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厚照大明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怎能安心
  聽著自門外傳來的甚為清晰的呼喚聲,朱厚照嘴角不由得扯了扯,望向弘治皇帝:“爹爹,娘親她居然來了?”

  弘治皇帝臉上似有些無奈之意,須臾已輕嘆了聲。

  若依大明之禁宮規例,在皇帝沒有傳召的情況下,那么后宮妃嬪是不可以隨意前來乾清宮的,作為妃嬪其中一員的張皇后自然也不能例外。

  但張皇后是誰?她可是弘治皇帝唯一的后宮嬪妃,又豈是完全遵循禁宮規例之人?

  “蕭敬,你去迎皇后進來吧。”弘治皇帝朝著蕭敬招了招手。

  “老奴謹遵皇命。”蕭敬雖然始終微低著頭,但時刻留意著周遭的動靜,此刻聽了弘治皇帝之命,他自然立馬躬身應道。

  在弘治皇帝、朱厚照以及陳寬的目送之下,蕭敬幾乎似小跑般地奔了起來,僅片刻之后就已步至暖閣的大門旁。

  大門甫一打開,只見身著便服、沉著臉的張皇后,正站于門前的數步之外,其左右兩側各站立了兩名微躬著身軀的宮女。

  而在張皇后跟前的不遠處,卻是跪于地上的何文鼎和劉瑾二人。

  “老奴叩見皇后娘娘。”將大門打開的蕭敬也不敢怠慢,隨即也朝著張皇后跪了下去。

  張皇后仍然沉著臉,并沒有回應蕭敬半句,只邁起腳步往暖閣里走去,那數名站于她身側的宮女自然不敢跟著,均待在了原地。

  瞥見張皇后邁進暖閣,蕭敬已手腳麻利地爬起來,彎著腰也重新進了暖閣,順手還把大門關上。

  作為司禮監太監的陳寬此刻亦已跪在地上,朝著漸行漸近的張皇后喚道:“奴婢叩見皇后娘娘娘。”

  張皇后依然視若無睹,徑直往坐于御案之后的弘治皇帝走去。

  “娘親。”靠于御案左側而立的朱厚照卻笑著喚道。

  張皇后聽得雖然還是沉著臉,但總算“嗯”地應了聲。

  未幾,張皇后已經走至御案前方僅一步之遙,在駐足的同時,她朝著弘治皇帝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皇上。”

  “梓童,你為何突然前來暖閣?”弘治皇帝微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喜怒,語氣亦甚為平淡。

  張皇后也沒多少遲疑,隨即出言回應道:“皇上,妾身來暖閣自是找皇上的。”

  “你這般急匆匆而來,就為了找我?”弘治皇帝雙目望著她,語氣依然平淡。

  “皇上,你已經好幾晚沒有到坤寧宮來了。”張皇后回應得沒有一絲猶豫,而且也毫不顧忌。

  已經緩緩站起的陳寬和折返而回的蕭敬,還是老老實實站在御案右側,雖然張皇后的聲音不低,但他們二人就像聾子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而剛剛才和張皇后打過招呼的朱厚照聽得,更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此時此刻,在暖閣之內,作出響應的自然就只得仍坐于御座的弘治皇帝了。

  只見他指著堆在御案邊的如小山般的題本,對張皇后說道:“梓童,僅題本便如此多,須區處之事繁雜,我又如何能抽身往坤寧宮?”

  張皇后沿著他手指方向望了過去,見到那堆題本,嘴角不由一撇:“皇上,就算事多,你也不能太過操勞。”

  “也算不上有多操勞。”弘治皇帝微搖了搖頭。

  “皇上,題本如此多,你要批閱到何時呢?”張皇后眉頭皺了起來。

  “若得我一人批閱,僅此堆題本便須數日。”

  張皇后聽得頓時“啊”了聲:“須數日?”

  “這堆題本約莫有二百份之多。”弘治皇帝點了點頭。

  未幾,迎著張皇后投來的疑惑目光,他又道:“不過如今有照兒在,或許今日就能批閱完這堆題本。如若真能批閱完,那我今夜去坤寧宮便是。”

  張皇后聽得臉色一緩,柔聲說道:“皇上,那你說話可要算數哦。”

  “君無戲言,自然作不得假。”弘治皇帝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那知他話音剛落,張皇后卻已扭頭瞪著旁邊不遠處的朱厚照,低吼一聲:“朱厚照,聽到你父皇之言沒?你好好批閱題本,要不然,本宮和你沒完。”

  朱厚照撓了撓頭,暗嘆一聲,你兩夫妻自說話便是了,怎么就扯到我頭上?這算不算無辜“中槍”?

  蕭敬和陳寬兩人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幾乎紋絲不動。

  “梓童,你吼照兒做甚么?”弘治皇帝輕嘆了聲,須臾更搖了搖頭,“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你就先回坤寧宮吧。你在暖閣也于事無補。”

  張皇后嘴角一抿望向他,聲音隨即變得甚溫柔:“皇上,妾身前來暖閣,還有另外的事情。”

  “另外的事情?”弘治皇帝目光一凝,臉上頓時泛起一絲疑惑之意。

  張皇后輕點了點頭,應了聲是。

  “梓童,待今夜我至坤寧宮之時,你再言也不遲。”弘治皇帝略一沉吟,又出言道。

  那知張皇后聽得竟搖起了頭來:“皇上,那事甚要緊,不能再等到今夜了。”

  弘治皇帝“哦”了聲,臉上的疑惑之意又多了幾分。

  望見張皇后的架勢,估計一時半刻是不會走了,朱厚照隨即吩咐陳寬去搬張椅子過來。

  陳寬聽得躬身領命而去,無論是弘治皇帝,還是張皇后均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只不過片刻的工夫,陳寬就已搬來了一張椅子,在朱厚照示意之下,擺于御案正前方的一步左右。

  見得張皇后緩緩坐到椅子之上,朱厚照嘴角帶笑,頗恭敬地出言問道:“娘親,你可要喝茶?”

  張皇后聽得卻瞪了他一眼:“朱厚照,你莫要打岔。本宮正要與你父皇談事情,喝什么茶?”

  朱厚照態度依然甚為恭敬,似乎對她的輕斥并不以為意一般。

  “梓童,好好說話便是,你瞪照兒做甚呢?”弘治皇帝見得嘴角一扯。

  張皇后聽得撇了撇嘴。

  稍頃,弘治皇帝輕吁了一口氣,緩緩端起御案上的盤螭杯,湊近嘴邊抿了一口茶:“到底是何事?”

  “皇上,妾身聽聞太倉虛空,如今已幾乎無力支邊了,可是這樣?”張皇后出言應道。

  “我似乎從未曾于你面前提及過,你又從何處得知?”弘治皇帝眉頭一跳。

  “皇上,你就別管妾身從何處得知,如今妾身只知道皇上為此憂心不已。”

  弘治皇帝嘴角再次扯了扯:“梓童,可是內弟曾經和你說過什么?”

  “得知皇上這般憂心,妾身又怎能安心得了?”張皇后不置可否,卻輕嘆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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