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九,杜米樂住在靜園,第二天不上班,她難得睡了個懶覺,正迷迷糊糊要醒來,聽到江佩云的聲音,“不早了,起來吧,霍家的車已經到樓下了。”
杜米樂應了一聲,揉了揉眼睛,“幾點了?”
“十點。”
是不早了。杜米樂撐著坐起來,抓了抓頭發,打個哈欠,趿鞋下床去洗漱。
洗臉的時候,她聽到江佩云在和誰說話,愣了下,司機上來了?
收拾好了出去,才發現是霍仲南坐在客廳里。兩人打了個照面,霍仲南笑著問,“剛起來?”
“嗯,”杜米樂說,“還以為是司機上來了。”
“司機在樓下。”霍仲南說,“我上來接你和佩姨。”
杜米樂好笑,“下個樓還用接……”
江佩云剛好從她身邊經過,悄悄撞了她一下,“人家仲南一片好意,你不領情我領情。”
杜米樂撓了撓眉梢,有點尷尬。
更尷尬的是,上車的時候,江佩云搶先坐進了副駕駛,她只能和霍仲南坐后排。霍仲南很紳士,替她開了車門,然后繞到另一邊上車,兩人都靠窗坐著,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
江佩云回頭看一眼,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一路上,杜米樂和霍仲南都不說話,江佩云為了化解沉悶的氣氛,便不時起個話頭,但成效甚微:她和杜米樂說話的時候,霍仲南不插嘴。她和霍仲南說話,杜米樂也保持沉默。她有心無力,只好草草收場,就這么一路靜謐無聲到了霍家。
車子駛入大門,杜米樂看到霍賢山牽著豆豆站在臺階上,往這邊張望。
車還沒停穩,豆豆就飛奔過來,歡快的喊,“媽媽,外婆,媽媽,外婆……”
杜米樂從車里出來,小姑娘撲進她懷里,媽媽媽媽叫個不停。
霍賢山拄著拐杖慢慢下了臺階,和江佩云打了聲招呼,慈愛的看著豆豆和杜米樂,說了句,“米樂來了。”
杜米樂笑了下,“霍董,過年好。”
霍賢山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沒說,只笑著點點頭。
“媽媽,快來,”豆豆拖著杜米樂跑上臺階,進了屋子,指著客廳中間的大模型屋,“媽媽看,我和爸爸搭的。”
杜米樂夸張的哇了一聲,“這么大的屋子呀,豆豆真棒!”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是和爸爸一起搭的。”
“那也很棒,媽媽可搭不出這么漂亮的屋子。”
“媽媽和爸爸一起搭,肯定可以的,爸爸很聰明的,他什么都知道。”豆豆拉著杜米樂上樓,“爸爸還給媽媽布置了房間,很漂亮喲,我帶你去看!”
豆豆興致勃勃,杜米樂完全沒辦法拒絕,被她拖著上了樓。
杜米樂領教過霍仲南的審美,但這一次還好,她不但能接受,還有點喜歡。簡潔,明快,舒適,顏色也搭配得很清新,置身其中,讓人感覺到輕松愉悅。
“喜歡嗎?”豆豆滿臉期待的問。
“嗯,喜歡,”杜米樂笑著回應。
“你喜歡就好,”突如其來的聲音來自霍仲南。
杜米樂抬頭,看到他倚在門邊,似笑非笑看著她。
杜米樂咽了下喉嚨,“我沒說要住這邊……”
霍仲南沒答話,看了豆豆一眼,豆豆立馬仰著小臉問杜米樂,“不是已經放假了嗎?奶奶說等媽媽放假,就和我還有爸爸一起住,我們是一家人呀!”
大人的世界太復雜,而孩子天真無邪什么都不懂,杜米樂沒辦法解釋,只能點頭。
豆豆立刻歡呼的拍著巴掌,“真好呀,媽媽跟我們一起住嘍……”她問霍仲南,“爸爸,你高興嗎?”
“嗯,爸爸高興。”
“那你也跟我一樣,要拍巴掌跳起來。”豆豆教他,“這樣跳,拍巴掌。”
霍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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