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儀臉色微變,這方燁是什么意思。
她沉吟片刻:“我不相信我父親會是故意不去救當年的老王爺和王妃的,此事必定另有隱情。”
方燁蒼老的面容上都是無奈之色:“我也相信顧大將軍的人品,可是當年之事,實在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撇清的,顧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小王爺如今這樣,全是當年之禍。”
想到楚鈞的雙腿,方燁面色痛苦:“小王爺那樣驚才絕艷之人,卻生生成了一個廢人。”
說著說著眼眶都濕潤起來:“若不是我對小王爺愧疚至極,我又如何會茍活到現在,早就隨著老王爺王妃去了,不過是想知道一個真相罷了!!”
他抬眸望向顧蘊儀:“我相信顧大將軍是個好人,但這件事,我只能求助于你,請你一定要查出當年真相,否則,恐怕……”
話未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顧蘊儀心中一動,問:“所謂當年之事,如今還有多少人證在??”
方燁擦干凈眼淚,搖頭道:“沒有幾個,當初參與此事的,除了我之外,其余之人都死了。”
“你確定當時的證據都毀滅得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沒有!!”
顧蘊儀眉頭緊鎖,這可就麻煩了呀,連證據都沒留下,她要從哪里找出線索,難道讓她去問楚鈞嗎。
看她表情凝重,方燁急切的抓住她的手臂:“顧姑娘,這件事,拜托你了!!”
顧蘊儀回神,看向他滿是期待的雙目,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她離開院子后,滿目愁容的嘆息一聲。
怎么會發展成這樣呢?
她決定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就回朔望城一趟,問問自己的父親,當年之事究竟有何隱情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運河之事也要基本竣工了。
這天,顧蘊儀正和楚鈞對坐下棋。
棋子落下,帶出輕輕的響聲。
楚鈞正要開口,顧蘊儀卻微笑:“觀棋不語真君子,王爺怎得還要說話??”
楚鈞頗感好笑。
他看了一眼棋盤,自己這邊已經隱隱有勝意。
顧蘊儀把棋子一丟,故作難受的道:“果然我的棋術比不過王爺你,這就要輸了,不玩也罷!”
說著便起身,往屋內走去。
楚鈞失笑:“不玩了?你贏了本王這么多次,總該輪到本王贏你一次了。”
顧蘊儀轉身看他,眨巴著水汪汪的桃花眼,俏皮的問:“王爺真愿意輸給我??”
“自然。”
顧蘊儀輕笑。
她的容貌如今已經恢復了不少,一笑之下猶如百媚橫生,風姿綽約。
見她唇角噙著笑意,楚鈞忍不住想逗弄逗弄她。
顧蘊儀朝前走了一步,靠近楚鈞,低笑道:“那小女就贏了王爺哦!!”
此刻屋內氛圍正好。
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很是急促。
“王爺,您在里面嗎??”
聽到這聲音,楚鈞皺起眉頭:“怎么回事?”
“回王爺,那朝廷欽差已經到了城外了!!”
“什么??”楚鈞坐起身。
眉目帶著一絲隱約的驚訝。
“不是三日后才到嗎?”
“聽說是走了近路,王爺,方公子他們已經在府外候著了,就等您出去呢!!”
方公子就是方應呈。
聞言,顧蘊儀也跟著站起身。
這時,楚鈞已經穿戴整齊,并且帶上了王爺獨有的紫金冠,他扭頭,對顧蘊儀溫柔一笑:“這欽差是京城來的,你還是先回避下吧。”
顧蘊儀頷首:“既然王爺都這般說了,我就先回避下吧。”
她福了福身,轉身欲往外走。
“蘊儀。”
身后,突兀的響起楚鈞的聲音。
她停住腳步,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楚鈞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輕撫了下她鬢角凌亂的碎發,輕聲細語的道:“不用太擔心,我很快就會解決掉這件事,你安心待這即可。”
她怔愣了片刻,忽而抿嘴淺笑:“謝謝。”
“去吧。”
楚鈞松開手,看她走遠,這才抬眸,看向門口:“應呈,來推輪椅吧。”
“是。”
方應呈推來輪椅,恭敬的立在旁邊。
楚鈞邁開長腿踏上臺階。
“走吧。”
“是。”
方應呈跟上。
馬車停在了城門口,遠遠望去,城門口排起了長龍似的隊伍。
方應呈皺起眉頭。
他側首:“王爺,這欽差的派頭還挺大的。”
楚鈞淡漠一哼,沒搭腔。
他掀開簾子往外張望一眼,見隊伍浩浩蕩蕩的,似乎很長很長。
方應呈也跟著望過去。
“這欽差倒是厲害,居然敢讓咱們等。”
楚鈞收回視線,閉上眼睛,靠坐在輪椅里。
不消片刻,他睜開眼,冷聲吩咐:“不要多話。”
方應呈無奈點頭:“是。”
隊伍浩浩蕩蕩走了半天。
最后終于從后面走出來一輛奢華的馬車。
楚鈞和方應呈忙迎了上去。
馬車緩慢駛出來,簾子撩開,方應呈一眼看到里面的人,驚愕的瞪大眼:“王爺,怎么是他?”
楚鈞瞇眼盯著馬車內端坐的人。
對方也同樣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
氣氛瞬間冰凍。
來人是二皇子。
徐云飛。
他一身黑底繡蟒袍,腰束玉帶,烏發如墨,五官英俊逼人,劍眉星目,薄唇微抿,顯然心情不佳。
“臣參加二殿下。”
徐云飛掃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岐王兄不必多禮,雖然你是異姓王,但是孤與你從小一起長大,按照規矩,我們也算是平輩。”
說罷,徐云飛跳下馬車,徑直接過楚鈞的輪椅,往前行了兩步。
楚鈞忙到:“殿下?萬萬不可。”
徐云飛回頭,挑眉一笑,笑意莫測。
“怎么,孤這個當弟弟的為大哥推輪椅,還犯法不成?”
楚鈞沉默。
“再者說來,以大哥現在的狀態,也需要人照料,孤這么做也是為了大哥好啊。”徐云飛推著他往城外而去。
他這番說辭,令楚鈞無法反駁。
只能由著他推著他走。
楚鈞看著他,臉色晦暗不明,眼神更是深沉至極。
一行人進城。
馬車里,徐云飛將手中的折扇打開,優哉游哉的扇了扇,漫不經心的說道:“岐王兄,孤聽聞你這封地有很大的水患?如今可解決了?”
楚鈞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