慰道:“只苦了我兒。也別怪為娘見識短淺,總是要為薛家考慮才是。”

  “母親再別這樣說。女兒受養育多年,這份恩情本也是怎么報還也還不完的。再就有母親做了主,有些鋪面可以隨嫁過去。侯爺待我家如證婚,我們雖說不敢奉承,卻也讓女兒好歹做了面子,并沒令人覺得低微。”薛寶釵說到這里,先就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這些鋪面雖然零落,可也確如她所說,于外人而言總可算作體面。再就是賈璘并不在意這些,薛寶釵心里也就安然。

  想到身為侯爵的賈璘,薛寶釵嘴角再現出微笑,接著說道:“母親也說會得到侯爺的威勢借助。將來鋪子生意好了,女兒那份也就真的是份好家業,足以讓女兒在侯府掙了面子。說到這里,女兒還要感謝母親與哥哥才是。”薛寶釵說著,起身給薛姨媽拜禮。

  連忙拉起她,薛姨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嘴里念著“好個醒事通透精明的釵兒”,再覺得傷心而要抹淚。

  她只顧感傷,薛寶釵卻另有打主意,隨即請命道:“當初哥哥外出做生意,母親也曾在窗外叮囑張德輝等人。如今哥哥固然相比醒事了,母親卻也不能太過寬心,本也說是若哥哥外出,我們娘兒們多要幫襯著的。”

  薛姨媽就此想起來,嘴里說著“釵兒真是伶俐”,隨即起身帶著丫鬟、婆子趕去薛蟠住處。薛寶釵想要轉回,想了想就仍坐下來,等候母親諭示張德輝等人的回訊。

  坐著無事,她自然要想著賈璘。從他的容貌舉止到說笑,她但要想起就覺得心跳加速,更還覺得燥熱。卻又只有忍耐,她的眼神不禁有些迷離。

  “主子娘可喝口茶?”旁邊的鶯兒輕聲問道。聽她就懂事地提前換了稱呼,薛寶釵回過神來看向她,不禁拉著她的手說道:“鶯兒貼心,為我解了不少愁煩。”

  “總是跟著主子娘就對了。”鶯兒寬慰著說罷,旁邊的文杏連忙湊近前說道:“主子娘,主子娘,可別落下文杏。”

  薛寶釵見她神色焦急,不禁有意打趣道:“鶯兒雖說也是伴著我的,可她體貌與我有幾分相似,做事也麻利爽快。文杏嬌弱又年齡稍小,我本來,”

  不待她的話說完,文杏連忙急著搭話道:“主子娘說我嬌弱年幼或是有的,可奴婢只一樣兒,就足可以跟著主子娘還有鶯兒姐姐了。”

  鶯兒只是笑,薛寶釵先是捂嘴發笑,再又問道:“文杏可說說,是怎么回子事?”

  文杏笑嘻嘻地拜了拜,仰頭問道:“奴婢只說主子娘早先給起了個好名字!文,自然說的是主子娘有才學、有智慧;杏,卻是個幸運的說法。文杏伴著主子娘,那必會給主子娘盡心做事,幫襯著福氣連連!”

  鶯兒先就拿著帕子掩嘴發笑,薛寶釵聽了更是大笑。對于文杏,薛寶釵的確有些想法。因為這文杏的秀麗的長相、嬌柔的身段,都與晴雯有幾分相似。而她也知道晴雯頗受賈璘寵愛,更還第一個從奴婢身份提到了姨娘。

  原本存著找機會打發了文杏的心思,現在的薛寶釵聽她機靈地這樣討巧說話,也就不太在意了。因為文杏終究性子不如晴雯鮮明,即便有一份嬌喬天賦,卻沒有那種一見就憐的感覺,至多就是可愛罷了。

  也就點頭,薛寶釵說了“再不會讓你離我分毫”,文杏磕了頭再笑瞇瞇地站起來。

  主仆三人還在說笑,薛姨媽也帶著丫鬟、婆子轉回。才進了門,她就笑得不住嘴地說道:“自你要嫁侯爺,咱們薛家就只有喜事!我才隔著窗戶說了大致的意思,那張德輝果然是機靈的,立刻就說‘莫說老仆對薛家忠心,只畏懼侯爺也就不敢疏忽。主母盡管放心,外面的賬目就由我婆娘張周氏來回跑動,交去后宅請示’!”

  薛寶釵聽了大喜,連忙福禮道:“母親,這的確是穩妥至極的事。我即便將來在侯府,也能傳命那個周氏婆子去核對、吩咐。”

  薛姨媽笑得瞇了眼睛,拍手說道:“為娘或者糊涂,卻有你來看顧著。就是這個理兒!”

  薛家一切穩妥,薛姨媽與薛寶釵試著通過張周氏來應對外面鋪子的事務。雖說兩人仍是如隔山打牛,但的確因為有了賈璘的名頭,薛家的一眾仆役再不敢如過去那般大肆偷盜、作假,薛家的生意逐漸有了恢復的意思。

  薛蟠隨后把家事對賈璘大概提及,賈璘贊賞地說道:“文龍也就心無旁騖,皆因寶釵能夠清晰持家。如此,我更為贊佩。”

  他這話被薛蟠傳回家去,受到夸獎的薛寶釵聽了又是開心非常、歡喜不已,也就更為仔細理事,更為急切地盼望過去侯府。

  薛姨媽見兒女都是滿意,自己也只有高興。雖說那個云兒被她側目,但總也是薛蟠的正式側室,也不再為此與薛蟠較真。

  薛家這邊自覺開心滿意,但寧榮二府仍要認真對待參與老太妃的喪事。老太妃的喪事辦得極為隆重,賈母等人又要進宮守靈。

  想著一切應該以穩妥起見,賈母再覺得王熙鳳目前畢竟有了稚嫩的小公子,而李紈、探春、平兒等人打理府內的事雖說大差不差,可寧國府那邊卻未必令人安心。

  出于這個考慮,賈母先對榮國府包括大觀園的事務做了安排之后,再傳話給賈珍,只讓他以“尤氏目前正在休產假”為名,不必入宮侍奉而留在兩府幫著打理一應事務。

  那邊的尤氏遵命留守,賈母與邢夫人、王夫人前去宮里守靈。雖說辛苦,但賈母總是能與其她貴婦多了交流的機會,也覺得是件可以得到便宜的事。這些貴婦乃至宮里的妃嬪,在賈母眼里都是可以助力的人,尤其是現在已經有了徹查獻藥的事,而賈赦、賈珍都已現出不安的時候。這些尊貴的婦人里面,就有與賈氏關系親近的南安老太妃。

  這位太妃也是先皇帝妃嬪,是南安郡王的母親。與賈母多日借此機會相處,兩位老人原本早就相識,此次也就有了更多的盤桓機會。

  老太妃的棺槨在大內側宮停靈二十一天之后,賈母等人再跟去送葬入陵。再轉回來的時候,包括賈璘在內的一眾人等,在榮國府門外迎候賈母回府。

  各自拜禮問安之后,賈母轉去休息,各人相繼離去。賈璘走出榮慶堂,再被賈璉叫住。

  “侯爺近來也是繁忙,就請去我那里坐坐。”賈璉拱手說道。賈璘才要點頭,卻見賈赦、賈珍也紛紛近前邀請。

  賈珍先不必說,只說這賈赦原本是兩府塌了屋子也不會過問,只管與一眾美艷的妻妾、丫鬟取樂就是的人,可見其此時心中必有不安之事。

  賈璘先對賈珍說道:“我這邊略說幾句話,若無它事就再去東府說話。”賈珍雖然沒能立刻請他過府,總是有了句話,也就連連拱手道別。

  賈赦才要開口,賈璘再拱手說道:“我的確與二嫂子有幾句話要說,等下得了空就去拜會大老爺。”賈赦點點頭,隨即回去東院。

  這邊的賈璉拱手送父親賈赦走遠,不禁暗自縮縮脖子,再笑嘻嘻地說道:“侯爺真是看顧在下。”

  賈璘隨即與他說笑著,走去王熙鳳所在的小院。

  進了屋,賈璘還沒說話,王熙鳳先從里間屋子匆匆走了出來,眼圈略有發紅著福禮道:“問侯爺安。”

  暫也不必問她為何如此,賈璘只有連忙回禮,賈璉就再笑著請他進屋落了座。

  平兒、豐兒上了茶,被賈璉使眼色支了出去,王熙鳳坐在炕邊,一時沒了往日伶俐的勁頭,只是低頭不語。

  “二嫂子遇到什么難事了?”賈璘主動開口問罷,賈璉先是長嘆一聲。

  王熙鳳看了看丈夫,再看向賈璘。

  先是悲從中來,她掏出帕子遮臉,嘴里哀戚地說道:“不怕侯爺笑話,妾身雖也知道無論是顏面還是品性都不太成體統。可終究嫁給你二哥,也就想著盡力做事。現在又有了巧姐兒和蒞哥兒,妾身更是沒旁的心思。”

  賈璘見她如此,連忙勸慰道:“二嫂子品貌一流,我二哥只有關愛非常。二嫂子此時為何如此?只慢慢說就是。”

  王熙鳳擦了淚,再壓低聲音說道:“都說在徹查獻藥的事,我只擔心你二哥與大老爺當初,”說到這里,她不敢再說下去。

  賈璉也是嘆了口氣,再也低聲說道:“也不必說。剛才大老爺要找侯爺,也就是為的這事,連帶東府的珍大哥哥也如是。”

  略微沉默一會兒,賈璘還沒開口,對面的這對夫妻就已經坐不住了。

  王熙鳳前傾著身子,著急地低聲問道:“侯爺可有什么辦法?”

  似乎鼓足了勇氣,賈璘對這夫妻兩人說道:“這件事我并不敢過問,也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徹查,又會如何關連的。”

  聽他這樣說,賈璉夫婦的神情都顯得極為失望,乃至沮喪。

  賈璘再接著低聲說道:“只從現在起,你們夫婦謹慎做事,再不要理會旁的任何事務。別說親戚之間少要理會,就是,嗯,懂吧?”說著,他有意對賈璉擠擠眼睛。

  王熙鳳先是松了口氣,賈璉卻已是臉色發白,再壓低聲音說道:“若大老爺有事,我這做兒子的,”

  賈璘連忙擺手制止道:“我什么都沒說,二哥你自己體會。我只說二哥平日里雖被時常差遣,但總沒有做下什么大錯事。眼前的事我若推算也是不得,但二哥二嫂將來必會安穩渡過此生。旁的再別問,我更也不知。不是二嫂子、二哥往日多有來往、幫助,我膽子再大,原本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他這話很明顯,就是賈璉與王熙鳳肯定沒什么大事,別人就不好說了。雖然如此,王熙鳳還是為自家可以安好而立刻合掌,連續唱誦佛號。賈璉兀自呆坐,眼神仍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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