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彭兄,這事我無法給你答復,你不是不知道我安西律法有多嚴。土匪就是土匪,對安西來說,但凡危害到統治區內民間治安問題,沒啥廢話,必須要嚴打。更何況賀家劫的還是逃荒難民,這事若我不嚴加懲辦,彭兄覺得我楊學棟在震州還待的下去嗎?”說完坐主位上自顧自喝茶,好不容易才抓到個賀家,讓他放了?怎么可能嘛!

“大人要如何才肯放過賀家?我兩家都已經同意把家族所有地產全賣給官府,為何大人還要趕盡殺絕呢?”彭千華氣急敗壞道

“不不不,彭兄此言差矣,我只是依法辦事,何來趕盡殺絕一說?待查明此事主犯,賀家族人與此事無關者,我自會把他們無罪釋放。”

查明主犯?那賀麟菘豈不是死定了?賀家族人死活與他何干?主要就是要救賀麟菘啊,現在楊學棟說只抓主犯與此事有關者,那他還過來找楊學棟談個屁?想想繼續道“楊大人,若我彭家出一百萬兩銀子……能否保賀麟菘一命?而且我彭、賀兩家的土地全部平價賣給你,只求大人放過賀麟菘性命。”

楊學棟聽到他這話,立刻哈哈大笑“彭兄啊彭兄,你認為我楊學棟是那種人?一百萬兩,讓我想想,我楊學棟月俸三十兩,年收入不到四百兩,除去日常開銷和家仆工錢,每年大概能盡入百十兩銀子。一百萬兩夠我奮斗上萬年呀!彭兄出手還真是大方。不過你想多了,別說一百萬兩,就是給我一千萬兩,也別想從我手里帶走賀麟菘。”

“為何?難道大人覺得一百萬兩還少嗎?我彭家一年收入都沒有一百萬兩,大人究竟想怎樣?”

想怎樣?看著彭千華,他是滿臉譏諷神色。他老爹手里掌握的錢,買下整個青州府都不是難事,安西官員要調撥政款,哪次不得他老爹蓋章?真要搞錢,呵呵!說句難聽話,他楊家就算當不了安西首富,想排進前十還是可以的。

安西幾大高層除了楊承雨有固定月俸,另外幾位壓根就沒有定過月俸多少。可為何他老爹和另外幾位很少去財政部取錢?家里沒錢用了可能才會想起來去庫房領些銀子補貼家用,而且每次都沒超過十兩銀子。外交大臣何成風家里老老少少五六口人,每次也只是取的夠家用就好,平均算下來大概每個月也就二十多兩(何成風父親是原鎮西軍督尉,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安西政府每個月老軍官補貼也不少,何成風取的二十多兩銀子也就是給家仆發工錢而已)。丐幫李大瘸子從沒在安西財政庫房拿過錢,就一個人也確實用不到錢,女兒跟外孫來安西后也都是丐幫養著,壓根用不到政府發月俸。

都護大人生活更簡單,兩小主母一共就四個丫鬟,每個月連十兩銀子都不到。當然,兩主母去庫房拿錢肯定是想拿多少拿多少,可拿那么多錢又有啥用呢?什么都不缺丟那發霉嗎?都護大人自己每個月也只取五兩銀子罷了(現在是十兩,包工頭老花他錢,沒辦法)。至于楊承雨那是個例外,借都護大人一句話:傻逼玩意月光族,給他多少花多少。原本是沒控制過他花錢,幾年前在烏國酒樓喝酒,一頓干掉二百多兩銀子,還讓都護大人去背他。搞得都護大人給他控制了死俸祿,每個月最多取一百兩,敢取多就要揍他。奈何控制不住,軍部沒人壓得了他,一百兩還不夠他花半個月的,用完還是要從軍部取。聽說都護大人剛到女神國時,查了下軍需官賬目,看到楊承雨一個月花掉三百多兩,當時提著棍子就出去了(是吧!楊學棟在震州都能聽說這事,也難怪劉毅要給他找個媳婦管管他)。

在洛陽時,他楊學棟確實缺錢,回到安西后早已不在為錢發愁。一百萬兩?他要這么多錢干啥?老爹身為安西首席執政,對于貪官污吏從不姑息,作為兒子豈能給老爹臉上抹黑?最主要的是回到安西后想法早就改變了,他現在要的不是錢,因為這世上有種東西比錢更有價值。彭千華覺得他嫌一百萬兩銀子太少,呵呵!還真是太少,因為他想要的東西壓根就不是銀子能買到的。

看著彭千華譏笑道“呵呵!確實太少,一百萬兩就想買我楊學棟志向,彭兄覺得可能嗎?”

志向?彭千華這才明白是何原因不放賀麟菘,錢確實買不了志向,這世上誰沒有志向?胸懷大志者壓根就不是銀子多少能夠收買的,除非此人志向就是銀子。可志向是銀子那還叫大志向嗎?他彭千華也有志向,若是有人要花一百萬兩買斷他的志向,呵呵!那同樣是不可能,滿身銅臭和功成名就壓根沒得比。只是他連續兩次落榜,和心中志向越來越遠,若大考十年不開,那這份志向就只能含淚斬斷于內心深處。(大魏官分有品和無品,無品級屬不入流甚至都不屬于官,秀才身份便可任職。而有品級的不同,必須得要及第進士或進士、同進士出身方可擔任。就好像高中生、大學生、以及大學畢業生一般,秀才、舉人還處于學生階段需要考試,而進士是考完試的,可直接分配工作。)

“敢問楊兄此生志向為何?”這次他沒有再用大人稱呼,而是以同等身份對楊學棟發問。

楊學棟同樣沒有再嘲笑他,站起身走到門口,望著院外漫天大雪,“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吾等十年寒窗苦,求得功名初起步。人生短短不過百年,彭兄問我志向為何,呵呵!說句真心話,難得來世上走一遭,若不留下點東西豈不浪費了這短短百年人生?我曾在洛陽任職七品縣丞,苦熬數年未得升遷,只因我是外來戶,一無人脈、二無錢財,同僚之中又無人能看得起我,滿腔熱血到最后還不如個薦官舉人(未中甲,但得推薦名額入基層,從無品做起,慢慢升遷)。回到安西,是都護大人看得起我,讓我做了這震州刺史,如此機會我若不抓住,那不只是辜負都護大人,更是連我自己都對不起。田若舉不過二甲出身,卻做到大魏第一相,我老爹連三甲都未中,試問彭兄,你覺得我老爹成就如何?抱負誰人都有,但真正能在歷史上留下一筆的又有幾人?彭兄想用一百萬兩破銅爛鐵買斷我名垂千古的機會,你覺得可能嗎?我就是要讓京城那幫廢物看看,當年被他們看不起的楊學棟,日后成就是他們一生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這些話讓彭千華感觸很深,十年寒窗苦讀為了啥?還是不是為了能在三年一次的大考中金榜題名?題名后又能干啥?自然是做官。可做官又是為了啥呢?當然是施展抱負。大魏近兩億人口,從縣試到殿試設立重重關卡,秀才高達數百萬,可能中舉人的又有多少?不過區區七八萬人。可這七八萬人又能有多少通過會試?不過千人之數而已,就這千人之數能中甲的也才數百人罷了。他彭千華兩次赴京考試皆未入殿試,又談何施展抱負?二爺爺在青州為官,他若想做官完全可以讓二爺爺出錢舉薦。問題是舉人跟舉人是不一樣的,因為能通過會試參加殿試的舉人有另一個稱呼——貢生,就這兩字之差卻卡住了一位薦官舉人的必生之路。他若靠二爺爺舉薦入士途,呵呵!就當今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估計升到七品就算到頭了。但得到貢生功名的舉人可不一樣,準進士熬個幾十年升遷五品也不在少數。大魏有句俗話叫事不過三,參加三次大考未中甲者都會自動放棄大考另謀生路,辦學堂開私塾也好、入官府做幕僚也罷,總之十年期限為準,連續未中算是沒有繼續參加大考的心思了。田若舉僅憑二甲出身當上大魏丞相,說句實話,這算是很正常,因為大魏三百年來從未有過一甲者為相,大多都是二甲、三甲升為丞相,一甲者反而只做到三品到頭。楊學棟說他老爹連三甲都未中就能做到大魏正三品府尹,這在他看來也不算稀奇,第一:楊開參加過成宗帝殿試,是為貢生出身。第二:他是以軍人轉過去的行政官。第三:他運氣好,遇到了發配充軍的大魏第一狀元爺——劉毅。還有,可能在文采上他并不出眾,但在治國之道上,他確實有得天獨厚的能力,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被劉毅以第一執政來重用,這證明楊開能力確實不弱。

他彭千華也只剩下最后一次機會,而且這最后一次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說實話,他很羨慕楊學棟,有個大魏正三品的老子扛著該是多么幸運,全大魏數千官員,刺史大大小小三百多,可正四品的又有多少?估計連一半都不到,大多都為從四品罷了。可別小看這正從之差,因為大魏不知有多少人卡在這正從上面幾十年都還邁不過去檻(說低了,一輩子邁不過去的也不少),楊學棟能從從七品直接竄到正四品,上輩子不知積攢了多少福氣。望著楊學棟后背,他終于明白了自己和此人差距究竟在哪里,這次斗法他彭千華輸得不冤。“敢問楊兄會如何處置賀家?難道真要殺人嗎?”

楊學棟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你多慮了,我就算是要殺雞儆猴,可也沒必要殺人。賀家在城外搶劫糧食時也并沒有傷害難民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三十年牢獄他還是要蹲的。”

“什么?楊兄要關他三十年?那跟殺了他還有何區別?”彭千華驚訝道

“哦?彭兄覺得我懲罰太重?不知彭兄有沒有查過城外被賀家搶了糧食的難民又有多少?我告訴你,共是兩萬兩千零六十人,區區三十年牢獄,彭兄還覺得很重嗎?”

彭千華還是有些不服“可那糧食究竟是誰的楊兄比任何人都清楚,難道……”

話沒說完就被楊學棟打斷“沒什么難道,彭兄既然要跟我扯糧食歸屬,那我也冒昧問一句,你們土地家族的糧食又是從何而來?在你們兼并土地的時候,又有沒有考慮過百姓日后的生活?很明顯你們沒有考慮過,也不會去考慮,因為考慮了他們,你們就會無利益可得。彭兄前幾天有出城視察家族產業,敢問彭兄有見到各地百姓生活嗎?西北土地本就不多,全因為你們,搞得西北幾十萬百姓年年逃荒。你們都可以兼并百姓土地,我為何就不能?而且你們當初兼并土地屬于違法,如今我在從你們手里把土地兼并回來屬合法政策,彭兄覺得我給賀家的懲罰還算嚴重嗎?”

這次他確實沒話說了,可他也不可能讓賀麟菘去蹲那三十年牢獄。沉默良久,雙腿一彎“撲通”跪到了地上,“楊大人,若我彭家在震州公開支持官府兼并土地,更愿意半價把土地賣出去,能否給賀家一條生路?”

楊學棟想了一會,搖搖頭“我只依法辦事,目前已沒收賀家所有土地。至于放不放賀家生路這不是我能做主的,不過雖然我做不了主,但此時府內尚有一人能夠做主。若能得此人點頭,那賀家財政,官府絕不會亂動分毫,我可出面請他過來,能不能說動他就得看你彭兄本事了。”

“真的?”彭千華激動問道

“絕對真,而且比我老爹說話還管用。”

“謝楊大人、謝楊大人,求楊大人幫我請下那位大人吧!若此事能成,那我彭家日后就是楊大人馬前卒,誓死無悔。”

“你先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說完奪門而出

……

———

楊學棟給他安排的小院還蠻不錯,甚是清幽安靜,原本是想下午出發前往齊州的。可淑嬋偏要等上一晚,說什么難得來震州一次,怎么也得看看震州風景在走。人家是女王,他只是個小毅子,能咋辦呢?唉!除了待一晚還能怎樣?

望著院內兩顆梅樹愣愣出神,腦中想著如何能讓魏景民給他封王。大魏科考,殿試都是陛下親自主考,當然,陛下不可能出面走場。可若是陛下有事不能主考,那又該咋辦呢?當然是大臣代替主考,問題就出在這代替主考的主考官上面。大魏歷代皇帝,每代都有代替陛下主持大考的主考官,而且每次主考官無一不是朝廷封疆大吏級別,也就是說像田若舉以下文官,壓根沒有資格主持大考。當然,武將更沒資格,無論武將官職有多大,在大魏舉人眼中都屬門外漢。他若想代替魏景民主持大考,非得王侯爵位不可,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爵位就算他成功主持大考,在魏人眼中同樣屬于不正規,既然不正規那還有公平可言嗎?明知道是不公平的大考,那還會有舉人來安西考試?在大魏舉人眼中,他這大都護一職還真就不夠資格。(通過殿試者統稱天子門生,一個武將哪有資格?)

其實在大魏早期是沒有殿試一說,所有舉人只需參加禮部會試,通過既可為進士。魏祖帝親手砸碎貴族門閥,可仕族雄霸中原上千年,不只根深蒂固,更是人才輩出,若要寒門世子跟這些人一較高下,肯定是有些差距。為預防仕族重新崛起獨霸超綱,魏祖帝晚年頒布新科舉制,也就是增加了殿試,所有進士皆需參加最后一關“殿試”,也就是后來的“三甲排名”。由皇帝親自把關,這樣既可以有效遏制貴族門閥,又可以從寒門之中挑選可用人才,可謂一舉多得。到大魏中期,因寒門世子大量增加,世宗帝再改科考,通過會試不在是進士(叫貢生,身份比舉人高,但比中甲進士低些,可初步做有品官),只有通過殿試者方為進士。任命進士官職大小也跟殿試排名有關,一甲取三人,這三人任職起步很高,全部六品起步。二甲取百人,三甲取二百人左右,這三百人官職任命要低很多,不過大魏七品算是分水嶺,同進士任命官職在低也不會從八九品不入流起步(八九品在大魏官吏制中任然為無品級)。這一政策好處就是更加強化了朝廷政權,仕族在想耍手段入朝可謂難上加難。

到現在上百年過去,大魏學子早已習慣了這種大考模式,殿試就算陛下沒時間主持,那也會任命一位超重量級的大官代替,武將可不在這超重量級范圍之內。

他想代替魏景民操辦科考,那禮部肯定是要派人過來主持會試,皇帝忙的要命,這群人可閑的發慌呢!沒個重量級身份壓住這群人,怕是難有進士會留在安西為官。費盡心機搞來的人才,最后卻被朝廷帶走一大半,那他操辦這大考還有何用?

想得正出神時候,屋內“小毅子,你干嘛呢?沒熱水了。”

回過神,趕忙向廚房走去,還邊走邊回復“哦哦哦!馬上就來,你得洗快點,不然天色太晚可就不能出去玩了。”

屋內?_?:“要你管?快點給我加熱水。還有我帶過來的那口小箱子,里面有套白色內衣給我拿過來。”

⊙?⊙嗯?還要拿內衣?唉!真服,“知道了,等會就去拿。”

可憐的劉毅,女王洗個澡,他丫前前后后燒了七八桶熱水,早知如此還不如把楊學棟那兩丫鬟留下呢。前前后后跑那么多趟連個眼福都沒看到,死丫頭澡個弄那么多花瓣干什么?一點春色都不漏,真不知道他燒這七八桶水圖個啥。

倒完水后正在閨房小箱子里翻那套所謂的白色內衣,拿起這件聞聞:好香,穿上絕對性感。拿起那件聞聞:恩,也好香,穿上應該比那件更性感。扒拉半天沒覺得那套白色內衣比其他的好看,唉!若是以后娶了她,非得讓她一件件穿給自己看不可。

拿上那套白色內衣轉身往外屋走去,看著木桶內的美人,真是搞得他心癢癢,“是這套嗎?”

“嗯!就是這套,搭在架子上你出去吧。”

⊙?⊙:“我不想出去,要不就在這看著你洗澡吧?”

?_?:“我數三聲,一、二……”

⊙?⊙:“好好好,出去出去,別數了,那“三”蹦出來估計我得掉層皮。”

?_?:“哼!也不知道背著我看了多少女孩子洗澡,真是個王八蛋。”

⊙?⊙:“啊?我勒個去,哥是那種人嗎?太傷我心了。唉……”嘆口氣無奈的推門出去。

門口凳子上剛坐下,就看到大門外楊學棟急匆匆的跑過來,“怎么?又有啥事嗎?”

“少爺,彭千華想讓我放賀家一馬,可我馬賊名頭都已經按到賀家頭上了,若如此虎頭蛇尾,怕是會降低我官府威望。所以來找少爺看看此事能否通融。”(大魏律:凡匪、賊、盜等危害民間百姓者,一經查實必須嚴懲,無保、贖、緩等正常民權。)

雙手拄著下巴,眼睛眨巴眨巴,這事很難決定嗎?果然跟楊開差距還是很大,不過適當的迂腐也有些好處,不太過迂腐就是可造之材。伸手從地上抓把雪揉揉,然后遞給楊學棟“小楊,如果我讓你把這雪球滾成臉盆那么大,你是不是一定會把它滾成圓的?”

楊學棟點點頭“會”

“呵呵!就知道你是如此回答,可你要知道,我只是讓你把它滾成臉盆那么大,并沒有說一定要是圓的。你……明白這道理嗎?”

“下官愚鈍,少爺的意思是?”

見楊學棟不是很明白,放下手站起身,緩緩走向院內那棵梅花樹,楊學棟緊隨其后。“小楊咱們是政客,大魏的規矩若對咱們無利益,完全可以拋棄立新,你之所以不敢答應彭千華,是因為有大魏律法約束。其實你可以反過來想想,政客玩的是什么?凡對百姓、對政治無利益的規矩,咱們為何還要被它束縛住?打掉賀家固然能讓震州百姓覺得官府公正廉明,可不打掉賀家,百姓就會覺得官府在與馬賊勾結嗎?在民間,任何事都有一種盲目性,說俗點就是跟風,任何輿論都會有個源頭,只要你能控制住源頭,那民間還有誰會去說你楊學棟不是?”

聽完他的解釋,楊學棟這才有些眉目,規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有時候太過死板反而會適得其反。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咬人,給那些土地家族留條后路還能讓他們感恩戴德。至于民間輿論,就像大人說的那樣,由官府控制源頭,還會怕一些跳梁小丑在民間搞事嗎?點點頭回道“下官明白了。”

“嗯!玩政治,任何事情都要懂得變通。那些土地家族凡自愿賣出土地的,日后可適當把他們引上商路,告訴他們棄地從商者,我安西政府將全力支持,包括財力。”

“是,原本還想請少爺過去一趟,現在不用了,下官定會處理好此事。下官告退。”

他這席話說的確實有道理,安西雖然還在用大魏律做總綱,但安西也有自己的治政方式。因大魏是受海盜困擾最嚴重的時代,所以大魏朝廷對這些盜匪賊懲處也是沒有什么公理可言。不招安、不納降,只要逮著,要么砍頭,要么牢房蹲到死。楊學棟把馬賊名頭按到賀家頭上原本就是要把賀家打掉,可突然又讓他放過賀家,有這大魏律法卡著確實有點難辦。

說到底還是安西律法不完善,以大魏律做總綱也只是套用了一部分。沒辦法,大魏律超大半都不太適合現在的安西,他跟楊開、何成風等人商量近半個月才從中套用一部分,目前后半部分還是在沿用未修改的大魏律,只能等日后有空在慢慢完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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