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不如就讓小的和小鼎再去見一見那楊家父子,好好交待一番吧?”劉瑾遲疑了片刻,還是出言道。
坐其旁邊的何文鼎聽得頓時也望向朱厚照,馬上附和道:“少爺,小的覺得應該要這樣。”
“怎么,你二人是想去添亂呢?”朱厚照瞥了他們一眼,似乎對他們的反應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劉瑾和何文鼎同時笑了笑,異口同聲:“怎么會?”
“那楊家父子如今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了,若再見你二人出現,難保他們不會作他想。這不是添亂,那又是添什么?”朱厚照微搖了搖頭。
在劉瑾和何文鼎訕笑之時,朱厚照再道:“黑狼既然已經交待清楚,那就無須多此一舉了。”
“瑾爺、鼎爺,就算楊家父子不想活,拼了命豁出去,在少爺的眼皮下,也亂不了。”黑狼輕笑道。
“這楊家父子起不了什么風浪,本就可有可無。”朱厚照咧嘴一笑。
劉瑾聽得頓時面露不解之意:“少爺,那為何還要奔波百余里,將楊家父子召來東臺場?”
“略勝于無。”朱厚照語氣平淡。
他讓黑狼和牟斌同時遣人前往丁溪場,將楊家兩父子帶來東臺場,只不過要二人現身說法,增強一眾灶戶的信心,令他們更有盼頭而已。
話音剛落,朱厚照已將手中的茶碗朝著劉瑾揚了揚:“小瑾,沏茶去……”
在劉瑾應了聲諾,端著茶碗再去沏茶之時,何文鼎卻問道:“不知牟大人和王大人如今在弄什么?”
黑狼輕笑了聲:“鼎爺,他們能干什么?不就是繼續以莫鴻嚇唬嚇唬臺下的那些人……”
“那莫鴻這么不經打,才輕擊二十杖,就呼天搶地般大叫一通。”何文鼎亦笑。
“他一個富灶,在東臺場是頗威風的,之前那曾受過這樣的痛打。如今被打得皮開肉綻,怎會不痛呼?”黑狼嘿嘿一笑。
朱厚照聽得笑而不語。
過得一會,劉瑾已經去而折返。
他將手中熱氣騰騰的茶碗放到朱厚照旁邊的小桌子,剛退了半步已出言問道:“少爺,這莫鴻已經跑不了,那接下來要逮哪一個?”
朱厚照剛伸向茶碗的雙手不由得一頓,抬頭望著他笑了笑:“如今還不得而知,要看王璟和牟斌二人如何區處。”
“少爺,那不如先將要搶匡家灘蕩地的程若雄和趙海逮了?”何文鼎插話道。
“匡叔的灘蕩地,他倆不是沒搶到么,急甚么呢?”朱厚照微搖了搖頭,一邊說著,一邊端起小桌上的那只茶碗。
黑狼也道:“自從被陳大、趙五和錢六三人揍了一頓后,趙海和程若雄就再也沒有派人騷擾過匡叔、匡嬸了。”
“黑狼,你不是查探得七七八八了么?趙海和程若雄定有強搶其他灶戶的灘蕩地吧?”何文鼎問道。
“他們當然有。”黑狼應道。
“既然有這些證據,那不就可以直接把他倆逮了么,還等呢?”何文鼎滿臉疑惑。
在黑狼未回應之時,劉瑾說道:“小鼎,你在匡家那里才住了數日,這就已經開始為那匡叔和匡嬸著急了呢?”
何文鼎聽得頓時“嘿”了聲,盯著他道:“我與黑狼、陳大他們,和少爺一道,是在匡家那破舊的宅子里睡睡袋的。”
稍為停了停,他已經輕笑了起來:“那像小瑾你,和牟斌、王璟一直待在分司這里,好吃好喝好住的。自然覺察不到匡叔匡嬸他們一家的無奈和凄苦了。”
劉瑾聽得訕訕一笑,偷偷瞄了眼朱厚照,見他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這才應道:“我待在分司這里,那也是聽少爺之令。你以為我不想待在少爺身邊,服侍少爺呢?”
何文鼎正要再出言調侃,朱厚照已輕咳一聲:“好了,就為這事你倆也要斗斗嘴呢?住哪還不是住?出門在外,講究那么多做甚?”
劉瑾和何文鼎齊齊望向他,臉上均帶著一絲尷尬之意。
未幾,朱厚照再道:“雖然黑狼已查探到趙海和程若雄強占不少灶戶的灘蕩地,但如若這樣直接就逮了他兩人,可就沒甚么意思了。”
黑狼聽得微微一笑,何文鼎和劉瑾卻滿臉愕然。
“少爺,把他們全逮起來,那不正好嘛?”劉瑾出言問道。
朱厚照嘴角帶笑:“總要讓王璟和牟斌先做點事情吧?”
“那少爺下令,讓他們先逮一二個官吏,就有事情可做了?”
“不急,拔蘿卜自然會帶出泥來。逮何人,何時逮,牟斌和王璟二人自會區處,又何須本少爺下令。”朱厚照笑意不減。
何文鼎和劉瑾聽得似有些不解。
朱厚照望向黑狼,說道:“黑狼,你來告訴他倆。”
黑狼聽得馬上應了聲諾:“莫鴻已被擒拿,和他有干系的一眾人等自然心驚膽顫,又怎會坐以待斃?”
迎著何文鼎和劉瑾的疑惑目光,他又道:“他們必定會想方設法,只要有動靜就無所遁形。”
劉瑾“哦”了聲,何文鼎卻望向朱厚照,問道:“少爺,若他們不動,怎么辦?”
朱厚照聽得頭也不抬,緩緩往手中茶碗吹了吹氣,只輕聲道:“黑狼,你繼續說。”
黑狼應了聲好,瞥了一眼何文鼎,又道:“鼎爺,那他們也逃不了,到時候再逮就是了。”
“這太費工夫了吧?不如現在就直接遣人將他們逮了。”何文鼎皺了皺眉。
“少爺說了,現在還不可以動手。”黑狼略搖了搖頭。
劉瑾和何文鼎聽得同時開口道。
一個說:“黑狼,你率人不都查探出來了么,還不能動手?”
另一個道:“照單逮人,不就好了?”
“如今查探到有干系的只是小魚小蝦,少爺說逮他們沒多大意思。”黑狼應道。
在兩人愕然之中,黑狼再道:“這些小魚小蝦為求自保,自會商量對策,驚動站在他們身后的那些人。對這些小魚蝦,我早已遣人暗中盯梢,只要他們有動靜,后面那些人一個也跑不了。”
何文鼎和劉瑾一副恍然的模樣。
朱厚照仍然緩緩朝著手中的茶碗吹著氣,卻遲遲沒有抿上一口。
“若這些小魚蝦真沉得住氣,毫無動靜的話,過一兩日再逮也不遲,”黑狼笑了笑,略一頓,已摩拳擦掌,“到時候,大刑侍候,無非要多費些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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