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無數人頭，從木車上滾落，猶如潮水洶涌，朝著陳平淹沒而來。
“啊！”
“救命...”
陳平臉色煞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后退，全然沒有剛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至于其他讀書人，也都是大驚失色，神情惶恐。
“哈哈哈...”
“一群孬種！”
“不就是死人腦袋嗎？瞧你們嚇得！”
錦衣衛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眼神極其不屑。
百無一用是書生。
連死人腦袋都怕成這樣，若是讓這些文弱書生上了戰場，見到那等尸山血海的恐怖場面，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
大夏若是落入到這些書生手中，距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陳平自知丟了臉面，好不容易站起來，拍打著身上的泥土，氣急敗壞叫囂道：“皇上，你這是什么意思！”
“有辱斯文！”
“實在是有辱斯文！”
其他讀書人也都十分憤怒，聲音都在顫抖：“皇上，你拿出這些人頭，是想要嚇唬我們嗎？”
“我們讀書人，身有傲骨，是嚇不跨的！”
“讀書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在他們看來，皇上搬出這么多死人腦袋，無非是威脅自己。
若是他們不聽話，那么就要掉腦袋！
那么，皇上也太小看大夏讀書人的骨氣了！
他們不怕死！
而且，他們有足足十萬人。
皇上再兇狠，難道還能屠盡十萬人不成？
陳平直起身子，冷聲道：“皇上，你最好解釋清楚，這些人頭是怎么回事？”
“你是要用這些人頭，是威脅我們，逼迫我們就煩嗎？”
秦昊目光掃過眾人，冷笑道：“你們都瞪大了眼睛瞧瞧，這些人頭，是倭寇的！”
聞言，眾人這才裝著膽子，定睛望去。
果然。
這些死人腦袋，基本上都是月代頭，前額是光的，后腦勺扎著小辮子。
而且，面容兇狠猙獰。
這不是大夏人的面容，而是倭寇！
陳平眉頭緊皺，有些茫然：“皇上，老夫不明白！你拿著這些倭寇的腦袋出來，有什么目的？”
秦昊開口道：“因為，斬下這些倭寇頭顱的，不是別人！就是你們口中的奸臣——左宗明！”
“什么？”
“左宗明斬殺了這么多倭寇，將其梟首？”
“不可能！左宗明又不是武將，跟吾等一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我不相信！什么倭寇，一定是殺良冒功！”
聽到秦昊的話，眾人再一次沸騰。
他們第一個反應，就是表示質疑。
倭寇兇狠，人盡皆知。
斬殺這么多倭寇，可是立下天功！
甚至可以說是民族英雄！
他們當然不相信，左宗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會立下這么大的功勞。
秦昊淡淡開口：“你們不信？李畫眉，你來證明。”
“遵命！”
李畫眉拱手，站了出來。
看到這個身穿銀色鎧甲，身材高挑，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眾人都是心頭一驚。
“啊，她莫非是百越名將李畫眉！”
“一定是她！天底下，不可能再有其他女將，可以跟李畫眉相提并論！”
“李畫眉勇冠三軍，名聲不亞于霍武！”
不少人認出李畫眉，眼神中滿是仰慕之色。
李畫眉朗聲道：“當日海戰，左宗明大人與我一起，共同擊潰倭寇，斬首接近五百！”
“整個倭寇艦隊，全軍覆沒！”
“倭寇皇族佐藤晴，伏誅！”
嘩！
眾人一片嘩然！
既然有李畫眉作證，那么這些倭寇的人頭，確實是真的！
那么，左宗明的軍功也是真的！
他確實是立下天功！
在場的讀書人，無不是低下頭，自殘形愧。
殺倭寇五百，斬其頭顱！
別說是他們。
就是縱觀整個大夏，除了霍武、蕭天志等寥寥幾個武將，誰的功勛能跟左宗明相提并論？
少！
簡直是鳳毛麟角！
陳平眉頭緊皺，大聲爭辯道：“皇上，就算左宗明立下軍功，又如何？”
“一碼事歸一碼事！”
“他立下軍功，是功勞！害死大儒宋鸞，是過！”
“功過不能相抵！”
“他還是要為宋鸞償命！”
此刻，陳平多少有點胡攪蠻纏了。
你左宗明立下多大的功勞，都沒用。
反正是你害死了宋鸞。
反正你要償命！
拋開功勞不談，難道你左宗明就沒有一點錯，你難道就不該死？
“可笑！荒唐！”
秦昊眉頭倒豎，怒斥陳平：“朕本以為，你身為大儒，必有高論！”
“結果，你只會撒潑打滾，胡攪蠻纏！”
“左宗明立下的功勞，宋鸞這腐儒，一輩子都比不了！”
“宋鸞在天牢里自殺，跟左宗明有什么關系？”
“就算有關系，也是宋鸞嫉妒左宗明，才自尋短見！”
“在朕看來，宋鸞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
“甚至，他是跟倭寇有勾結，才會畏罪自殺！”
這時候，秦昊是徹底怒了。
本來，朕給你們好好講道理。
結果，你們就只會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既然如此！
你不講道理，對吧？
朕比你更不講道理！
你會扣帽子，朕比你更會扣帽子！
直接一個私通倭寇，畏罪自殺的帽子扣上去。
朕看你們誰能接！
果然，陳平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一眾讀書人也都蔫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原因很簡單。
左宗明殺了這么多倭寇，立了天功。
說是民族英雄都不為過！
擱到以前。
大夏軟弱，沿海百姓被倭寇肆意欺凌的時候。
左宗明殺了這么多倭寇。
百姓是要給他立生祠的！
誰敢站出來踩民族英雄？
那不就是私通倭寇的漢奸？
秦昊眼神鄙夷，環視四周，道：“你們這些讀書人，不知道來龍去脈，只是道聽途書，就聽風就是雨，站出來行正義之舉！”
“卻不知道，你們這點內心的虛偽，是被有心人利用，被別人當成了刀子，差點傷到了好人！”
“立刻給朕滾回書齋，好好反省！”
“誰敢繼續鬧下去，別怪朕不講情面，把你們抓入監牢，受皮肉之苦，而且罰你們三代不可參加科舉，不可入仕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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