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國東拓王宮,“咳咳……咳咳咳……何大人,我能有別的選擇嗎?”

“二殿下還想要什么選擇?在拖下去貴國大殿下的下場只怕就要落到二殿下身上了,歸附我安西有何不可?至少你南詔六族還可保持自治。”

何成風就是在故意逼他,南詔滅國已成定局,北方會川、大理、蘭溪、弄棟、騰沖、乞藍,六府之地被徐笠納入侯府,西方勐渤、又被新越國侵吞。眼下的段隆貞只剩下東方兩府、兩郡,往南是大魏越州,往東是大魏桂州,他卡在中間又能找誰求救?

段隆貞不是不了解自己處境,南詔國六百萬人口,被他兄弟兩十幾年內戰打的消耗過半。舅舅在世時依靠大魏的生意還能扛住他,可自從舅舅過世后,大魏內戰也打起來了,表兄在大魏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記得十多年前,當聽到大哥要把他趕去乞藍時,整個心都涼了,乞藍是什么地方?地少人窮,兩百年收入估計都追不上秀山郡一年。離京時身在大魏的舅舅千里遙遠跑回來送他,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給了他三百萬兩銀子。依夕記得當初對話:貞兒,乞藍太窮,這三百萬兩是舅舅給你的零花錢,到了乞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日后沒錢用了就派人過來告訴舅舅。

為了不讓舅舅擔心,他是笑著跟舅舅說:放心吧舅舅,我都快三十歲人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乞藍再窮我也能把它發展起來,您老要相信大侄子。

:嗯!舅舅相信,貞兒定能把乞藍發展起來。

:那舅舅在家等著,侄兒過年在回來看你。

:好,舅舅年紀大了,這趟回來也就不再出去,你表哥會接手生意前往大魏,需要什么隨時派人回來告訴舅舅,那點錢你舅舅我還拿得出來。

那時確實是意氣風發,自以為能力逆天,大哥以為把他發配到乞藍就能打倒他,這種如意算盤絕不能讓大哥實現。奈何!能力再強也架不住環境,大魏有句話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以前他不懂這話啥意思,在乞藍待了兩年多他明白了。沒錢、沒地、又沒人口,就算是北漢第一相蕭何轉世(實為西漢丞相,借用一下)怕也難把乞藍發展起來。

僅在乞藍待了兩年多他就待不下去了,趁父王病逝時他悄悄回到了東拓,回到了那闊別兩年多的“段府”。舅舅自兩年前回到南詔后確實沒有再出去過,望著坐院內逗鳥的白發老人,他真不知道該以什么理由踏進院內,當初滿腔熱血早已在乞藍磨的一干二凈。他讓舅舅失望了,站在院外很久很久,最后還是舅舅轉身時看到了他,問他在乞藍過得怎樣,又問他是啥時候回來的,而他卻是啥也沒有回答,紅紅的眼睛掉下幾顆淚水:舅舅,我不想待在乞藍了。

舅舅佝僂的身子硬是使勁直了直,幫他擦掉淚水:先王剛剛病逝,你這時候回來干什么?大皇子登基之日就在近期,先回乞藍,有什么事情都得風頭過去再說。

:不、我不回去,我在乞藍受夠了,他想登基我不同意。舅舅……幫我……

他這話說出來,舅舅沉默了,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舅舅的回答。原本以為舅舅不愿支持他,就在他轉身欲走之時,“貞兒,先王不愿給你的舅舅給你。但你要記住,無論勝負,白族——不可滅。”聽到這句話他笑了,舅舅還是舅舅,有段家支持,那這個位置就絕對能爭上一爭。

沒有錢段家出,沒有兵白族湊,從起兵到打敗大皇子,足足用了十多年。可他打了十幾年內戰最后又得到了什么呢?人口凋零,國力衰落,曾經富可敵國的段家,也被他十幾年內戰拖垮了。如今外敵入侵,指望這千瘡百孔的南詔國還有何能力去抵抗?近段時間他時常在想,這一切到底是他的錯還是舅舅的錯,若他當初不想要那個位置,還會有南詔國內戰嗎?若舅舅不支持他,南詔國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但他永遠都不可能把責任推到舅舅身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若說誰對他好,不是父王,也不是母后,而是那早已過世數年的舅舅。其實在他心里,先王有何資格做他父王?除了給他生命,什么都沒有給過他,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位過世老人給他的,所以那不是舅舅,那是他段隆貞親爹。(誰對他好,他心里明白,以前名字叫隆貞,后期改姓段也就是因為他舅舅的原因。子隨父姓,理所當然,他是這么認為的)

前段時間視察軍營時因想起新越老王,一時氣不過搞得吐血暈厥。醒來沒幾天說是有個軍備商人要見他,想想如今與新越國撕破臉皮,對于日后軍備來源確實需要重新尋找合作伙伴,因今日身體好轉些,索性就見見這位大魏軍備商。可他沒想到,這所謂的大魏軍備商竟然是大魏另一大勢力“安西”特使,對大魏他可是恨得牙根癢,蜀軍霸占南詔百分之六十土地,現在又有安西特使來勸他歸附,里外里都是魏人在欺負他南詔國。

“你們大魏還能再更不要臉一些嗎?難道就只會欺負我南詔這等小國?堂堂禮儀之邦居然也能做出這種欺凌弱小、吞并鄰國之舉,真是給你們帝國丟臉。”段隆貞憤怒道

何成風笑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殿下也太看得起你南詔國了吧?什么叫吞并?對于大魏來說,你南詔國不過就是個戰略縱深之地,若非戰爭需要,你以為我大魏能看得上你這窮山惡水的破地方?還有,在下斗膽問一句,北漢時期你這南詔六族有姓嗎?”

何成風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北漢時期?那時候哪有南詔國?都是一群未開化的蠻夷罷了,六族申請數次要求歸入帝國,因北漢老皇帝嫌棄南詔太窮,一直都未答應。后期新帝上位,因可憐南詔小族,最后勉強接受了他們,幫助他們改革政法、修訂法律、引進糧種、傳授各種技術,以及傳播文化知識教育,后期的南詔各族族長有誰沒去北漢讀過書?北漢晚期,南詔六族得北漢皇帝批準,允許各族精英來京城讀書,學業完成者可留帝國做官并賜姓氏,從那時起就標志了南詔屬中原帝國領土。到大晉中期都還有南詔學子在帝國為官,是北漢帝國給了南詔立國的資本,是門閥戰爭給了南詔建國的機會。蜀國若不是顧忌南邊的尉遲家族,早在幾百年前就滅了南詔國了,后期三強爭霸也沒有顧上南詔國,搞得大魏統合天下后想滅南詔也沒了理由,那時候南詔早已獨立成功。不然魏祖帝也不會下令南詔學子永不得入帝國讀書,更不準參加帝國各種考試,不準在帝國做官等封鎖教育政策。

現在段隆貞說大魏只會欺負小國、弱國,開什么玩笑?在他眼里,南詔國也不過就是帝國內部的割據勢力,因為到現在大魏也沒有承認過南詔立國的合法性。

段隆貞身為南詔二皇子,又如何不了解這段歷史?南詔曾經確實歸附于中原帝國,可如今早已建國數百年,那段歷史也不知被塵埃埋了多少層,何成風提起這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雖說大魏控制南詔學子入境讀書,但想改變身份對他們這些人來說還是沒啥問題,年輕時借著舅舅商隊身份還在大魏讀過一段時間書,不過他看的都是些兵法理論,之乎者也啥的倒是沒怎么深入。原本以為大魏早就忘記了南詔國,掀起內戰也沒有想過大魏會趁機入侵。奈何,想法跟現實總是背道而馳,大魏也打內戰了,帝國內戰可不是他南詔這種小國能比的,帝國內部任何勢力要滅他南詔國,他都抵抗不了,現在僅僅一個蜀軍就已經把他打殘了,更何況再加一個新越國。

說實話,他現在最恨得反而不是大魏,若不是新越國背信棄義,他會淪落到如此地步?都說魏人不講信用,可在他看來魏人反而是最重誠信,越人才是最可恥,明面一套、背后一套,稍不注意就得被越人插上一刀。蜀侯滅南詔是注定了,安西為與蜀侯斗法,硬是過來強插一腳,被蜀軍滅——南詔國亡,歸附安西——南詔國還是亡,他要怎么辦?看著何成風,低語道“我可以向蜀軍投降,沒必要歸附安西。”

呦呵!想跟徐笠投降?這想法騙騙三歲娃娃還行,要騙他何成風?火候差的有點大呀!“嗯!殿下確定要投降徐笠嗎?那在下不打擾,這就告辭。”說完起身就要走

“等等,何大人不想問問我的理由嗎?”

“問啥?蜀軍要的是戰略縱深,他要你南詔國民有屁用?要了你這國內三百萬乞丐,他侯府還得出錢養著。而且為保后路絕對安全,你和你的家人都得死,白族也會遭遇大清洗,你想自殺,那我還能說什么?告辭了!”

“等等,何大人請留步。”

何成風頭也不回,直接問道“殿下還有何事?在下趕著回玉州復命,沒時間在這繼續跟殿下扯皮,有什么事一次性說完吧。”

段隆貞搖搖頭,苦笑道“何大人還真是吃定我了,好吧!你贏了,不過歸附安西之前我還想問何大人個問題。”

“殿下請說”

“何大人能救救我南詔百姓嗎?”

何成風這才轉過身,看著他微微一笑“恭喜殿下做出正確決定,救南詔百姓……這事我答應你。”

……

———

大魏歷,天武三年春,南詔國二皇子宣布歸附安西,南詔政權滅亡。

南詔國的滅亡,標志著西南土地重新劃入大魏版圖,徐笠在想進攻東拓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目前蜀州還不宜與安西軍開戰。不過蜀州已經達到目的,東拓被安西吃掉也好,新越國正好交給安西去對付,蜀軍跟皇城軍的戰爭,安西軍同樣不好插手。

而此時東拓王宮牢獄內,段隆貞坐在牢房門前,看著牢房內一位披頭散發的年輕人。“隆睿,你還要裝瘋賣傻到什么時候?”

牢房內那人沒有說話,任在自顧自的扣著腳丫,扣完后還扯過破衣服擦擦腳。低頭聞聞衣服,估計是感覺太臭,右手一使勁“刺啦”一聲,那片擦過腳丫子的布被他從衣服上撕了下來,在手里搓弄搓弄,往牢房門口丟去。

段隆貞沒有在意,繼續道“前段時間我已宣布南詔滅亡,從此歸附大魏。”

牢房內年輕人豁然愣住,顯然是被驚到了,時間過去好大一會,伸手扯扯擋住眼睛的頭發,漏出一副滿是灰塵的臟臉。看面貌確實是個年輕人,二十多歲,臉部輪廓跟段隆貞有些相似,都是瘦瘦窄窄的。干裂嘴巴動動,“王叔,你可真是我南詔國好國王啊!我想問問王叔,把南詔國玩滅亡,心里是不是很爽?”

段隆貞搖搖頭“你以為我想這樣嗎?若不是你父親當年那么欺負我,我又怎么可能挑起內戰?打了十幾年,國內早已民不聊生,我只是想救救南詔國剩下的數百萬人民。可想救他們只能讓南詔國滅亡,我愿意如此嗎?不歸附大魏他們會來救國民?我是實在沒有辦法,要南詔,百姓亡,要百姓則南詔亡。若是你,你又能如何選擇?”

年輕人從牢房內爬向門口,隔著木門對段隆貞笑笑“呵……,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柏鈞是我堂弟,小穎是我堂妹,你覺得等我掌權后還會讓他兩待在乞藍嗎?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對他兩我一直都像親生兄妹對待,做大哥的本來就該照顧弟弟妹妹。可王叔你又做了什么?是你把南詔國帶進萬劫不復之地,是你讓國內人民陷入水深火熱。如今南詔國亡了,你這南詔國新國主為何不陪同南詔國一起滅亡?是你怕死呢,還是不敢下去面對我南詔列祖列宗呢?”

“唉……,隆睿,我與你父親那是上代人的事情,大哥戰敗時若愿投降我不會殺他,可他不愿意。原本就是兩面夾擊,失去西蒙國支持后還在苦苦支撐,憑他那十六萬人馬又如何能是我對手?內戰確實是我先挑起,可我為何挑起內戰難道你不明白?總之這場戰爭我跟你父親沒有贏家,都輸了,而且輸得很慘,慘到直接滅國。不管誰對誰錯,終究都是錯,今天過來看你是有些事情跟你談談。歸附大魏也并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他們能幫我救助國民,能幫南詔恢復活力,更能幫我干掉那背信棄義的新越國。”

“麻煩不要說些廢話。”

“呵呵!好,王叔就直奔主題。你也知道我為何會戰敗,若不是新越國背后插刀,那徐笠想干掉我至少數年內沒啥希望。我雖然歸附了大魏,但并不是蜀侯,大魏內部勢力眾多,各大勢力之間基本沒有盟友可言。我歸附的勢力是為大魏西方政權——安西大都護府,目前安西和南詔中間還隔著蜀侯,蜀軍與大魏皇城軍開戰,安西軍過不來。暫時他們只能提供軍費,軍糧可從南越國和大魏內地購買,只有軍備有些麻煩,從安西走私,量也不能太大,不過多少還能解決一部分,剩下的只能我來想辦法。

近幾年我身體不是很好,想領兵出戰也是有心無力。柏鈞還在大魏江陵學府讀書,而且論領兵打仗他也不如你,目前族內兵力僅剩不到九萬,蜀軍有安西拖著不用擔心,關鍵跟新越國開戰是一點損耗不起了。我有沒有錯不提,待死后我自會向列祖列宗謝罪,你身為南詔國世子殿下,現南詔國面臨滅族大難,理應承擔起這份責任。”

隆睿跪坐在牢房內嘿嘿一笑“王叔不怕我得到兵權殺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恨你入骨啊!”

呼……段隆貞出口長氣“不怕,多年前與你父親怒江一戰,那時是我戰敗,身中兩箭落荒而逃。前段時間在秀山視察,因怒火攻心牽動了多年的老傷,殺不殺我隨你便吧!錯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跟你弟弟妹妹無關。而且過幾日小穎也要前往安西和親,柏鈞日后我會讓他前往安西進修,你想找麻煩也是沒機會。”

“呵……,你說小穎要去安西和親?我可以說你這是賣女求榮嗎?和親對象是誰?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不說清楚我必殺你。”

“安西兵馬統帥楊承雨,此人我沒有見過,據說比你還小幾歲。”段隆貞回答道

“兵馬統帥?不是安西大都護?呵呵!段隆貞啊段隆貞,我南詔國公主就被你賣了這價錢?”

“這事你不明白……”

“什么我不明白?既然是和親,那就該身份對等,我堂堂南詔國公主豈能嫁給一個將軍?你究竟是傻了還是老糊涂了?這種和親你也答應?我不同意。”隆睿怒道

段隆貞搖搖頭,繼續道“我是你王叔,難道做事還沒你個毛頭小子懂得多?這安西兵馬統帥我有了解過,此人名叫楊承雨,在大魏名氣確實不大,可在大漠不同。總之說再多你也不了解,你只要知道此人絕對配的上小穎就行。”

他確實了解過,只是比較草率,何成風給他的回答也沒個具體定義。此人沒有官身,安西人都喊他包工頭,但在安西此人絕對是說一不二,連大都護劉毅都拿此人沒辦法。據何成風透露,此人除了愛喝酒,無其他任何毛病(何成風是不敢說那老幾特能花錢),都護大人之所以要讓南詔公主去往安西和親,主要就是想給此人娶個媳婦管管他。而且安西給的聘禮可不低,白銀五百萬兩(前期軍費,不算少了),綢緞兩千匹(大概價值五萬兩以上,奢侈品給南詔貴族享受的),麻布兩萬匹(夠十萬大軍的軍服了,便宜,不值錢),各種軍備十萬件(目前九萬兵力,十萬件軍備夠他用段時間),糧食兩百萬石(南詔缺糧,省著點夠南詔國民堅持一個月),肉類牲口五百頭(給白軍加餐,不然沒力氣打仗了都)。

這份聘禮清單都是何成風算好的,除了軍備運送麻煩,其他都可用商隊直接運過來。其實安西最不缺的就是軍備,奈何內地卡軍備卡的太嚴,十萬件軍備可不是小數目,查出來肯定是要被扣押,只能慢慢送過來。

看到這份聘禮清單時倒讓段隆貞驚喜無比,尤其是那兩百萬石糧食,省著點吃至少夠國內堅持一個多月,五百萬兩軍費,按南詔國目前軍餉來看用一年不成問題。主要還是軍備,在東方不只大魏,各國對軍備管控壓根就沒有什么放松一說,打點不到位,別說十萬套,哪怕只有一百套,那也是說扣就扣。大魏軍備在各國來說都屬于最前沿,以前不用大魏裝備是因為中原出口量太低,要是能選擇的話肯定不會從新越國進口(新越國鋼產量很低,出口武器大多都為鐵制品,鋼制品肯定比鐵制品牛逼)。有安西提供十萬套聘禮裝備,跟新越國開戰相對還是占些便宜,兵源方面肯定不如新越國,只能看隆睿帶兵能力如何了。

“呵呵!配不配得上安西那位將軍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小穎愿不愿意。別跟我扯什么民族大義,若是讓我知道你逼她出嫁,呵呵!打敗新越國后,下一個敵人就是大魏,而且你肯定會第一個死去。”

聽到這話,段隆貞微微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面前,輕聲道“你若有此本事,王叔縱死無怨。不過,別搞得像自己天下無敵一樣,跟大魏斗你天生能力就不夠,還是先打敗新越國再說吧。”

“哈哈哈哈……段隆貞啊段隆貞,原來你就這點膽量,難怪幾十萬大軍十多年都敗不了我父王十六萬人馬。連想都不敢想,還談什么做南詔國王,你也就只會窩里橫了,若不是有白族頂著,十年前你就得埋骨秀山。”隆睿譏諷道

“隨你怎么說吧!我段隆貞縱橫沙場十幾年,還從沒在乎過后輩如何議論我。想打你王叔臉,那也得和新越國打完才行。來人,牢房打開,我倒要看看放出來的究竟是只虎,還是條只會狂吠的犬。”

牢房內:“十萬大軍敗新越,究竟是虎還是犬,你段隆貞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別還沒眨眼就提前掛掉,免得到時候想打臉都找不到人。”

“呵呵!王叔會吃好喝好爭取多活幾年,你若是頭虎,我會親自去那座墳前跪下,說聲大哥對不起。”

牢房大門“咔嚓”一聲打開,隆睿一步踏出牢房,“那你準備好懺悔吧!”

……

———

隆睿,南詔國大皇子唯一后裔,段隆貞攻破大理時并沒有殺他。如今為對付新越國又把他從大牢放出來,看他說話是蠻牛逼,到底能不能打敗新越國還是兩說,放出來的究竟是只虎還是條狗目前不清楚,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