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紅樓之補蒼天 > 第400章:不見
  兩人正在詫異,再有侯府婆子先低聲介紹道:“侯爺的側夫人,瓦剌公主阿茹娜主子娘。”

  傅嚴氏與傅秋芳簡直都后悔來這一趟,實在是眼睛都看花了,更為賈璘累得慌:聽說揚州還有幾位如夫人,再有正式林氏黛玉還沒正式迎娶呢。這些如夫人略微打聽都是知道,哪一個都是人間絕佳女孩。

  兩人心里各有忐忑,在幾位美艷如夫人的陪伴下走去捧雪齋。仰頭看到牌匾,傅嚴氏并覺得,傅秋芳先就贊聲好。

  再進了這個園子,傅氏姑嫂雖然見到面積并不是很大,但各處景致安排得極為巧妙,頗有移步換景的感覺。轉過幾叢花樹,繞過兩座假山,穿過三個池塘,正屋與兩邊側屋的整齊雅致的房間隨后顯現。

  “就在我屋里坐。”邢岫煙邀請道,傅嚴氏與傅秋芳只覺得她已有身孕,而不好意思過多打擾。

  李紋還沒說話,李綺先就笑道:“正屋是孟氏姐姐的。她雖暫且不在,我們卻都知道她極為清凈,也并不敢去她那里攪擾。”

  “我雖然淺陋,但也知道妙玉的嘉名。”傅秋芳贊罷,就隨著邢岫煙走進屋里。

  幾人落了座,李紋、李綺等人沒說幾句話,也就與傅秋芳熟絡起來。雖說傅秋芳年齡大了幾歲,但邢岫煙、李紋、李綺等人也都是偏于清靜,更也喜歡與類似脾性的人相處。晴雯與阿茹娜見安排妥當,也就準備告辭。

  傅嚴氏見傅秋芳很快與邢岫煙等人說起什么詩詞的話,自己坐著也是無趣。晴雯看出她的枯燥,干脆地笑道:“奶奶若是想走走,就我陪著你。”

  傅嚴氏只說不敢,晴雯再笑道:“也知道奶奶的針黹巧,就去我那里坐坐,咱們倒也有話說。”

  傅嚴氏心里感謝她的熱情,隨即起身說好。傅秋芳想起來什么,先是掩嘴一笑,再又提示著說道:“嫂子可仔細說話,吳氏如夫人是聞名的巧手呢。”

  傅嚴氏聽了暫不在意,又順勢看去晴雯的兩手。只見她左右手各有無名指與小拇指皆是二寸長,染著豆蔻紅的長指甲,傅嚴氏也就更不覺得什么:這么長的指甲,可見是個不干活兒的,又做得什么巧針黹?

  只覺得不在意,她與晴雯、阿茹娜出來捧雪齋。到了后堂所在的院落,傅嚴氏又覺得眼花:院子套著院子,各處都見到美艷的女孩子走動。

  “這是侯爺從榮國府那邊要來的十幾個小官兒,倒都是俊俏伶俐的。”晴雯笑著說罷,再指著側邊的院子說道,“這邊是‘水云間’,是阿茹娜住的;那邊是風荷居,是甄氏如夫人住的。我就在侯爺旁邊的屋子住著,也好隨時侍奉。”

  傅嚴氏即便聽得認真,卻一時之間哪里記得住?嘴里只是“嗯啊”著,她眨眼間就不見了阿茹娜及其兩個丫鬟的身影。

  就此心里不免擔心起來,傅嚴氏再也不敢遠離晴雯,只緊緊地跟著她走就是了。

  一排正屋接連五間,晴雯低聲說“難就是侯爺住的”,再就走進旁邊的幾間屋子,“這是我暫且住著的。”

  傅嚴氏只說著“好”,邁步進了屋子,先就驚贊一聲:“可見侯爺愛憐你。”屋門側邊豎著一面油亮紅木為框的一人高鏡子,照得境外鏡里人纖毫不差!

  當下一塊尺長的玻璃都是富貴人家的寶物,一面二尺長、一尺寬的鏡子,就值得銀子百十兩。這面穿衣鏡碩大,價值又不是按比例計算可知。

  因為實在罕見,傅嚴氏先是被鏡中的自己嚇了一跳,再不禁贊道:“就說官貴人家有窗戶中間安放一塊玻璃,也已是難得的清明。這鏡子如此大,可見侯爺愛憐吳氏如夫人。”她倒也留了分寸,沒有說出“其她如夫人處皆未見”的話。

  晴雯聽了自然是心里歡喜,嘴上卻要分辨:“侯爺見我過于好奇,只暫在我這里放著罷了。侯爺再說,待天下稍定,玻璃呀,鏡子啊,再不會是什么稀罕物。”

  傅嚴氏只是慨嘆道:“若說這些不稀罕,我真就不知道還有什么是稀罕的了。”

  晴雯忍不住笑,抬起玉手遮住嘴回道:“侯爺說了,再好的物什,終究沒有人稀罕。”說了這話也是臉紅,她連忙走去里間,嘴里再說道,“腹奶奶快坐炕上來。”

  傅嚴氏巡視一下屋里的各樣板柜、頂梁柜,心里再嘆道:若說式樣,家里或者其它人家也是見過。可我再是不懂,這紫檀、黃花梨的木料卻還是認得的。

  坐在炕上的錦褥上,傅嚴氏見穿著桃色對襟褂子、水青色褶裙的晴雯背過身跪爬著去拿繡筐,又是紅臉暗贊道:好個細腰翹臀、嬌柔貌美的女孩兒!莫說是侯爺,就我都愛呢。

  晴雯拿來繡筐放在炕桌上,一邊往外拿著帶著竹篾繃子的繡帕,一邊笑道:“還要奶奶給指點呢。”

  傅嚴氏原本不在意,此時拿著繡帕在手里,先是驚呼一聲:“可是如夫人繡的?”

  繡帕上的兩尾金魚搖頭擺尾,極為活靈活現,如同要游動而出。

  晴雯只笑著說道:“這面倒還繡得勉強,只讓奶奶看另一面,也好給說說。”

  傅嚴氏這次醒過神來,趕緊反手再看:“喲!敢是雙面繡!”

  這一面是兩朵碩大的芙蓉花,一朵紅艷、一朵粉嫩。粉嫩的已經繡好,那朵紅艷的還有兩個花瓣未完成。

  仔細打量之后,傅嚴氏不由得說道:“也罷。如夫人也別請教我,我更要求你賜教呢。這活兒趕上進奉宮里的,我別說敢說幾句,就是見得也是不多,更別說又還是這樣精致的。”說著,她再反復這個帕子來回看了看,再戀戀不舍地遞還給晴雯。

  心里略有得意,晴雯只得左手捧著繡帕,右手拿起針線做活,嘴里說道:“奶奶且喝茶,我看見繡活就忍不住兩手。”

  傅嚴氏看她翹著那兩根長指甲,另外三根細長嫩白的手指翻舞著,看得也是出神:好巧手!怪道小姑子傅秋芳說是聽過吳氏晴雯的大名,竟是真的有好針黹的本領。

  這邊兩人就說著針黹什么的閑話,捧雪齋里的傅秋芳,就與邢岫煙、李紋、李綺幾人,說笑著品茗、論幾句詩詞。

  再說道撫琴、制香的話,傅秋芳先見邢岫煙掩嘴笑道:“原本也偶爾亂彈幾下。入來侯府,卻不敢亂動了,尤其怕侯爺看到。”

  李紋、李綺跟著大笑,傅秋芳也就明白,賈璘頗有琴藝。

  “姐姐若是想制香,就可去我們姐妹那里。”李紋開口說道,“侯爺只說邢氏如夫人有孕,不許在這里制香。”

  傅秋芳只說不必,再想起來說道:“又說孟氏如夫人制香極佳?”

  邢岫煙、李紋、李綺雖然還沒有親眼見過妙玉及其制香,但也都知道她原本的身份。聽傅秋芳這樣問,三個女孩先是沉默,并不敢妄自搭言。

  傅秋芳隨即醒悟,連忙說著“告罪”。邢岫煙淡然笑道:“我倒有幸與孟氏姐姐結伴十年,又頗受她書文、詩詞等指教。就稱她‘先生’,也并不為過。”

  見她說得動情,傅秋芳知道她們姐妹情深,也頗受感動地說道:“孟氏芳名遠播,也知道她若神女天然恬靜,奴家心里頗為神往。”

  邢岫煙隨即笑道:“有緣自會相見。”說了這話,她看向李紋、李綺,再又笑道,“我們姐妹即便都來自金陵,也都與賈氏相關,原來卻并不認得。卻沒料到,到了京城不多時,就,”說到這里,她臉上現出嬌羞。

  她這略微停頓,李紋、李綺也都紅臉低了頭。邢岫煙索性接著說道:“我們姐妹終究緣分絕佳,竟再聚在了侯府。原本以為各自又是零落,現在只有慶幸不已。更別說,將來還要再對妙玉姐姐拜禮呢。”

  傅秋芳聽得也是感慨,再繼續與幾人說笑起來。她在這里相聚頗歡,傅嚴氏與晴雯聊得也是開心。從刺繡針黹再到侯府日常,傅嚴氏多覺得有趣,與晴雯也是說笑不斷。

  晴雯雖是個急暴脾氣的,現在因為有了身孕而好了很多。接待傅嚴氏與傅秋芳又是賈璘特意叮囑過的,她竟也能與傅嚴氏對談得還算熱烈。

  除了說笑之外,傅嚴氏只喜愛晴雯的巧手翻動得好看。如同欣賞一幅流動的仕女針黹圖,傅嚴氏甚至嘴里有意亂說著什么,只為看晴雯于不意之間做活兒的靈動。

  她也正看得出神,忽然聽到屋門口有個丫鬟報道:“主子娘,侯爺回府了。”

  晴雯才答應一聲,傅嚴氏立刻緊張起來。嘴里說著“得罪”,她一時不知道是躲起來好,還是前去拜見一下的好。

  晴雯自顧放下針黹笑道:“再也不敢多繡了,侯爺只惱我做活兒時間救。”又見傅嚴氏的神色頗為緊張,她再不在意地笑道:“侯爺說我們借榮國府的二老爺,即便不是親戚,也可稱是沾親帶故,并不需要過于客套,更別說難為情。”

  傅嚴氏聽她這樣說,心里總算踏實了很多,也就回道:“那是,那是。”

  晴雯先下炕來,福了福之后再笑道:“奶奶若是不在意,我這就去請侯爺來說話。”

  “可不敢。”傅嚴氏早已麻利地從炕上挪下來,穿上鞋子說道,“就給侯爺磕頭去。”說罷,她連忙吩咐帶來的丫鬟,卻喊傅秋芳過來。

  不多時,面色也是緊張得發白的傅秋芳,站在了神色同樣不安的傅嚴氏身邊。

  這對姑嫂鼓足了勇氣,跟著晴雯去到后堂。

  賈璘正在堂上安坐喝茶,芳官兒、齡官兒、寶官兒、玉官兒在身邊靜立。丫鬟麗婧進來報道:“侯爺,傅大奶奶與傅氏姑娘來請安。”

  說了“請”字,賈璘隨后就見到傅氏姑嫂都是紅著臉低頭走了進來。

  傅嚴氏是個六品官的妻子,哪里見過什么大場面。她只略微抬頭看到賈璘胸前的麒麟補子,就不由自主地拜禮在地。

  傅秋芳身材苗條高挑、身段凹凸成熟,頭上烏發擰旋成略松的朝云近香髻,用兩根白玉簪子別好而倭堆在頭頂。雖是年齡偏大,但她又格外精細地從耳邊兩側垂下兩縷柔發,顯得她于蜜桃成熟的年齡中,另有少女的活潑可愛之態。

  她穿著水綠色織錦對襟褂子、象牙白的暗蝠紋褶裙,更顯得雅致,又還極為養眼。

  賈璘略微點頭,傅秋芳只略微掃了他一眼,心里就是狂跳不止:好個英武年輕的侯爺!

  就要下拜,她先聽到賈璘說道:“快別如此大禮,就坐下說話。”旁邊的麗婧、美娥等人,近前扶起、扶住傅嚴氏與傅秋芳。再有李紋近前福禮說道:“傅氏姐姐人品雅致寬和,與我們結了姐妹之義。”

  傅秋芳再紅著臉起身福禮道:“幸好幾位如夫人不計較奴家淺陋。”

  賈璘點頭稱好,傅秋芳這才與嫂子側身落了座。傅嚴氏先連聲說道:“早就想著來拜問侯爺,只是不敢貿然前來。幸好今天我家那相公得了恩命,我們姑嫂也就敢來拜問幾位如夫人。”

  聽她說“相公”的話,那邊的芳官兒不禁縮了縮脖子,再趕緊止住發笑而重新站好。相公使用起來多義,譬如官貴、士子,或者更是手藝人。妻子稱呼丈夫為相公也無不可,但多是在家中。傅嚴氏此時稱丈夫為相公,或有不甘過分低微而多少有些自夸的成分。

  傅秋芳忍不住接話說道:“我哥哥原本已經攪擾了侯爺,我們姑嫂就更是。但只念著仰慕侯爺氣度,再渴見幾位如夫人,所以敢來叨擾。”

  賈璘擺擺手笑道:“就說通判與榮國府二老爺是師生,我們就可算是親近。再莫說叨擾的話,以后只多走動就對了。”

  傅嚴氏與傅秋芳先后稱是,賈璘再命人續茶。傅秋芳隨即福禮說道:“不敢再多叨擾,我與嫂子就告辭。”

  眼見挽留不住,賈璘命晴雯取來幾樣飾物奉送這對姑嫂,再命李紋、李綺親自送去侯府側門。

  傅氏姑嫂離去,晴雯暗呼口氣說道:“晴雯沒敢偷懶,侯爺只莫責怪就好。”賈璘擁著她說道:“為你懷著我兒,我又憐你嬌弱,何時有了責備?”

  晴雯掩嘴一笑,再嬌聲回道:“侯爺就知道是男嬰?妾只怕,”話未說完,賈璘先就說了“在我身邊有何怕”,隨即吻住了她。

  傅氏姑嫂乘車回去傅家,一路上都是言語不多。傅嚴氏暗贊侯府豪貴,傅秋芳暗贊賈璘氣度非凡。

  回到家中,傅嚴氏先命婆子結了雇來馬車的費用,再喜滋滋地拉著小姑子走去后宅屋內。

  坐穩在炕邊,她把懷里沒松過手的,從侯府得賞帶回的紅木匣子放在炕桌上。說著“且看侯府富貴”的話,她順手掀開了匣蓋。眼見里面物什,她立刻就是驚呼一聲。

  之前賈璘只隨口說了拿幾樣飾物奉送,可此時傅嚴氏與傅秋芳所見的,卻幾乎是滿滿的一匣子金玉飾物。金釵、金鐲子、金耳墜子,再就是玉簪子、玉鐲子等不一而足。

  傅嚴氏驚贊過后,隨即也是慨嘆:“若非你哥哥精明,我們哪里知道侯府肯這樣厚待?再別說開眼界,見到那些如夫人。就只那些丫鬟、婆子,又豈是尋常可見的?”

  她只顧說著,傅秋芳只只顧拿起一支玉簪子端詳。傅嚴氏回過神來,連忙就勢接過來幫她別在發髻上。端詳了一番,傅嚴氏再嘆氣說道:“我小姑子也是絕品容貌,只暫且耽誤了。”

  她脫口說出再就后悔,傅秋芳此時卻既不羞也不惱,神色頗為安定。傅嚴氏也不再說,再就拿起一支金釵要幫她別上卻被拒絕。又換了一支玉簪子,傅嚴氏見她并不反對,也就再幫她插好。

  知道她喜歡玉,傅嚴氏索性再拿來一對玉鐲子,套在了她兩只玉嫩的手腕上。握著她的手,傅嚴氏再要凱談幾句,卻聽得婆子來報,說是傅試回來了。

  傅試才更了衣,就聽傅嚴氏說了個詳細。隨后他坐下來喝茶發呆,傅嚴氏只顧說著見聞。婆子送來飯菜,傅試也吃得心不在焉。

  飯罷,終于覺得異樣的傅嚴氏,不禁低聲詢問道:“夫君可有另外心思?”

  默默地點點頭,傅試嘆氣回復道:“我做通判倒也算是個清要的職務。可既無過多才干,更無更多門路。若只如此,恐怕真如小妹那般,白白地耗費了歲月。先不說耽誤了自己,更不忍再耽誤小妹了。”

  傅嚴氏早就明白,立刻順水推舟地說道:“我與小姑子前去侯府,見她神態淡定從容,竟比我強得多!又還與侯爺的如夫人談笑自如歡快,可見小姑子既有非凡品貌,就更有非凡際遇。侯爺又說急著開枝散葉的話,”

  傅試隨即“嗯”了一聲,立刻起身說道:“更衣,我這就去拜謝侯爺看重之恩!”傅嚴氏連忙幫襯著,再福禮目送他離家而去。

  轉回后宅,她進來傅秋芳的屋子。看到小姑子坐在燈下閑在地做著針黹,傅嚴氏不禁贊道:“我本來也說巧手,卻見了侯爺的吳氏如夫人,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可我見小妹的巧手,未見得就弱她許多。”

  傅秋芳隨口回道:“我何時存了比竟的心思?只求安心就好。更也知道本分,不敢與侯爺的如夫人比。”

  傅嚴氏先贊個是字,再忍不住說道:“小妹若能就伴著那幾位如夫人,或是說笑或是針黹或是說什么詩詞或是寫幾個字,那真是我和你哥哥夢里都為你笑醒的事。”

  她這話笑著說罷,只見傅秋芳就此看了過來。傅嚴氏覺得自己說得或許過火,一時也是臉上通紅。想著再解釋幾句,但她還沒開口,就見傅秋芳緩緩地站起身來。

  就在傅嚴氏驚訝的目光中,傅秋芳為她鄭重地福禮道:“若得如此,哥哥嫂嫂就是奴家的大恩人。”

  傅嚴氏見她大膽說出,自己先是安心,再就忍不住笑個不停。連忙扶住小姑子坐回炕邊,她再低聲說道:“你哥哥去了侯府。”略微遲疑一下,她再擔心地說道:“我們大致說定,侯爺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但只不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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