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蘊儀回到房內。
有些疲憊的坐在榻上。
雪雁端了一盆熱水進來。
“小姐,來洗洗吧。奴婢燒的藥草水,解乏是最好不過的。”
說著,她將水盆放在桌子上,拿起帕子為顧蘊儀擦臉、凈手。
顧蘊儀閉眼,靠在椅背上:“雪雁,上次給你們留的醫書看的如何了??”
雪雁笑容甜美:“多虧了您當初教導奴婢們認字,現在,奴婢們對那醫書上的東西也能領悟三成以上。”
顧蘊儀滿意的看著這雪雁。
她和她姐姐雖然年紀小,但心靈手巧。做事情又踏實肯干,從不會偷懶耍滑。
顧蘊儀微笑:“你跟雪露都是我給予厚望的,明日變隨著我去醫館坐診吧,說起來我也一個多月沒去了,不知道醫館情況如何了?”
雪雁就笑:“小姐何必擔心呢,您的醫館現在已經是這朔望城之中最大的幾間醫館之一了,每天都很忙碌,哪兒還需要小姐親自出馬啊!”
顧蘊儀卻搖頭嘆息:“再怎么忙,總要抽時間關照醫館。”
說完,她睜開眸子,目光落在雪雁身上:“雪雁,我問你件事兒。”
“什么?”
“最近朔望城之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人出入嗎??”
這話問的奇怪,雪雁有些疑惑。
不過想了想,她老實地回答道:“最近倒是沒有什么異常。怎么了,小姐??”
聽得這話,顧蘊儀沉思片刻,緩緩點頭。
夜色深重。
顧蘊儀整個人浸泡在浴桶里。
溫暖舒適的水流包圍住全身,讓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嘆一聲。
她從衣帶里拿出那個神秘男人丟給她的虎頭玉佩。
那是極為罕見的墨玉雕刻而成。
它通體漆黑,隱約散發著一種瑩潤的光澤。
顧蘊儀把玩了許久,才收起這枚虎頭玉佩。
這東西看起來十分珍貴,那男人的身份恐怕也絕非尋常人物。
只不過……他為什么會給她一塊墨玉,并且讓她保管?
顧蘊儀皺眉,仔細想了許久也沒有頭緒。
她嘆口氣,將腦海里紛亂復雜的念頭拋諸腦后。
今天一整天發生太多事情,她真的累了。
洗漱過后,她躺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顧蘊儀一早便起床。
雪雁拿著一件披風走了過來。
顧蘊儀接過披風裹緊,穿鞋下床。
她梳妝妥當后,雪雁替她系好腰帶,然后攙扶她出門。
醫館位于朔望城繁華街市的盡頭,四周店鋪林立。
這家名叫仁義堂的醫館規模頗大,占據了半條街道。
顧蘊儀來到醫館外,看了看匾額。
仁義堂。
字體遒勁大氣,透著一股凌厲的霸氣。
“這字是我父親寫的嗎?”顧蘊儀有些驚訝。
雪雁點頭:“正是老爺呢。”
顧蘊儀滿意的看著醫館人滿為患的景象。
她邁步向醫館里走去,剛推門進去,便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
原本安靜的大廳瞬間沸騰起來。
“小姐,您終于來啦!快幫我們看看病。”
“姑娘,你趕緊看看吧!”
顧蘊儀站在門口看向眾人。
只見眾人圍繞著醫館的柜臺爭先恐后的排隊,似乎是遇到什么難事。
柜臺后面坐著兩個年輕女孩兒,其中一人低頭記錄著病情。另外一個人則在給患者診脈,同時給他們開方子,忙的不亦樂乎。
顧蘊儀挑眉:“你們這是在鬧什么?”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姐來啦。小姐你快看看,我這肚子疼了一晚上,吃了好多藥,也不見效果。這該死的庸醫,居然敢騙我錢。”
“你這人怎么說話的?你罵誰庸醫呢?”
那女孩子瞪圓了雙眸,不悅的看著說話的人。
“我罵的就是你這個庸醫!你治不好我的病,害的我腹痛不止,還敢罵我!!!”
女孩子怒視著她,冷哼:“你若是覺得我庸醫,那你找更厲害的人來試試呀。你既然信不過我,何須來醫館?!”
女孩子脾氣火爆,毫無理由,就因為別人說她庸醫,她直接反唇相譏。
女孩兒旁邊的同伴連忙拉住她。
“好了好了,你消消氣。”
她勸了女孩子一句,然后轉頭賠禮:“請你諒解。她是新來的,不懂事,沖撞你了,你別介意,我代她跟你陪罪了。”
說罷,那女孩子福身行禮。
顧蘊儀微笑:“無礙。你們都別吵了。”
她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然后朝著女孩子看去:“我來幫你看看吧。”
女孩兒聞言松了口氣:“謝謝姑娘。”
她退到一旁,恭敬等待著。
顧蘊儀上前替她診斷。
她診了一番,微微蹙眉,問道:“可有腹瀉或者腹痛?”
女孩兒回答:“腹瀉有一陣子了,至于腹痛,倒也偶爾有。不過,從未像昨日一般這樣嚴重過。所以,我才來這,誰知道這小姑娘給我開的藥吃下去一點都不管用。”
顧蘊儀抬頭打量了女孩子一眼。
女孩子身材瘦弱纖細,臉色蒼白,顯得楚楚可憐。
她猶豫片刻,再次伸出食指搭在她的脈搏上。
她閉目感受,片刻之后,顧蘊儀緩緩睜開眼睛:“你最近是否覺得腹部絞痛?且伴有眩暈癥狀?”
女孩兒怔愣:“小姐,您怎么知道?”
顧蘊儀心說這有些麻煩啊。
這看起來怎么那么像懷孕?可如果是懷孕的話,這女孩兒的反應也太遲鈍了吧?按理來講,胎氣不穩的時候,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這么想著,顧蘊儀又詢問:“除此之外,你最近是否胃口不佳,且嗜睡困倦?”
“嗯。”
女孩兒點頭。
顧蘊儀皺眉:“你現在是什么感覺?”
“肚子疼,犯惡心,頭昏欲裂。”
顧蘊儀摸著下巴:“這些都屬于懷孕征兆。你現在有沒有覺得腹墜、胸悶,呼吸急促?”
“啊?”
女孩兒愣住。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隨即面帶驚恐的搖搖頭:“我,不可能,我怎么會懷孕呢??”
顧蘊儀看她梳的還是姑娘發簪,心中有些不忍。
但是想到對方的態度和說話語氣,她咬牙提醒:“姑娘,你已經懷孕一個月了。”
女孩兒張著嘴,表情呆滯,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過了好半晌,她突然激烈的咳嗽起來:“嘔——”
她捂著嘴巴跑到一旁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