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年關至。
杜米樂下班回到家，剛給自己倒了杯水，就聽到敲門聲。她走過去，透過貓眼看到外頭站著霍仲南。
杜米樂打開門，讓他進來，要給他倒水，霍仲南說，“不用了，我說點事就走。”
“找我什么事？”
“三十打算怎么過？”
“還跟去年一樣吧，中午豆豆在我這邊吃飯，晚上回你那里。”
霍仲南默了一瞬，低聲說，“今年跟去年不一樣了。”
是不一樣了，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杜米樂也與霍賢山和解了，兩家不再是仇人。江佩云現在經常去霍家看豆豆，和陶美娟聯系頻繁，有時候還送補湯給霍賢山喝。
只是杜米樂和霍仲南的關系，卻回不到從前了，不是仇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戀人，只是孩子的父母。他們平和的說話，遇到事有商有量，疏離而客套的相處著。
杜米樂問，“你想怎么安排？”
霍仲南看著她，“豆豆喜歡熱鬧，肯定希望大家一起過。爺爺奶奶，外婆，爸爸媽媽，一起過。”
杜米樂沉吟片刻，“行，按你說的辦，三十那天我和我媽一起過去。”
“那天估計不好叫車，我派車來接你。”
“如果不麻煩，也行。”
霍仲南輕扯了下嘴角，不知是笑，還是無奈。
聊完正事，接下來兩相無言，這樣的安靜很沉悶，霍仲南待了兩分鐘，便告辭了。
他關上門走了，杜米樂悄悄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霍仲南進了對面的屋子。
她已經很久沒看到霍仲南在對面出沒，一度以為他把房子退租了，現在看來并沒有。和孩子爸爸門對門住著，這種感覺細細品味，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是年二八，舊俗要洗邋遢，杜米樂下了班去靜園，想幫江佩云收拾屋子。
江佩云說，“不用忙活，一早就收拾好了。”
杜米樂喲了一聲，“江女士現在可以了，廚藝家務樣樣拿手了。”
江佩云說，“哪啊，是仲南請了家政來做的，不然靠我自己，好幾天都收拾不出來，門窗，地板，墻壁，廚房，別的不說，光是擦那幾只鍋，都要了我老命了，還有衛生間里的馬桶，盥洗池，壁柜什么的，通通都要擦。仲南請了兩個家政，一天就干完了。”
杜米樂說，“霍仲南跟你說了嗎，年三十都在霍家過。”
“說了，”江佩云看她一眼，“你和仲南不能老這么別扭著，豆豆雖然小，心里可明白了，知道爸爸媽媽關系不好，小人兒心里難受，你們到底要別扭到什么時候去？”
“哪里別扭了，”杜米樂不承認，“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可沒瞧出哪點好來，豆豆奶奶說要咱們明天下午就過去，晚上在那邊睡，房間都準備好了。”
杜米樂搖頭，“不好吧，還是三十那天再過去，霍仲南說派車來接咱們。”
“你和仲南說好了就行，”江佩云道，“到了別人家里，別總擺著一副臭臉，多對仲南笑笑，大過年的，和氣生財。”
杜米樂沒說話。
江佩云難得拿出長輩的架式，揚起了聲調，“聽到沒有？”
杜米樂哭笑不得，敷衍道，“聽到了聽到了，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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