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80章:約定
  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寶玉、賈琮等老少男丁,以及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王熙鳳、李紈等女眷們,跪滿了屋內、階下。眾人嘴上不敢說,心里既為賈母擔憂,更為自己富貴叵測而驚恐。

  賈母、尤氏的頭銜若是有了意外,其她如邢夫人、王夫人等人的身份定也會被降級甚至剝奪。賈氏先不說有此羞辱,更會自覺受到皇帝冷落,而只會在余生每天不安。

  “我身在榮國府五六十年,一向做事仔細。卻沒料到這次昏了頭,竟然做了這事。想來我的確是老了,不中用了。”賈母哀戚地說罷,忍不住淚落不止。

  跪在她旁邊的丫鬟鴛鴦,連忙拿著帕子為她拭淚,卻并不敢出言勸說什么。

  “都是兒子糊涂,雖然當時也覺得略有不妥,終究沒能出言攔阻。”賈政一邊磕頭一邊哭道。

  賈赦嘆氣幾聲,也拭淚說道:“都說此時糊涂,卻沒一個當時明白的。”

  賈珍也哭著叫道:“并不是老祖宗的錯,只是我們這做孫男、孫媳婦的混賬不醒事,才會有了這樣的漏誤!”他的話說罷,尤氏拜伏痛哭,幾欲昏厥。

  忽又想起來,賈珍拱手說道:“我就去問問靖安侯,看看此事終究會如何?!”

  賈赦先就哀嘆一聲說道:“他與我們本就是遠親,此時又是忙于軍務,那自然是更為要緊的事。再說此時皇帝憤怒,他又能如何敢冒險進言?”

  聽了他的分析,在場的人又是哀嘆、哀哭聲一片。

  擺擺手,賈母自顧說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如此悲戚。就說兩位國公爺灑了許多血,圣上、太上皇必也會憐憫我們。”

  “對啊。”賈政立刻低聲說道,“我就去求見太上皇!”

  眾人聽他這樣說,立刻就在心里暗暗叫好:賈氏先前被太上皇一直關照,現在這事也并不是過分的大。若是去求太上皇必會得到寬宥,皇帝自然也要聽從老子的話,而不會再與賈氏過分計較。

  賈母略作沉吟之后,只得擺手說道:“那就聽你的,就盡快去辦吧。”

  賈政才拱手應了命,就聽賴大報道說:“靖安侯親自送蘭哥兒回府了。”聽到這話,賈母連忙招手道:“快請侯爺來我這里說話。”

  賈政略微蹙眉,忍不住低聲說道:“母親大人且聽兒子一句。靖安侯雖然深受圣上倚重,可以正因為此,嗯嗯。”他略作咳嗽兩聲,也就不再說下去。

  賈母聽了一時難以決斷,再又沉默下來。

  賈政的意思很明顯,賈璘是皇帝的人,而賈氏原本頗受太上皇恩遇。說起來,這是兩派暗里不能相容的勢力。再就是兩府的人舍臉央求賈璘去懇請皇帝,賈政等人也覺得與其求皇帝,還不如去求太上皇,起碼是先去求太上皇來的痛快,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總是我的孫輩。他都不避諱我們有了事,我們倒連已經進府的他都不愿意見了?”賈母只得略作解釋,吩咐快請。

  一眾人等隨即起身靜立,賈母暫且喝口茶靜靜心。穿著麒麟補子官服的賈璘邁步走進來,眾人不由自主地躬身施禮。

  給賈母施了禮,賈璘再看了一圈在場的人。眾人各自神色不安,他也不便開口詢問,賈母先就慨嘆著說道:“我一時脂油蒙了心,如今卻能以收拾。”

  賈璘拱手靜立,旁邊的賈珍嘆口氣,說了大概的詳情。

  “我料此事深刻請罪之后,應該并不會受到過分苛責。”賈璘暫且安慰道。

  賈政隨即說道:“侯爺所言極是!我也勸老祖宗好久,只說不必過分擔心。現在侯爺也是這樣說,如何?”

  他的話說罷,賈母的心情好了很多。想著可以求得太上皇恩諭,她隨即說道:“那就再等等看,都不必為此著急,也都不許在府里再提此事!”

  眾人再次施禮應命,隨后各自散去。

  賈璘與賈政等人略說幾句,見他并不多說什么,也就不再追問。看到李紈,賈璘隨即說道:“正要前去拜會大嫂子,說說蘭哥兒的事。”

  李紈連忙施禮,帶著素云請他前去大觀園。進入稻香村正堂,李紈先就看到兒子賈蘭神清氣爽地近前,對她和賈璘分別拜禮。

  賈璘隨后說道:“考期臨近,就請大嫂子允許蘭哥兒前去。”他這樣說,李紈自然覺得歡喜。但又想著賈蘭畢竟年幼,再就是府里又有了煩心事,而一時不能決定。

  “蘭哥兒年幼學高,又難得心性清明悠遠。請大嫂就允他前往應試,也好盡早光耀門庭。”賈璘再次懇請道。

  李紈不敢再堅持,隨即福禮答道:“侯爺所言,妾身如何敢不聽從?已是關愛頗多,妾身敢請侯爺為蘭兒賜個表字。”

  賈璘略作沉吟,隨即說道:“李太白有詩曰——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雖照陽春暉,復悲高秋月。飛霜早淅瀝,綠艷恐休歇。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我見蘭哥兒品貌出眾,可用‘春暉’?”

  賈蘭卻立刻眼圈發紅,李紈就起身道謝,當即拜倒懇求道:“侯爺關愛冀望,再又親自予以指教,妾身與蘭兒都是感恩戴德不盡。為念侯爺恩德,妾身懇請侯爺轉賜‘風發’可否?”

  李紈頗有些才情,更是感念賈璘教導賈蘭的恩情。她這是意欲銘記賈璘為“清風”,才致使“蘭香”飄溢。

  她的話說罷,賈蘭立刻跪倒拜禮說道:“蘭兒并不是袒護母親,實在是覺得母親所言極是,求侯爺莫罪。”

  賈璘扶起這對母子,點頭說道:“蘭兒就用風發為表字,必會振奮賈氏。”說罷,他起身告辭。

  賈蘭與母親送他到了屋外,就被母親攔阻而止步。

  再走到稻香村院門口,李紈福禮說道:“我知道侯爺那邊用人,也想著畢竟素云與碧月兩人一直相伴。待明日,我就吩咐素云也過去與碧月一起服侍侯爺。”

  見她做此答謝,賈璘干脆地說道:“大嫂子不必多慮。你這里或者可以再有人侍奉,但我見李紋、李綺姐妹仍是孤單。就明日,我讓碧月也回來。大嫂子若是見肯,可讓她們兩人服侍李紋、李綺姐妹也好。”說罷,他徑自離去。

  李紈一時發呆,暫未明白他的用意。轉過身,她就要回去屋內的時候,眼見旁邊的屋子門口,李紋、李綺姐妹正在暗自張望賈璘的背影。

  忍不住就此一笑,李紈也就明白:賈璘渴慕這對姐妹,而這對姐妹早也就對賈璘心心念念著了。碧月不回,又有話傳回來說是就伴在侯爺身邊。如此想來,她必是與賈璘有了床笫之事。

  而賈璘一向關愛女孩子,怎么會不要也對他有意的素云,反而再把碧月送回來呢?再就還特別說,連帶素云一起去服侍李紋、李綺姐妹?

  求得李紋姐妹,李紈覺得以賈璘的侯爺身份并不為過。況且,賈璘目前就格外照顧賈蘭,將來必會更有關愛可知。以李紈寡居的身份,全部的心思都在這個僅有的兒子身上。現在賈璘明確提攜賈蘭,李紈當然情愿傾盡所有以報。

  再者,李紋、李綺姐妹連帶她們的母親也是過得艱苦,又也對賈璘芳心暗屬,如何不是一樁美事?

  當晚,李紈以做針黹的名義,邀請寡嬸與李紋、李綺姐妹一起。幾個女子說著話,李紈逐漸把話題轉到賈璘身上。

  提到賈璘,原本略顯沉悶的李紋、李綺姐妹,說笑聲就多了起來。她們先說道賈璘的多才、英武,再又提及過府探望邢岫煙,發覺她變化之大的驚奇。

  李紈寡嬸不由得嘆道:“岫煙說來好命。原本父母也是不堪,她只是個好性子罷了。卻嫁入侯府后,果然受到侯爺喜愛。跟連她那父母也都落了一筆安家銀子,回去了金陵。”

  李紈此時也不再多說,不多時就推說疲乏了。寡嬸先行離去,她再拉住李紋、李綺姐妹略微說幾句話。

  這對姐妹還在說著賈璘的什么事,李紈突然說道:“侯爺命素云、碧月來照顧你們。”

  當即發愣,李紋一時沒聽明白,而李綺雖然年齡稍小一歲,卻眨了眨眼睛,也就紅了臉。李紋轉頭看了看妹妹,心里也就明了而紅著臉不敢抬頭。

  兩人雖然嬌怯,但并無反對言語,李紈自顧說道:“侯爺待人分明,多有恩德布施。我只希望你們姐妹有個安穩去處,你們自作考慮。”

  李紋、李綺姐妹也知道,以她們的身份,定是攀不上府里的哥兒求得正室的。既然如此,肯定不能長期住在府里。但又去哪里呢?兩姐妹更只有個寡母,再沒什么可指望的。兩人又近了婚齡,當然一家三口都是暗自著急。

  賈璘身份顯貴、為人多情溫和,這是一種姐妹們都能看到的。現在李紈親自提及此事,李紋、李綺先就默然點頭,再就紅著臉不語。

  眼見如此,李紈也不再和她們多說,而是命她們回去,再請來寡嬸計議。寡嬸聽了還能說什么?只有心里激動歡喜,面上稍有遲疑。

  李紈見狀再不必說,就先說“天晚暫且休歇”,隨后找來素云,讓她明天去侯府請話。

  賈璘那邊回去侯府,心里想著榮國府的事。賈母等人看起來還能支應,但賈璘知道,他們將會越做越亂,最終把小事無限擴大為不可逆轉的惡事。

  暫也不必理會,賈璘正走在院子里,只見幾個女孩子各自提著燈籠說笑嬉鬧。正是葵官兒與文官兒、玉官兒、寶官兒,在一邊賞著月景,一邊說著什么。

  身材早已凹凸有致的葵官兒,原本算是花臉角色;姿容秀美的文官兒、寶官兒是扮做小生的;形容端莊的玉官兒是“正旦”,也就是“青衣”。這個角色多是賢妻良母形象,所以玉官兒看去也是穩重大氣。

  不管她們在說笑什么,賈璘悄步近前,一把抱起來文官兒。只是嬌呼一聲,文官兒不敢掙動,只得偎在他的懷里。賈璘再伸手拉住寶官兒,對葵官兒和玉官兒說道:“她們兩個必是欺負葵官兒與玉官兒呢。”

  “沒有,沒有。”文官兒、寶官兒兩個連忙應承。玉官兒再趕緊福禮道:“回侯爺的話,我自然也是難敵她們兩張嘴。”

  忍不住發笑,賈璘看著她說道:“好個可愛的小官兒。”玉官兒連忙抬手遮住了臉回道:“不敢奉承。”

  賈璘說了“只跟來”就走去屋里,寶官兒還在遲疑,也被葵官兒拉著手兒跟來。玉官兒確實羞怯,文官兒似乎更加矜持,賈璘再打趣著說道:“我倒要看看如何敢做得好大派頭。”

  寶官兒羞澀地看了看他,再趕緊閉上了眼睛。

  黎明的曙光透過窗紙,晴雯早晨喚醒賈璘,偎在他的身邊嗔笑道:“別人自不必說,襲人若知道侯爺有這些小官兒侍奉,定是不放心了。”

  對晴雯頗為寵愛,賈璘就擁著她親吻著說道:“晴雯嬌媚無比,襲人心心念念的,或者就是你這個好姐妹呢。”說著,他探趣她的心衣內。晴雯連忙勉力掙出,再又笑道:“快別讓這幾個小蹄子看著偷笑,侯爺快打發她們幾個歇息去。”

  捂嘴笑著看這幾個女孩跑走,晴雯再幫著賈璘穿衣,接著說道:“一大早,榮國府大嫂子就命素云來傳話。我問她卻只是紅著臉不說,只說要給侯爺拜禮呢。”

  賈璘隨后走去后堂,果然見到素云早已靜立等候。見到他近前,素云先是紅了臉,再拜禮說道:“不敢得罪侯爺,但大奶奶有話,說是請侯爺開恩,允碧月回去侍奉紋、綺兩位姑娘。”

  “理應如此。”賈璘說罷,隨即命一旁侍立的芳官兒、齡官兒去喊來碧月。

  聽說自己要再被送回去,并不想離開這里的碧月連忙跪在賈璘的身下哭求道:“侯爺,”

  不待她多說,賈璘拉起她安慰道:“你已是我府的人,盡管放心。且先回去,不久必會轉回。”

  碧月見他這樣說,雖然心里仍有疑問卻也不敢再問。素云再拜了拜,就與碧月一起返回了榮國府大觀園的稻香村內。

  兩人先回復了李紈,再被直接安排到李紋姐妹的住處。日頭還不到午時,李紈及其寡嬸就接到了靖安侯府管家婆子周水蓮,帶著兩名官媒前來道喜、下聘書。

  一應暫奉禮物不計,禮書更清晰標注錦緞、金飾及分別各是一千兩銀票的名目,隨即放在了李紈及其寡嬸的面前。

  李紈略微慨嘆:賈璘果然重情意,并不慢待孤弱的李氏。

  她寡嬸早就激動得一時難言,只是連連抹淚。

  周水蓮拜禮后說道:“太太不需要傷心。侯爺有話,因你再沒著落,就也請去府里,另外別院居住。對于她們姐妹,侯爺自會關愛如其她如夫人。”

  李紈及其寡嬸也就回禮應承,這樁喜事確定:李紋為納娶對象,李綺為嫁媵。屋里的李紋、李綺姐妹各自抹淚感嘆:孤苦無依的往日經歷將不會再有,再與邢岫煙這個好姐妹為伴,更有令人仰慕的賈璘可攜手。

  賈母聽聞賈璘再下聘書,不禁先為他多情孔武暗自發笑,再又遲疑地問道:“侯爺這時求娶,豈不是,”

  周水蓮連忙拜禮回道:“朝廷有嚴令,三個月內嚴禁婚娶。侯爺自然曉得更也不敢違令,只說是先定下親事,待以后再迎娶過去。”

  慨嘆一聲,賈母不由得說道:“侯爺確乎理事分明,我這老婆子卻是疏忽了。”

  這邊的親事確定,賈璘也不敢張揚,只是送了聘書就算告一段落。榮國府后院的薛家聽說,再就著急起來。

  薛姨媽埋怨地說道:“侯爺或是分充。”薛寶釵眉頭微蹙,漠然地說道:“若再早些,璘哥哥只是六品官的時候,我就應該去他那里。”說罷,她拿著一方粉色的帕子悄然拭淚。

  薛姨媽再不敢多質疑,轉而勸慰著說道:“我的兒,只說是為娘糊涂,可不要再傷了身子!若說怪我也倒罷了,因我并沒有多少見識。可府里的老祖宗不也,”

  薛寶釵連忙接話道:“母親只說咱們自家,切不可說旁的。”薛姨媽趕緊掩口不語。

  賈氏的煩心事,總要有個解決。賈赦不敢也不愿出面,賈珍更覺得自己獻藥的事還沒定,只得央求著賈政,求他履行諾言而進宮拜求太上皇,希望可以獲得最多的看顧。

  賈政雖然對賈珍不喜,可這件事終究是賈母引發,也只好帶著無奈與滿懷希望,匆匆趕去了皇宮。

  入皇城再送禮懇求內侍太監,賈政雖然被太監以“太上皇確乎需要靜修”,但還是一再堅持而終于被認同引領著,輾轉來到了大明宮內。

  在太上皇寢殿外面侍立許久,賈政好容易盼來了內侍太監的回話:“太上皇精神大好,請員外郎隨咱家覲見。”

  賈政略微活動一下站得僵麻酸軟的肢體,拱手道謝后緩慢地低頭跟進。

  于殿內繞過幾道各側殿之間的走廊、巨柱,賈政的鼻子里嗅到濃烈的藥物與熏香混雜的氣味,也就知道到了太上皇安歇之處。

  這樣的氣味吸入鼻內,他自然清楚:太上皇果然病體未愈。

  事實又何止于他的猜測。他低頭進入殿內,再匍匐在地拜禮之后,卻并未聽聞不遠處金色帷帳內,傳來有太上皇的回示之聲。

  心里正覺得詫異,賈政先聽到有個太監從那邊走來說道:“傳太上皇的話——太上皇說賈氏頗有功績于朝,讓員外郎有事盡管直陳。”

  賈政聽了心里既是驚駭又是暗覺發涼:太上皇竟然不能大聲回問了嗎?

  并不敢遲疑,他只得拜伏在地,盡可能地大聲喊道:“微臣代母請罪!前不久微臣老母,超品誥命賈史氏入宮為老太妃守靈。因寒舍子弟多不成器、仆婢多是混鬧,老母心里先為老太妃事哀苦,再于忙亂之中錯發了家命,以三品威烈將軍之誥命妻尤氏育子為由留家處事。此確逆謊,然微臣仍冒死斗膽,懇請太上皇予以微臣數輩披肝瀝膽,開恩恕罪于微臣老母。更威烈將軍妻尤氏實屬無奈,微臣一并懇求饒恕待罪!”

  他大聲報道已畢,旁邊的傳命太監再快步返回太上皇龍榻邊予以回報。

  賈政拜伏在地,頭上、身上緊張得冒出許多冷汗,耳中隱約聽到那個傳命太監反復說著自己剛才所言。

  心里再次叫苦,賈政大致猜到太上皇或者是耳朵、嘴巴已經不太靈敏,或者更是神識不清。

  再過了好久,那個傳命太監這才回身走來,并大聲回道:“太上皇有諭!”

  賈政立刻重新整理了跪拜的姿勢,聽著這個太監繼續說道:“工部員外郎賈政誠懇代母請罪,太上皇念及賈氏舊勛,頗為憐憫。以超品誥命賈史氏老邁暫為寬宥,而三品威烈將軍之妻尤氏年輕卻未建言,仍應得到訓誡!”

  賈政連連稱是,傳命太監就此不言。

  心里不禁驚訝,賈政暗道:這就結束了?既如此,我還來求拜個什么!

  見他久不動身,這個傳命太監忍不住俯身低聲說道:“員外郎還不退下?!”

  賈政不敢再分辨,只得再次拜禮,并大聲喊道:“微臣賈政,再三拜謝太上皇!恭祝太上皇萬壽康樂,萬福永安!”

  拜禮數次,他躬身退出這間寢殿。被太監引領著到了大明宮外,賈政這才回過神來,想著再去拜求女兒賢德妃賈元春。

  此時的賈元春懷有龍種,而遭到來自以李韻如為首的一眾后妃們的嫉恨,如何還敢多予出頭管事?更何況此事她也猜測內里情形復雜,而不敢多過問。

  又等了好久,賈政無奈地接到了回信:賢德妃孕期不適,再也不便召見,只說“既是天意,應聽天命”。

  就此走出宮門,賈政此時再想去求見皇帝軼正,心里已是不敢:先是拜求太上皇,再就去求賢德妃。這些都不靈光,再去拜求圣上?豈不就是明著小覷圣躬嘛!

  回到榮國府,賈政原本怏怏地神情只得勉強振作起來。進入榮慶堂,他見到連帶賈赦、賈珍、邢夫人、王夫人、尤氏等人,都或坐或站著圍在賈母周邊。

  暗呼口氣,賈政面上露出些許喜色,拜禮回道:“有稟母親得知!兒子懇求太上皇獲得格外恩遇!太上皇龍體康健、神清氣朗,特別提及賈氏先祖功勛,只說這件事是賈氏疏忽,并不會過于苛責、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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