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師。
城門前，十萬讀書人披麻戴孝，手中舉著血書，正在靜坐示威，要皇上將左宗明繩之於法，以命償命。
不光是讀書人，許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也都被煽動，一個個義憤填膺，加入示威的隊伍里。
“皇上！”
“請您懲治兇徒，還我先生命來！”
“宋鸞先生，死的冤枉啊！”
有人領頭，高聲喊著口號。
十萬人都跟著一起怒吼。
聲音震耳欲聾，直沖九霄！
他們一個個睚眥欲裂，眼眸猩紅，悲憤到了極點！
幸虧左宗明沒有回來。
若是左宗明返回京師，出現在這些讀書人面前。
只怕群情激奮之下，左宗明要被憤怒沖昏頭腦的百姓，一人一口，生啖其肉！
十萬人齊聚，興師問罪。
這幅場面，堪稱恐怖！
沐長夢、李畫眉等女都是忍不住倒吸涼氣。
郭子玉再次站出來，苦口婆心勸說：“皇上，那些讀書人正在氣頭上...”
“要不然，您還是避一避吧！”
秦昊神色云淡風輕，不見一絲驚慌，冷笑道：“與其避讓，不如爭鋒！”
“朕這一生，何懼之有！”
當即。
秦昊走下龍攆，雙手負后，傲然而立。
“皇上！”
“皇上來了！”
“大家快看，皇上回京了！”
看到那一襲熟悉的明黃色身影，讀書人瞬間炸鍋，一道道聲音響起。
“皇上！”
“我家先生，冤枉啊！”
“請皇上殺了左宗明，血債血償！”
“皇上，請你不要包庇左宗明，把他交出來！”
一時間，讀書人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
他們并不知道，左宗明留在了江寧，紛紛開口，逼秦昊交人。
“都給朕閉嘴！”
秦昊臉色一沉，陡然發出一聲冷喝，猶如驚雷，瞬間將十萬讀書人的聲音壓住！
“你們這么多人，你一言，我一言，亂七八糟，成何體統！”
“誰是領頭的！站出來，跟朕說話！”
一眾讀書人的人群散開，走出來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老者，拱手道：“皇上！”
“大儒陳平，愿為十萬讀書人發聲，為摯友宋鸞，討回一個公道！”
秦昊瞥了這老者一眼：“大儒陳平，朕聽過你的名字，是四大書院之一白鹿院的院長。”
“朕問你，你能代表這十萬讀書人嗎？”
讀書人紛紛開口：“陳儒德高望重，又是宋鸞大儒的摯友，當然可以代表吾等。”
“陳儒可以代表吾等，為吾等發聲！”
秦昊點了點頭，望向陳平，道：“朕問你，爾等身為讀書人，不一心苦讀圣賢書，無故聚眾，阻塞交通，所為何事？”
陳平躬身：“皇上，大儒宋鸞在天牢自盡，留下遺書，指認奸臣左宗明！”
“老夫聽聞，那左宗明在兩江，殺人如麻，雙手沾滿血腥，幾乎將兩江的讀書人屠盡！”
“兩江之地，人杰地靈，天下讀書人，皆出自兩江！”
“左宗明這么做，是要斷大夏的根基！”
“老夫知道，左宗明是皇上心腹！”
“還請皇上不要包庇左宗明，將他交出來，以死謝罪！”
秦昊冷冷一笑，道：“你說左宗明是奸臣！說他屠戮兩江的官吏！”
“那你可知道，那些所謂兩江官吏，做了什么惡，才會遭此殺身之禍？”
陳平皺眉：“老夫不知...不過，無非是貪財，昧了一些錢財！就算他們有錯，也罪不至死，更是不至于誅殺九族...“
其實，陳平也是江南名士，對兩江士族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
他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故意混淆視聽。
畢竟。
兩江士族作惡多端，他明白。
那些十幾歲的儒生卻不明白，他們年輕，一腔熱血，最容易被煽動。
秦昊望著陳平，冷冷一笑：“你既然不知道，就敢在朕面前大放厥詞，說左宗明殺錯了？”
“朕可以告訴你，兩江那十萬官吏，是朕讓左宗明殺得！”
“你們不應該找左宗明，應該找朕！”
此言一出，全場沸騰。
誰也沒有想到，皇上為了包庇左宗明，將殺人的罪名，往自己頭上攬。
秦昊語氣平靜，繼續說道：“朕也不怕告訴你們！這十萬官吏，全都是罪有應得！”
“其他罪名，朕懶得多說，只說他們的兩大罪狀！”
“其一，是謀反，跟柳家串通，打算殺朕！”
“其二，他們跟倭寇沆瀣一氣，里通外國，犯了叛國罪！”
謀反！叛國！
聽到這兩個罪狀，所有人都不由一怔，齊刷刷倒吸涼氣。
若是其他罪名，也就罷了。
這兩個罪名，實在是太過恐怖！
別說是普通官員犯了如此大罪。
就算是皇族權貴，犯了這兩個罪，也要凌遲處死，決不輕饒！
特別是串通倭寇。
百姓們聽到這個罪名，眼圈頓時紅了！
倭寇，誰不痛恨？
兩江官吏，身為父母官，卻跟倭寇有牽連？
他們死的確實不冤！
陳平也愣住了，臉色蒼白，神色有些惶恐。
他沒想到，皇上直接搬出謀逆、叛國，這兩大罪名出來。
這還怎么洗白？
不過，陳平畢竟是大儒，才思敏捷，立刻改變話題：“皇上，老夫不在兩江，不知道具體情況。”
“這件事，咱們暫且不提！”
“大儒宋鸞，卻是左宗明送進天牢，活活冤死的...”
其他讀書人也都紛紛幫腔。
“是啊，皇上，咱們就事論事，大儒宋鸞的性命，總要算到左宗明的頭上！”
“確實，宋儒是因為左宗明而死！”
“左宗明是奸臣啊，皇上！”
一道道聲音響起，直接拿宋鸞之死說事。
秦昊冷冷一笑，道：“朕不跟你們做口舌之爭！來人，把東西運過來！”
一聲令下。
立刻有錦衣衛推著幾輛木車過來，上面蒙著一層黑布，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東西。
只不過，隱隱有著血腥氣和腐臭的味道傳來，令人聞之作嘔。
陳平臉色一變：“皇上，車上是什么東西？”
秦昊揮了揮手。
唰！
黑布掀開，露出車上的東西，赫然是一個個人頭，足有四五百個，堆積成山！
這幅景象，恐怖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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