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厚照大明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水到渠成
  約莫一個時辰之后,徐溥停下了講讀,殷清仍然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不過,她也知道,徐溥每日花一個時辰教授自己,已甚為難得。

  徐溥所坐的位置雖然距她不遠,但目力本就不及,自無法看到她的神情。

  不一會,徐溥將鄭管事遞來的參茶抿了數口,才道:“丫頭,今日就這樣吧,讀書可切莫貪多。”

  “謝大老爺教誨……”那殷清聽得馬上躬身行禮,態度恭敬之極。

  對殷清乖巧有禮的應對,徐溥似甚為滿意,微微頜首,又道:“那你就繼續待在書房,好好溫故而知新。對了,還有每日習字三百,那可不能少。”

  殷清應了聲諾。

  “蘭香,好好服侍清兒。”

  徐清對那婢女蘭香吩咐了一番后,在鄭管事的攙扶之下,再次離開書房。

  主仆二人一步入庭院,天空和熙的陽光已隨即而至。

  徐溥微仰起頭,似在感受著陽光投下來的暖意,須臾,已說道:“陽光這般暖和,小鄭,我們再出去轉轉……”

  自回到洑溪村之后,徐溥幾乎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只要天氣好,不僅在宅第周邊轉,還繞著整個洑溪村逛,仿似總逛不膩。

  作為“跟班”的鄭管事雖然對伴隨他東逛西轉并無甚么怨言,但心中難免擔心徐溥身體吃不消,總出言相勸一番。

  但徐溥每每聽到,基本是輕笑帶過,依然沒有停下步伐。

  冬日暖和的陽光投于身,整個人都覺得暖融融。

  心情暢快之極的徐溥,在鄭管事的攙扶之下,在洑溪村“轉悠”了起來。

  沿路所遇見的那些村民,無一不稱其“相爺”。

  徐溥聽得自然要出言更正:“老夫已致仕返鄉,已經不是相爺了。”

  但那些村民可不管他,依然是“相爺”前“相爺”后地稱呼著。

  走著走著,主仆二人已經去到洑溪河邊。

  沿著河岸走了一小會,鄭管事突然指著河對岸道:“老爺,河那邊站著挺多人,不知是不是想渡河過來?”

  徐溥口中輕嘆了聲:“義渡還沒有開設,想渡河,那可不容易。”

  鄭管事點頭:“那日,朱公子正是站于此處,建言老爺于洑溪河設義渡。”

  “是啊,一下子竟然已經過了十余日。”徐溥“嗯”了聲。

  盡管完全看不清,徐溥仍努力睜著雙眼,打量著洑溪河。

  “這義渡,老夫囑托了二弟去區處,待回去后,再問問看何時能開設。”徐溥再道。

  迎著時不時吹來的微風,徐溥于河邊駐足了好一會,這才有些意興闌珊地緩步離開。

  在洑溪村又繼續“轉悠”僅一小會,不知是因義渡未開設,還是什么,徐溥似已沒什么心情,連聲催促鄭管事回去。

  本就擔心他身體吃不清的鄭管事,自是求之不得。

  回到宅第,剛在廂房里坐下,徐溥已經輕嚷一聲:“人來……”

  一名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應聲而至:“大老爺,小的聽候吩咐。”

  這仆人是徐二爺雇回來服侍徐溥的。

  徐溥朝他揚了揚手:“你速去邀二爺過府,就說老夫有事要與他商議。”

  那中年仆人應聲而去。

  過了沒多久,仆人已折返:“回稟大老爺,二老爺今早外出辦事,要午時左右才能回來。”

  在徐溥輕皺眉頭的同時,那仆人繼續道:“不過小的已將大老爺之意傳達,待二老爺回來后,定會登門。”

  徐溥無奈,只得暫時作罷:“老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不一會,他似突然想了什么,將鄭管事招至跟前,再道:“小鄭,扶老夫到書房去。”

  對于他的吩咐,鄭管事自是聽從。

  二人一到書房,殷清還在認真練著字,地上更鋪著甚多布滿字跡的宣紙。

  徐溥只駐足于一旁,并沒出言,聞著已彌漫了整間書房的墨香,只時不時點著頭。

  原來徐溥到書房,是為了看看殷清練字如何。

  過得好一會,殷清應是寫得有些累。只見她將手中的毫筆放一旁,雙手端著剛寫完的一張宣紙,還來到了徐溥面前。

  她微躬著身軀,臉上全是恭敬之意,雙手將那張宣紙遞往徐溥,口中更道:“請大老爺一觀,清兒所寫的字可有長進?”

  徐溥雖然目力不及,但對于殷清所求,并沒有拒絕。他接過那宣紙,雙目離那手中的宣紙幾乎僅得一寸之距。

  就這個距離,徐溥還大致看得到。

  若以徐溥的見識來看,宣紙上的字跡自然甚為一般,但徐溥并沒這般苛求,他笑著道:“丫頭,寫得要比昨日好,莫要著急,練得多自會水到渠成。”

  殷清聽得也笑了起來:“清兒會繼續用心。”

  徐溥叮囑了她幾句,又讓鄭管事扶自己轉去白虎堂,說要看楚頌帖的石刻云云。

  甫一站在石刻之前,徐溥已經輕聲念出來:“吾來陽羨,船入荊溪,意思豁然,如愜生之欲。逝將歸老,殆是前緣……”

  他剛念完,攙扶著他的鄭管事已輕笑出來:“老爺,你每日均要念一遍,小的都快能記住了。”

  徐溥聽得笑罵一聲:“就你能……”

  好不容易,午飯吃完了,那徐二爺終于也來了。

  人未至,他聲音已到:“兄長……”

  聽得動靜的徐溥,在鄭管事的攙扶之下,已經迎了出去。

  徐溥一邊將他迎進來坐下,一邊讓人倒上茶水,又問道:“二弟,用過午飯沒?”

  那徐二爺應道:“在家中已隨意用了些,聽得兄長喚叫,自不敢怠慢。”

  徐溥輕搖了搖頭:“你啊,也無須這般匆忙。”

  那徐二爺輕笑了聲,端起茶碗喝了口:“我記掛著兄長,這才匆忙而來。不知兄長有何事?”

  徐溥也沒有轉彎抹角:“二弟,那義渡現在如何?”

  徐二爺聽得卻“唉”地嘆了聲,緩緩將手中的茶碗放了下來:“兄長,別提了,本來有一船夫已答應受雇,但他因家中突有事,又臨時反悔。”

  徐溥“哦”了聲。

  “兄長,這擺渡最緊要的就是船夫,他關系到整船人的安危,馬虎不得。”

  徐溥聽得點了點頭:“那只能再覓合適的船夫。”

  “這兩日已在尋覓之中。”徐二爺應道。

  徐溥又問道:“那擺渡船呢,可已購置?”

  徐二爺應道:“兄長,其他事已齊備,惟獨欠缺合適的船夫。待覓得船夫,于兩岸各設一渡口,擺渡船就能來返洑溪河兩岸,接送一應想過河的鄉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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