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看向紀寒洲:“這次來,是為了向你表達感謝。醫生說,我當時中了麻醉槍,情況十分危急,若不是你,我恐怕兇多吉少。”
萊恩是不會傷她的。
它那么通人性,知道她對它有救命之恩,非但不會傷她,反而會保護它。
當時,她中了麻醉槍,搜救人員想要解救她,但萊恩誤以為,他們是要傷她。
一個猛獸,懂什么呢,它只知道,那些人手上抱著的槍,很危險,所以,才死死護在她身前。
所幸萊恩沒事。
秦霜看向他:“紀寒洲,你為什么救我。”
紀寒洲眼睫微微垂落,卻不回答。
秦霜:“像你這樣的身價,若是為了救我,喪生獅口,值得嗎。”
頓了頓,她的目光落在他肩膀包扎的重重繃帶,傷口還未愈合,滲出許多血,印染在繃帶上。
她涼涼道:“你究竟是為了救我,還是,你是為了贖罪。”
紀寒洲蹙眉,抬眸看向她。
宋南梔也緊張了起來。
秦霜道:“我知道,你總是口口聲聲說,我長得像你一位故人。想必,那個‘故人’,是你那可憐的太太吧。”
紀寒洲修長的骨節,一陣發白,大掌死死揪住床單,攥得手背直繃青筋:“不是。”
秦霜:“那不然是因為什么?我是你什么人,值得你拼了命的救我?”
紀寒洲閉上眼睛,仍舊緘默不言。
秦霜:“你不過是為了,填補你五年前的罪。”
宋南梔道:“秦小姐,你在胡言亂語什么。”
秦霜看向宋南梔:“胡言亂語?”
她緩緩地朝著宋南梔步步逼近:“宋小姐,敢問我哪點是在胡言亂語?請指教。五年前,紀太太被綁架,當時被綁架的,還有你。綁匪要求一個億的贖金,但只放一個人。宋南梔,你為何還活著?你活著,是建立在犧牲之上。”
她轉過身,看向紀寒洲:“那個可憐的女人,當時還懷著身孕,肚子里懷的,又是誰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有些人,偏就連禽獸都不如。”
紀寒洲胸口起伏不停。
秦霜幽幽道:“那可是小司衡的媽媽。紀寒洲,是你,是你害得你兒子從小沒有媽媽。所以,你救的不是我,救的,只是你心里一份罪惡。可這世上,不是什么罪惡,都值得原諒的。這一切,紀司衡知道嗎?他知道,是最疼愛他的爸爸,是他最敬仰的父親,害死了他的媽媽嗎?你敢告訴他真相嗎。恐怕你不敢。你怕他恨你,恨你的毒辣,恨你的無情。”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殺人誅心。
秦霜冷笑著道:“紀寒洲,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在找那個女人,但,我勸你,不如死心吧,她不會再回來。”
她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他,她就是“云染”。
她就是死,都不會讓他找到“云染”。
紀寒洲看向她,眼眶如同充血一般:“你怎么知道,她不會再回來。”
秦霜冷酷道:“她已經死了。”
紀寒洲眼眸一厲,幾乎是本能地要起身,然而,動作起伏太大,一瞬撕扯到傷口。
他悶哼了一聲,便看到他建背后的傷口再一次撕裂,傷口滲血,血珠沿著光滑的后背,不停滑落。
紀寒洲再度睜眸,眼中滿是血絲:“你怎么知道......她已經死了?你知道她在哪兒!”
他預料的沒錯。
就算這個女人不是云染,她也一定知道,云染的下落!
秦霜冷絕道:“我不會告訴你,她的下落,你也不會有機會找到她。哪怕是一碑一墳,我都不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