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厚照大明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打起精神
  泰州分司的西北方向,十余里外。

  一座看似尋常的宅子里,某間廂房仍然燈火通明。

  大開的房門前,七八名身穿布衣的年輕男子站成一排。

  而廂房內,陳設甚為簡單,不過是一道屏風、兩張八仙桌、十數張椅子,以及七八個已燃亮著燭火的燭臺等物什。

  不過,此刻廂房內有近二十人之多,這些人或坐或站。

  坐著的,是圍繞那兩張八仙桌而坐。

  其中于靠墻垣邊的八仙桌而坐的,乃八名身穿布衣的年輕男子。

  而廂房中間位置的另一張八仙桌,則只坐著四名中年男子。

  一名穿布衣、體形頗為精瘦的中年男子,坐于八仙桌北側。

  而陪其共坐的另外三名中年男子,均一身綢衣,且體形較胖,頗有富態。

  而站著的只有數人,均站于八仙桌旁邊,而且全為布衣穿著,似乎仆人模樣。

  那僅坐著四名男子的八仙桌之上,態度甚為恭敬的反而是那三名身穿綢衣的中年男子,而那布衣男子似對三人的恭敬習以為常。

  這張八仙桌擺著數道菜肴,一只大大的酒壺,以及四只如成年人拳頭般大小的酒碗,里面已盛滿酒。

  “二爺,再飲一碗。”坐于八仙桌東側的一名綢衣男子揚了揚手。

  被稱作“二爺”的布衣男子聽得頓時笑了起來:“程爺,我酒量淺,可不經喝……”

  坐于八仙桌西側的另一名綢衣男子馬上道:“二爺,如果你也說酒量淺,那誰還敢說有酒量?大伙說對不對?”

  另外兩名綢衣男子聽得頓時連連附和。

  被稱作“二爺”的布衣男子聽得也不推辭,果真將面前酒碗端起,一飲而盡,一手放下酒碗時,另一手還抹了抹嘴角。

  那三名綢衣男子見得,異口同聲齊贊:“二爺,好酒量。”

  當下大明基本均為低度酒,就算喝個十來二十斤,那和后世喝一兩打啤酒差不了多少,驟眼看起來,自是酒量驚人。

  坐于八仙桌南側的綢衣男子,隨即朝站于旁邊的一仆人揚手:“快給二爺再倒酒。”

  那仆人聽得自然馬上應諾。

  那二爺雖然說酒量淺,卻沒有阻止繼續倒酒的舉動。

  待酒一倒滿,八仙桌東側的那綢衣男子再道:“二爺,今夜之事能成么?”

  那二爺笑道:“程爺,以往你們所交待的事,我兄弟幾人可有辦不成的?”

  被他稱為“程爺”的那名綢衣男子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嗎?”那二爺仍笑著。

  那“程爺”應道:“二爺,此番有些不同。”

  “也沒有多少不同,不還都是人么?哦,這回換成了一鹽官。”那二爺輕笑著搖了搖頭。

  那三名綢衣男子相互望了望。

  那二爺自然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里,隨即又道:“這鹽官關系重大,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出這么高價。”

  那三名綢衣男子同時點了點頭,“程爺”更道:“他有錦衣衛跟隨在身旁。”

  “你們早已說過,我們兄弟亦知曉。但要對付的只是那鹽官,又并非那錦衣衛。”

  話音剛落,這二爺已經端起面前酒碗,又道:“三位,先飲這一碗再說。”

  那三名綢衣男子也不含糊,幾乎同時端起面前的酒碗。

  未幾,四人均一飲而盡。

  在仆人倒酒之時,那二爺已經又道:“三位,可知今夜誰人前去辦此事?”

  三名綢衣男子齊搖頭。

  “知那人重要,我大哥怕有所閃失,親自帶著三弟、四弟等前往,”略一頓,他又道,“今夜有我大哥押陣,你們又何須擔心?”

  那“程爺”再道:“二爺,你可別見怪。我們三個只不過被推出來見二爺你的,背面還一堆人在看著呢。”

  那二爺擺了擺手:“無妨。”

  “何時能知曉?”

  “最遲卯時。”那二爺應道。

  三名綢衣男子聽得終于笑了起來,那“程爺”更道:“那我們今夜就舍命陪二爺,靜待佳音至。”

  那二爺亦笑:“定會如三位所愿,但不知銀子可提前備好?”

  見得三名綢衣男子同時點頭,這二爺笑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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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夜寒,月光淡淡,蟲鳴卻不斷。

  泰州分司內,王璟所暫居的那間廂房亦已燈火熄滅。

  整個泰州分司已是漆黑一片,徹底沉寂了起來。

  寒夜漫漫,自是好眠之時。運司、分司及鹽場眾官吏似已入夢。

  而在泰州分司北側不遠處的那道小山坡上。

  那七八名黑衣依然趴伏,還是幾乎動也不動。

  那三弟突然打了個冷顫,口中更輕嘆了聲:“若現在能喝一口酒,那該有多好啊。”

  他旁邊的大哥聽得頓時輕笑道:“你的酒葫蘆呢?”

  “忘了裝酒。”那三弟訕訕一笑。

  那大哥輕嘖一聲:“活該冷。”

  兩人說話間,一只葫蘆遞到那三弟面前,卻是四弟聽得動靜所遞:“三哥,先喝我的。”

  那三弟一邊接過,一邊應道:“四弟,你竟然也帶酒?”

  “想著可能有用,才臨時帶了一葫蘆。”那四弟笑。

  那大哥也笑:“連少喝酒的四弟也能想到,三弟你平時是酒不離身,居然忘記?就你這記性,挨冷是真活該。”

  那三弟笑:“不是還有四弟么,現在可不怕挨冷。”

  稍頃,他撥開葫蘆口的塞子,連喝了二三口,輕吁一聲:“暖和了……”邊說著,邊將葫蘆還了回去。

  那四弟將手中的葫蘆朝那大哥揚了揚:“大哥,你要喝二口么?”

  大哥輕笑:“不用,我有。”

  那三弟卻道:“不知二哥在做什么呢?”

  大哥道:“能做什么,肯定在看住那些銀子。”

  聽得銀子兩字,那三弟、四弟,甚至其他的黑衣人,眼前似乎均亮了亮。

  那三弟輕嘆:“足足二千兩呢。”

  “三弟,讓你背著二千兩,估計連跑都跑不了。”大哥輕笑。

  大明的銀子,二千兩的重量,大致與后世一百五十斤相當。若普通人背著一百五十斤物什,怎么跑?

  “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銀子,”那三弟點頭,稍頃,再道,“大哥,拿到銀子,我們去干些什么呢?”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總之,不會虧待大伙。這筆銀子,夠我們快活好一陣了。”大哥亦笑,仿似這筆銀子已收入囊中,任由其處置一般。

  在當下的大明,一石米不過四五百文,一斤豬肉僅七八文,牛肉四五文,而絹一匹折銀五錢,布一匹更僅一錢五分。

  足足二千兩,若只用于一般吃喝的話,就他們這些人而言,自然隨便用。

  稍頃,那大哥“嘿”一聲:“大伙打起精神來,明早我們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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