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399章:大恩人
  芳官兒只是嘻嘻地笑,齡官兒抬手要打卻被她迅速地捉住。賈璘拉住兩人各在一側:“都不許再混鬧。”她倆各自吐了吐舌頭,齊聲低頭福禮答是。

  與這兩個小官兒說笑幾句,賈璘命她們更衣已畢。又喝了杯茶,他再邁著平穩的步子前去側廳。

  傅試原本有些才學,后來輾轉結交到了榮國府的賈政。出于渴望攀附權貴而晉身,傅試甘拜在賈政的門下,果真由其運作而獲得了一個小官職。再兢兢業業地熬了幾年,傅試如今倒還超越了賈政,做得個長安府六品通判的官職。

  之所以前來侯府拜問,傅試自然也有一番計議。那邊兩府有些慌亂,傅試更也擔心受到牽連。他先去榮國府拜訪了賈政,于言語之間果然覺出不安。又也知道賈璘與賈氏的關系,心機頗多的傅試就小心地建議道:“如何不聯絡侯爺?”賈政自然再是慨嘆,只說“侯爺如今也是無法插手”。

  傅試卻自告奮勇,賈政只得略微點頭說道:“你有輔助我的心思,我倍為感動。可侯爺那里,”傅試念及自己本來官職低微,倒也并不怕被賈璘回絕而上了面子。但若能憑借精明言語打動賈璘,傅試自知富貴隨即更快、更大的到來。

  立刻自告奮勇,傅試隨即道別賈政,轉而來侯府拜見。果然如他所愿,傅試報了名帖,竟然就被召見了。

  此時的傅試在側廳候著,并不敢落座,只是靜立而已。站立了許久,就在他覺得兩腿酸軟的時候,聽到了堂門處傳來腳步聲,更有一陣濃郁的熏香氣息襲來。

  只略微抬眼看去,傅試當即在心里喊了幾百個“好”字。賈璘頭戴烏紗帽、身穿麒麟補子官服、足蹬皂靴緩緩而至,身邊有幾個玉面嬌美的金釵錦裙女孩低頭跟著。

  如同戲曲中所見,傅試不敢再多看而連忙低頭,當即更覺得口干腿軟。他嘴里囁嚅著說道:“下官傅試,”

  也不待他說完,賈璘自顧坐在側廳的椅中。芳官兒、齡官兒、寶官兒、玉官兒幾個女孩,就在他身后分左右低頭侍立。

  傅試只得略微穩定心神,轉身面對說道:“下官長安府通判傅試,拜見侯爺。”說罷,他立刻拜禮在地。

  端正坐好,賈璘再整理了一下官服,隨后說道:“傅通判所來為何?”

  傅試低頭跪著回道:“下官受榮國府二老爺工部員外郎引薦,前來拜會侯爺。因在下與員外郎為師生,前來只為略敘情意,但求侯爺恕過叨擾之罪!”

  “這樣說,我們即便不算親戚,也有情誼。通判快起身,何必大禮相見。”賈璘說罷,傅試再拜禮后起身侍立,再被讓座在旁。

  只敢側坐,傅試穩定心神之后再拱手說道:“二老爺那邊近來多有煩心,在下不敢多問。但想著侯爺或能安撫一番,所以,”

  笑了笑,賈璘擺手說道:“通判近來家事如何?既是二老爺門生,理應多有走動。”

  見他并不接話,傅試原本也就只是做個樣子,實在也是為自己前來。不再提及賈政,他轉而回道:“在下闔家都是安好。原本也是家世零落,只有我和個待嫁的妹妹居家為伴。后來在下勉為婚姻,也有了一個犬子,算是可以承繼家業。倒也不敢說家業,只求他認真讀書罷了。”

  “好福氣。”賈璘贊罷,再要說什么,卻止了口。

  傅試立刻開動腦筋,不多時就已明白:賈璘雖然多側室,但因為公務、軍務倥傯而目前并無子嗣。

  仔細籌謀了一番,傅試隨后拱手說道:“侯爺萬金之軀,將來必更是開枝散葉、尊榮無比。”

  聽了不禁發笑,賈璘隨即說道:“我有兩房側夫人也接連誕下兩子。”

  傅試連忙拱手道賀,再說道:“侯爺自然是多子多福之人。”

  賈璘也不再接話,而是直接說道:“也聽說通判做了數年,卻未得升任?”

  傅試見他說話飄忽,自己很是被動。但被問及,他也只有紅著臉回道:“在下做事難免刻板,或為主官不喜,更或許是在下做事不通明,所以至此。也因此,呃,在下才敢來侯府拜見,以求侯爺得到指點。”

  他大著膽子說出這話,自己先是紅臉不褪——算是背了賈政,再就忐忑不安。

  果然,賈璘聽了他的話只是不語。傅試當即覺得失語,趕緊再說道:“在下只是見問而急切回答,求侯爺莫怪在下唐突。”

  賈璘略微點頭,隨后說道:“通判所言并非全無道理。以某來說,回到京中多時,確有覺得屬官多有不力。”

  傅試聽罷,頓時心中狂跳狂喜:賈璘這是真的見憐啊!

  再也不敢坐,傅試隨即起身,再次拜倒懇求道:“做夢也不敢想。但能為侯爺驅馳,在下只有榮幸之至!”說了這話,他卻并未得到賈璘的及時回應,只得繼續匍匐著。

  沉默了一會兒,賈璘再開口說道:“通判為國出力的心情急切,我自然可以體會理解。的確也如是,我或將外出,恐怕不能在京城久留。若通判肯于伴隨,或就有提升一二級的機會在。”

  “只求侯爺栽培就是!傅某雖然柔弱,但也敢伴隨侯爺去火里水里!”傅試絲毫不敢猶豫,急忙回道。

  點點頭,賈璘再說道:“我家室原本凋零。幸好先有兩位側夫人有子,再就有居于府內的兩位側夫人有喜。再有公務忙碌,你的事或再緩幾天不遲。”

  傅試被他言詞調動得頗為被動,只有頭腦昏然心情激動。見他又這樣說,精明的傅試連忙說道:“原來侯府更有喜事!在下知道遲了,卻怎敢對此不祝賀?就命拙荊去后宅拜禮侯爺的如夫人!”

  賈璘笑了笑只說不必,又見傅試卻堅持不已,只得起身說道:“你與二老爺原本親近,說來我們也都如此。又聽說通判持家嚴謹,妻與妹都是賢淑蘭惠。也的確可讓令正宜人及令妹來教導一番,也算是她們姐妹相識歡聚一場。”

  口稱“不敢”之后,傅試再又迷惑:“令正”指我妻沒錯。可我是六品官,正妻為“安人”頭銜,怎么侯爺稱呼為五品官員之妻的“宜人”呢?

  他只是疑惑,賈璘卻說著“某即去府衙,通判可自去”,徑自轉回后堂。傅試低頭拜禮,余光所見那幾個美艷的小丫鬟的裙袂,跟著賈璘的皂靴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走出侯府,傅試舉頭看向天邊。先是長呼口氣,他再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侯爺說的宜人的話,豈不正是暗示我,若能追隨必是立刻拔擢嘛!

  興奮得簡直就要歡呼雀躍,但傅試終究念及自己的儒士身份,還是暫且克制住了激動的心情,匆忙著轉去自家宅邸。

  直接去了后宅,他喜悅非常地說了自己在侯府的經歷,再吩咐妻子嚴氏道:“雖沒有過分禮物,也只好備下十二匹各色錦緞,就去拜訪侯府。”

  嚴氏忙著讓丫鬟、婆子去準備,再去命人喚傅試妹妹傅秋芳。傅試一時糊涂而不知道為何如此,嚴氏笑著說道:“我聽你說,侯爺不是說另外帶著小妹前去嘛。”

  “哦,正是,正是。”傅試連聲說道。忽然,他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侯爺急著開枝散葉,又特意命我小妹隨同前去。這是……?

  傅試有個漂亮賢淑多才的妹妹,叫做傅秋芳。因為傅試一向心存渴求巴結的心思,想著把小妹嫁去豪貴人家,自己也借此得到聯姻的尊榮與好處。

  可傅秋芳雖有賢淑美貌多才的閨名,而傅試自己卻是官職低微,更無家業。所謂高不成低不就,如今傅秋芳已是二十四歲,實實在在地于當下成了個大齡剩女。

  傅試原本想著借妹妹傅秋芳與賈寶玉聯姻,沒多久也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即便不說兩人的年齡差,也要顧及傅試終究微寒的身家。

  進而,傅試更還動過把妹妹嫁給賈政做側室的心思。這個主意原本不錯:賈政與王夫人目前大概就是“掛名”夫妻,而偏寵趙姨娘,更還有個周姨娘呢。傅秋芳嫁給賈政,先不說外貌,先就有了年齡的優勢。再憑借她貌美多才,將來有個一兒半女再耗死了王夫人,極有可能被扶正。

  傅試有這想法,妹妹卻如何能同意?只傅試自己也是糾結賈政年齡既大、其妻王氏又是勢大,這件事也就拖了過去。

  傅秋芳被哥哥耽誤,心中自然哀怨萬分。因為她既有閨名,自然就想著嫁出去,而不是要被禁足家中做道姑、尼姑。兄妹倆雖有嫌隙,可她卻也難敵“長兄為父”的社會事實。

  現在傅試被妻子嚴氏隱約暗示,忽然就有了心思:對啊!賈璘說什么“宜人”的話,就明示有賞識拔擢自己的意思。可他又不明說,卻提及了家室與“令妹”并連的話。那就是說,侯爺竟然愿意納娶秋芳?

  心里再盤算了一下,傅試先是欣喜再就猶豫:侯爺二十二歲,秋芳二十四歲,這也是女大的了。若是尋常人等也就罷了,侯爺身邊的那些小丫鬟,各個都是衣著艷麗、嬌美非常,還能相中秋芳?

  想到這里,傅試不禁也是暗笑:實在也是糊涂!我傅家女,又豈是那幾個小丫鬟可比得的。只要侯爺恩寵,就是再大幾歲又如何?武則天比唐高宗打了七八歲,不也是萬人仰慕、夫婦和諧?

  他正在胡亂想著,妻子嚴氏先就輕聲提示道:“妹妹來了。”

  抬頭看去,眼見妹妹姿容俏美、行止端莊,傅試更為自信:果然是樁好姻緣!只恨我之前猥瑣而不敢求見侯爺。否則,此時早就有了“宜人”妻子,連帶小妹也早就脫離了孤苦生活!

  傅秋芳移步近前,對哥哥嫂子福禮。也不待她詢問,傅試自顧嚴肅地說道:“我去拜訪了靖安侯,聽聞侯府有兩位側夫人有喜。我家雖然微薄,可卻與榮國府二老爺大有關連,所以也要略微道賀敬獻。小妹與你嫂子,”說到這里,他認真考慮了一下再接著說道,“也不要打擾侯府人等休息。你們就過了未時,入了申時再去。”

  聽了哥哥的話,傅秋芳不禁暗自驚訝:哥哥官職低微,竟然就這樣輕易地攀上了一等靖安侯?!

  也早就聽說榜眼出身的靖安侯,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傅秋芳作為長安官員家的女孩子,當然也有尋常女孩“追星”的念頭,渴望能夠見到傳說中英武非凡的賈璘一面。可既是不能隨意出門,她更也只能暗怨自家沒有機會與賈璘交往罷了。

  眼下竟然有這個機會,她即便知道只是拜訪賈璘的側室,也為能夠借機大略看一下那幾位側夫人,及其住處陳設,也就可以推測出賈璘的品味。時下的女孩子,若沒有更多機會,也就只好以此“解渴”。

  見傅秋芳不語,傅試正要蹙眉再說,只見妻子嚴氏先開口笑道:“都知道侯爺的側夫人都是知書達理、品貌非凡。只我說,我家秋芳也是美貌多才,卻并不敢去嗎?”

  傅秋芳聽了臉上一紅,隨即回道:“又不是龍潭虎穴。我們去拜禮,小妹又有什么可怕的?”

  嚴氏拍掌稱贊道:“妹妹果然通明賢惠,更還豁達。”

  傅試就此放了心,也就笑著說道:“就是此話。我妹妹本就是天仙一樣的人,又怎會,”后面“輸于她們”的話,他也就不敢說出來,以免被賈璘于無形中聽到。

  再叮囑幾句,傅試懷著忐忑又興奮的心情,就差吹著口哨去上值了。

  午后將近申時,傅試妻子嚴氏吩咐丫鬟、婆子,把十幾匹錦緞搬運到一輛馬車里。又再命人去外面雇來一輛馬車,與小姑子傅秋芳同乘前往靖安侯府。

  兩個女子雖然心事未必一致,但對于前去侯府都是心里發慌。傅嚴氏是因為畏懼賈璘的聲名,更覺得自己所帶的禮物偏于寒酸。傅秋芳卻更是莫名,只聽到“賈璘”的名字,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心跳急促。

  想著去了侯府也不能見到賈璘,傅秋芳先是心里安穩,再就生出遺憾:既然如此,此行雖然不必擔心什么,卻總是乏味。

  這樣想著,傅秋芳先就穩住了心神。見身旁坐著的傅嚴氏還是臉色發白、眼神不定,她不禁低聲笑著勸說道:“嫂子不必慌張。”

  傅嚴氏見她神情頗為輕松,先是笑了笑,再就贊道:“你倒像是侯府的人,并不心慌,竟還能來安慰我。”

  傅秋芳聽了只是笑,再又臉紅:我如何就是侯府的人了?可見嫂子還是慌得亂說。

  也不敢再和她說話,傅秋芳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帶著既有期待更有失落的心情前往侯府。

  兩輛馬車到了府門,有婆子先去通報。因為后宅接到了賈璘事先的提示,晴雯就命傅氏兩人轉去側門。

  下來馬車,傅嚴氏與傅秋芳正要低頭入府,卻見府里早有幾個婆子抬著兩乘小轎等候。嘴里說著“不敢”,但傅嚴氏卻是盛情難卻,只得與小姑子轉乘小轎入了侯府。

  以傅嚴氏與傅秋芳在京城尊貴人家的交往來說,對于這間侯府已是暗羨、暗贊不已。園子大小不等地一個接一個,粉墻青瓦掩映在繁花綠樹之間。鳥雀歡鳴、蜂蝶舞蹈,就是伴在身邊或者來往走動的丫鬟、婆子,也像是在畫里走動的貌美衣錦的人。

  轉過幾道園門,兩乘小轎落了地。有婆子說了聲“請奶奶、姑娘下轎”,傅嚴氏與傅秋芳略一探身,轎簾已經打開。

  兩人才站穩在原地,就見眼前發花似的近前到了幾人。

  “侯爺說了有傅家的奶奶和小姐來,我們這盼了大半天,好容易見到了。”一名嬌美至極的年輕女子笑著說道。

  傅嚴氏與傅秋芳眼見這個女孩直如傳說中的仙女,更還被七八名年齡不等的美艷丫鬟、婆子伴著,當即就有些發楞。

  隨后就有侯府的婆子介紹著說道:“這是侯府的吳氏主子娘。”

  傅嚴氏還沒回過未來,傅秋芳畢竟了解一些,知道眼前的這位麗人就是升格的晴雯。更知道賈璘頗為寵愛她,傅秋芳連忙近前福禮道:“小女子傅氏秋芳,給姐姐請安了。”

  “可不敢當,奴家知道秋芳是姐姐的。”晴雯笑著答禮道。

  那邊的傅嚴氏醒過味來,雖然自己是正室身份,卻不敢對侯府的側室失禮,也連忙福了福說道:“傅嚴氏給如夫人請安,再又攪擾了。”

  “不敢不敢。”晴雯笑著說道,“奶奶若在府里說話開心,我不被侯爺責備就是萬幸了。”

  傅嚴氏再次福禮,又見再有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孩走了過來。侯府的婆子再介紹道:“這是邢氏如夫人,這兩位是大小李氏如夫人。”

  傅嚴氏與幾人彼此見禮,心里羞慚道:老天爺,這幾個小女孩入來侯府也是應該。哪一個不是天仙一般的容貌、才子一般的言行,又都是金釵玉簪滿頭。隨便哪一個,甚至就隨便是哪一個美艷的丫鬟,竟比我與小姑子秋芳兩人加起來的簪子還多些。

  她這樣想,那邊的傅秋芳倒也還沉得住氣:與這幾位女孩子相比,除了我比她們大了六七歲、七八歲,又哪里差了?

  想到這個年齡差,她也只有心里叫個慘字,臉上不禁緋紅。

  傅嚴氏與傅秋芳正要被讓進院子里,再見到一位滿頭金色小辮、額前頭頂纏繞著幾道金瓔珞的胡族女孩,更如異界仙女一般飛快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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