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末世:全人類只剩下我和一個女孩 > 第九十三章:破滅之始 5
  找到體育用品店幾天后,他在樓頂停車場站崗,用望遠鏡看到一群感染者從西邊蹣跚地進來。

  趁著感染者還遠著,他們收拾行裝,迅速離開了體育用品店。

  數量之多,光是看著都不可能全部打敗,而且就算打敗了,以后感染者再來也沒有意義。

  運動用品店里的物資很緊缺,就算是和他們手頭上的相比,也沒有那么多余地。

  最重要的是,因為在海邊,所以視野很好,他不太可能趁著感染者出去采購物資。

  因為感染者能看到他。

  他應該這樣生活多久?

  他沒有說出來,但他感覺到每個人都這么想。

  離開運動用品店后,他又像以前一樣回到了汽車生活中。

  白天,他們把車開得慢慢向東,同時注意不要沒油或發出噪音。

  多虧了從體育用品店買的帳篷和睡袋,他才不用在冰冷的車廂里擠著睡不著覺,卻又不能安安穩穩地休息。

  疲勞一天比一天增加。

  張若溪在開車時不小心把油門踩得太猛,差點撞到墻上。

  何萍在半夜值班時打瞌睡,他把她叫醒了。

  他對未來感到茫然。

  這種漫無目的的逃亡還要持續多久?

  也許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人活著。

  他想了很多次。

  他所到之處,都發現了幸存者的蹤跡,但沒有人活著。

  人類本該滅絕,卻因為某種失誤,只有他們活了下來。

  他想他甚至可能會造成那種誤解。

  “……大哥哥,你覺得還有其他人還活著嗎?”

  他是在大城市郊外的一個路邊車站停下車休息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

  采燕和張若溪在大樓里上廁所,他和何萍則在停車場監視著外面。

  “你是說除了我們四個?”

  何萍小手拿著左輪手槍,背靠著車門應了一聲。

  她默默地點點頭,抬頭看向空中。

  “我不知道。”

  說著這句話,他腦海里浮現出初中找到她的情景。

  尸橫遍野的校園里,體育館化作了一片血海。

  在那里遭到襲擊的何萍的父親變成了感染者。

  現在還不能說她的家人被他消滅了。

  首先,他甚至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向她隱瞞他家人的死訊。

  他想把一切都扔掉,但他知道那只會讓氣氛更加陰暗,所以他保持沉默。

  但每次他感到壓力時,他都會有一種沖動,想大聲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在大澤村謀殺了一個無辜的老人和一個女人。

  在一個有坦克的小鎮上,他說他會幫助那個人,即使他不想幫助,但最終還是拋棄了他。

  然后他朝妻子的腿開了一槍,把她和她的孩子留下作為誘餌。

  如果他告訴她們這一切,她們會怎么想?

  不能原諒就怨恨,還是忍不住就接受?

  前一種情況,最壞的情況下,這個四人組就會解散。

  而在后一種情況下,很明顯信任關系會被打破。

  如果她們認為他可能會為了生存而殺死她們的同志,那么即使他們繼續一起行動,他們也無法保持同樣的關系。

  無論哪種方式,極限都在終結。

  是先消滅感染者,還是先毀滅他的身心?

  這是一場地獄般的游戲。

  是上天對人類的懲罰。

  在路邊站稍作休息后,就該開車上路了。

  張若溪開了一上午車很累,他也想提高一下自己的車技。

  他已經開過幾次車并學會了基礎知識,但經驗仍然很重要。

  既然不能保證大家永遠在一起,他想盡可能多地學習如何生存。

  “接下來,轉到那里。”

  副駕駛座上,張若溪攤開一張地圖,標明了路線。

  汽車導航系統早就不能用了。

  即使啟動,也無法接收電波。

  看來是管理人造衛星的人消失了,或者說設施被破壞了,已經無法控制了。

  又或者發生了戰爭,衛星被一顆一顆地擊落。

  電視還在播的時候,傳來了國外因為感染蔓延,戰爭即將爆發的消息。

  緊張的國家指責該病毒是他國制造的生物武器,或要求對因大量鄰國難民到來導致安全局勢惡化負責。

  或者,為了防止感染蔓延,似乎也有過邊境對面的鄰國城鎮被炮轟,居民全部喪生的情況。

  因為不能看電視,所以不知道其他國家的情況,但如果真的發生戰爭,有些國家想著毀掉衛星,讓gps無法使用也就不足為奇了。

  無論哪種方式,他們都以老式的方式向東行駛。

  “前段時間多少次了?橋已經塌了。”

  “拜托,這片區域不是特別嚴重嗎?”

  他們沿著面向太平洋的城市北面行駛,但所到之處,河上的橋梁紛紛被炸毀,他們不得不繞路而行。

  他想盡量往僻靜的地方跑,但橋被毀了,他也無能為力。

  無奈之下,他決定把車往南開。

  南面有一座臨海的城市,看地圖的話,似乎曾經以人口眾多為豪。

  但是,他懷疑是否還有人活著。

  沒有生命線的大城市只是一個鋼筋叢林。

  沒有田地,沒有水源,生活極為不便。

  物資充足是優點,沒有人消費,但除此之外,就只有缺點了。

  人多的地方,感染者也多。

  “嗯,我也需要在這附近加油……”

  看著顯示燃油剩余量的數字表快到“e”了,他借故咕噥了一句。

  備用汽油在他扔在后備箱的汽油罐里,但能加滿就沒有損失。

  在緊急情況下,可以從被遺棄在路邊的汽車的油箱中用軟管加油,但即使這樣也很少。

  還有,不管是因為沒油而被遺棄,還是在他們之前有人做過同樣的事情,現在他們能從廢棄車輛上得到的燃料越來越少了。

  加油站的油泵是電動的,不能用,不過聽說很多店家都有手動油泵,以防災。

  手動完成需要時間,但可以確定可以從加油站獲得燃料。

  儲存在地下油箱中的汽油量比他汽車中的汽油量大一個數量級。

  他終于找到了一座完好無損的橋并穿過它。

  橋那邊一定是發生了一場大火,整個居民區都變成了一堆焦黑的瓦礫。

  在被燒毀的房屋之外可以看到一片建筑物。

  “從這里直走的話,有個加油站,附近好像有藥店和超市,我們去那里弄點補給吧。”

  “不是燒焦了嗎?”

  “我覺得還好,離這里遠。”

  附近似乎還有另一個加油站,但似乎已經燒毀了。

  即使在大火中幸存下來,這輛車也沒有跨過瓦礫的力量。

  訣竅是踩到散落的瓦礫中的碎玻璃或釘子,從而爆胎。

  繞過被燒毀的居民區,漸漸看到一座安全的建筑。

  沿著從北向南貫穿小鎮的國道,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加油站了。

  轎車被遺棄在國道的路肩上,樂器店和出租音像店鱗次櫛比。

  里面也有一家便利店,不過應該是已經被洗劫一空了,透過破窗戶可以看到店內的貨架空空如也。

  按照這個速度,超市有物質的可能希望渺茫。

  但汽油將可用。

  當他繼續開車時,他看到前面有一個加油站的標志。

  一個黃色貝殼牌子的加油站,馬路對面還可以看到超市的牌子,紅綠底色上有一只著名的白鴿。

  在它的后面,一座高大的公寓樓建在可以俯瞰國道的位置。

  “在那邊。”

  沒有回音。

  副駕駛座上的張若溪似乎有些疲倦,眼神有些困意。

  都已經四點多了,早點找床好好休息一下或許會更好。

  那個公寓就在超市和加油站旁邊,而且很高,非常適合放哨。

  那邊可能還好

  “是的?”

  當他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踩油門的時候,周圍的景色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道路左右兩側排列的商店和房屋被似乎是肇事者的汽車撞壞了。

  路上還有很多尸體。

  他只是路過幾輛車。

  當他看到它時,倒映在側鏡中的尸體在他身后退去。

  不對勁!

  他有這種感覺。

  那些人死的方式很不對勁!

  路上躺著感染者和尸體的情況并不少見。

  但這里似乎有點多。

  尸體有的倒伏著,有的像是被當場射死的!

  他還注意到,有不少車子似乎出過事故。

  筆直寬闊的馬路上,打錯方向盤撞到路邊的車多嗎?

  這條國道能見度好,沒有彎道。

  他們從北向南行駛,每一輛撞到房屋或商店的汽車似乎都是從與他們相同的方向駛來并造成事故的。

  太不對勁了!

  一輛馬車停在他們前面的路上。

  就在他從右車道駛出路過的瞬間,只見廢棄馬車的擋風玻璃像蜘蛛網一樣裂開,被鮮血染紅,從里面飛濺出來。

  他的目光看到了司機的尸體。

  看那個樣子,應該是“人類”殺死的!

  當他咒罵自己的粗心大意時,已經晚了。

  超市后面公寓樓中間的陽臺上,閃爍著橙色的小閃光。

  下一刻,他面前的擋風玻璃發出響聲,白色裂開。

  從敞開的窗戶里傳來干脆的槍聲。

  槍聲連續響起兩聲,接連三聲,窗玻璃碎裂成粒狀。

  一槍擊穿汽車內部,擊中后窗,造成蜘蛛網狀裂縫。

  “什么……!”

  他不由自主地踩下了剎車,但副駕駛座上的張若溪伸直了雙腿,用力踩下了油門踏板。

  張若溪顯然是被第一聲槍響驚醒的,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別停下!”

  伴隨著那一聲慘叫,他從一旁伸手奪走了方向盤。

  被踩得腳很疼,但情況危急,他也顧不上了。

  看來潛伏在那個公寓里的狙擊手正在朝他射擊。

  “什么,怎么回事!?”

  采燕似乎也醒了過來,朝她吼道:

  “快趴下!”

  公寓樓的陽臺上再次閃過槍聲,駕駛員側的后視鏡被炸飛。

  采燕抱住臉色僵硬的何萍,低下了頭。

  射擊仍在繼續。

  五槍之后是短暫的停頓,然后又是五槍。

  看起來對方用的是半自動步槍,因為對方沒有太多時間來開每一槍。

  而之所以在五發后出現空檔,是因為正在更換彈匣。

  容量有限的5發半自動步槍在日本也作為獵槍出售。

  即便是在槍林彈雨中,他的腦袋角落里也在冷靜地思考著這樣的事情。

  然而,每次沖擊的火花在他眼前飛濺,他的意識就被拉回了現實。

  跑在路上的時候,突然被狙擊了。

  這不就像中東的沖突地帶嗎?

  自從大澤村事件后,他就一直在想被人類襲擊的可能性。

  卻突然遭到襲擊。

  顯然,他們不是第一個被那個狙擊手襲擊的。

  剛才留在路上的尸體和車輛,多半是被此時朝他們開槍的狙擊手擊中的。

  再這樣下去,他們也只能加入他們了。

  不過,這是一條能見度很好的直路。

  而且道路左右兩旁商店和房屋鱗次櫛比,現在想要開著車逃出狙擊手的視線是很難的。

  加油站前面有一個十字路口,但你必須一直走到狙擊手的前面才能從那里逃脫。

  “我該往哪兒跑啊!?”

  即使他這么喊,張若溪也沒有回答,可能是因為她太忙于方向盤了。

  車體可能從右向左彎曲,很難瞄準,但汽車仍然足夠大。

  多虧機動躲避,子彈才勉強從擋風玻璃飛進來,反倒是狙擊手開始朝車頭的發動機部位射擊。

  伴隨著高亢的金屬聲響,引擎蓋上迸發出多道火花,伴隨著咳嗽的聲音,白色的蒸汽噴出。

  轉速表數字一見就降,踩油門也不加速。

  看來發動機已經壞了。

  撇開裝甲車不談,普通的乘用車不夠堅固,無法擋住步槍子彈。穿透引擎蓋的子彈似乎擊穿了引擎。

  “好,等車停下,大家下車!下車后,跑到最近的樹蔭下或建筑物上,千萬不要停下來,曲折跑!好嗎?”

  他沒有時間回答。

  或許是因為車子慢了下來,更容易瞄準,子彈又撲了進來。

  后視鏡被子彈擊中消失,子彈擦過他的側腦勺,刺穿了頭枕。

  他能聽到采燕和何萍的尖叫聲,但他也想尖叫。

  盡管如此,他還是冷靜地開始準備逃跑。

  首先,確保他沒有被子彈擊中任何地方,并確保手槍在他腰間的槍套中。

  放行李的背包在后座和后備箱里,只好丟下了。

  只要他還活著,說不定以后還能拿回來。

  汽車緩慢地向前滑行后,最終完全停了下來。

  聽到張若溪小姐的“下車!”的聲音,他打開車門,抓起放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霰彈槍,想要下車。

  但是,獵槍的背帶什么的被卡住了,拔不出來。

  張若溪也想從后座上取下步槍,但看到前面的車碰撞出的火花,她覺得很危險,放棄了,開始朝路邊的超市跑去。

  后座的推拉門打開,采燕從里面跳了出來。

  另一邊,坐在駕駛座后方的何萍打開車尾右側的車門下了車。

  看來他別無選擇,只能把霰彈槍留在后面。

  如果他拿著槍在這里閑逛,下一刻他的頭可能會被炸掉。

  隨著距離的縮短,狙擊手的火力越來越準,他躲藏的那扇敞開的門被一顆子彈打穿。

  “快!”

  他催促何萍,轉身朝留在路邊的客車跑去。

  一路上有很多次,柏油路在他腳下碎裂,碎片砸在他的牛仔褲底部。

  沒有獵槍或背包,他很輕,但即便如此,汽車和路邊只有幾米,感覺就像幾百米。

  在槍聲中,他拼命活動著四肢,繼續奔跑。

  然后,在路邊,他跳進了半截留在人行道上的貨車車體后部的陰影里,似乎決定滑下去。

  距離公寓不到200米,在狙擊手的射程之內,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逃脫了視線,而且他有堅固的盾牌。

  目前是安全的!

  深吸一口氣后,他發現何萍還沒來。

  他轉過身想大喊快點過來,但話怎么說也說不出口。

  “何萍……!”

  何萍臉朝下躺在廢棄車輛和他們乘坐的汽車之間幾米的空間里。

  她的腿在流血,用空洞的眼睛盯著他。

  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發生了什么事,在試圖站起來時失去了平衡,似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中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何萍想要抓住被擊中的腿的手,鮮血飛濺,向意想不到的方向扭曲。

  一條被撕裂了一半的手臂在路上松松地滾動著,一聲尖銳的慘叫聲撕裂了空氣。

  “何萍……”

  就在他不由自主地從馬車后面沖出來救他的那一刻,他感覺到槍聲和子彈掠過他面前的空間,他趕緊縮回臉。

  一顆射錯方向的步槍子彈正好擊中了他面前的地面,一顆彈跳飛進了錄像帶出租店的櫥窗,震碎了玻璃。

  “怎么了?何萍沒事吧!?”

  本應前往汽車另一側超市的采燕的聲音響起。

  透過開著車門的車,他看到了同樣躲在廢棄車后的采燕和張若溪。

  不過,從那里看,何萍的位置似乎是死角,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何萍中槍了!”

  “你不是在那邊嗎!?”

  他好幾次想快點跳出來,但剛想從馬車上露出身體,子彈就朝他飛來。

  另一方面,如果他就這樣放著何萍,她很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手腳中彈連自己爬都不行。

  像是在嘲笑他一樣,何萍周圍的瀝青爆裂開來。

  何萍痛苦地呻吟著,拼命地在地上爬行以躲避槍聲。

  不,狙擊手實際上是在嘲笑他們。

  他故意折磨何萍,在她跳出來救她的時候開槍打死了她。

  這是一個令人作嘔的策略。

  如果他試圖拯救,就會被槍殺,如果他優先考慮自己,將不得不一直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

  大概是因為他沒出現而生氣吧,飛來的子彈打中了伸向他的何萍的左手。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從底座上飛了出去,發出了更大聲的慘叫。

  “幫我…”

  滿臉是血和淚水的何萍像是在求救似的看著他,但只要有那個狙擊手在,他就不能離開這里一步。

  但是張若溪和采燕在車對面的馬路對面,所以現在只有他能幫助何萍。

  可就在他跳出來扶她的時候,下一刻他也被子彈打穿了——————————。

  “你怎么樣?”

  這次他聽到了張若溪的聲音。

  和采燕不同,張若溪一如既往地平靜,但他注意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也可能因為何萍被槍擊而難過。

  “我中彈了。”

  “我明白了,我需要對那個狙擊手做點什么來救何萍,但是步槍在車里,所以我會去拿來殺死那個狙擊手,所以你們兩個應該引起他的注意。”

  有那么一瞬間,他有點后悔把步槍和散彈槍留在車里,但如果他不帶著武器四處走動,他就會被槍擊而不是何萍。

  總之,如果不打倒狙擊手的話,不僅何萍還有他們的性命都會有危險。

  如果有感染者聽到槍響過來,他們將不得不同時對付狙擊手和感染者。

  “怎么……我該怎么辦?發瘋似的開槍?”

  “就算從這里開槍,也不會被擊中的。等我發出信號,你們兩個立刻跳出陰影逃跑!到時候狙擊手就不知道該打哪個了,在那個時候,我會回到車上,用步槍射擊”

  “跳出去,我就中槍了!”

  他想幫忙,但另一方面,不想死的感覺在心底蠕動。

  如果他和采燕同時向不同的方向跑去,狙擊手肯定會猶豫片刻到底該射哪一個。

  但是,如果他已經決定殺哪一個呢?

  采燕可能會在他走出陰影的那一刻被槍殺,或者他可能會死。

  “但現在我別無選擇!好嗎?3,一起跳出去。繼續曲折前進,如果你停下來,你就會被槍殺!”

  不等回答,她突然開始計數。

  他沒辦法。

  如果他不離開這里,至少他不會被槍殺。

  但是,何萍肯定會死在他的面前,如果唯一的誘餌是采燕,他就會被槍殺。

  最重要的是,除非打敗了狙擊手,否則無法離開這里,等待的就是緩慢的死亡。

  “干...!”

  他大罵一聲,隨著張若溪小姐“現在!”的聲音從馬車后面跳了下來。

  與此同時,采燕和張若溪也開始行動了,他聽到車的另一邊傳來了好幾聲腳步聲。

  他本以為會立即被擊中,但在子彈飛之前,他們跳了出去。

  一直隱藏到現在的馬車擋風玻璃碎裂,被子彈擊中的輪胎爆裂,車輛傾斜。

  要么他不高興,要么因為他們在跑,所以很難瞄準。

  直線跑幾米,然后向右曲折,再跑遠一點,再向左跑。

  顯然,敵人的目標不是采燕,而是他。

  而且子彈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繞著他射來。

  張若溪還沒回到車上嗎?

  想到這里的下一刻,他的視線隨著有什么東西撞到他的腳趾的感覺猛然傾斜了。

  轉眼間,柏油路就在他面前逼近了,他立刻用雙手捂住了臉。

  倒在這種地方。

  急忙抬頭一看,發現陽臺上的狙擊手正在看著他。

  距離約為150米。

  它太小了,他只能看到它的輪廓,但它絕對是這個樣子。

  雖然他看不見,但他知道槍口正對著他,他的手指扣緊了扳機。

  為什么他總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下一刻,響亮的槍聲響起。

  但他沒有死。

  開槍的不是狙擊手。

  回頭一看,似乎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趕到車邊的張若溪小姐手里拿著一支槍口冒著濃煙的步槍。

  而之前在陽臺上一直閃爍如電光火石的槍聲,已經看不到了。

  “還有救嗎……?”

  不,只有一個人沒有得救。

  沒有子彈在飛,他松了一口氣,站起來看了看身后。

  在那里,倒在水桶狀的血泊中,他看到了伸向他的手被砍斷的何萍。

  結果,何萍沒救了。

  就在他跳出馬車之前,她腹部中彈。

  子彈撕裂了她的內臟,導致她流血過多而死。

  在那之后,他們不得不迅速行動。

  這個城市的感染者肯定已經注意到了槍聲,因為他們正在一個接一個地聚集在他們身邊。

  他們從車上拖出所有的東西,前往狙擊手所在的豪宅。

  張若溪小姐的射擊之后沒有反擊,看來只有一個狙擊手襲擊了他們。

  公寓層高,視野好,感染者也不太注意樓頂,不怕被人發現。

  只好將何萍的尸體丟在一邊。

  他沒有時間埋葬她,也沒有運送她的奢侈,最重要的是,感染者只對活人感興趣。

  他們前往一間公寓。

  狙擊手藏身的豪宅,猶如一座堡壘。

  公寓樓周圍的道路布滿了電線,以防止感染者進入,地上散落著釘子和短切鐵絲網。

  而且還設置了用繩子和空罐子的報警裝置,這樣即使有人闖入,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公寓內部充滿了危險。

  漆黑的公寓內,就像是一個陷阱百貨公司。

  樓梯中間人的眼睛和脖子的高度自然會拉伸鋼琴線。

  還有一些陷阱,比如如果不小心切斷了伸在腳下的線,斧頭就會像鐘擺一樣從上面擺下來,或者裝著刀和刀的盒子會傾斜,無數的刀片掉落。

  還到處設置了障礙物,木板上釘著無數長長的釘子,踩上去就會刺穿鞋底,扎進腳里。

  躲過那些陷阱或者強行突破之后,狙擊手藏身的五樓510房間。

  從510房間可以看到街道和一排排的加油站和超市,陽臺上躺著襲擊他們被張若溪打死的狙擊手的尸體。

  “你在笑嗎...?該死的人渣!你這個惡魔!”

  將殺死何萍的人的尸體翻過來的采燕看著他,悲傷的地喃喃自語。

  那個男人的臉上確實帶著笑意。

  那人為什么笑?

  是殺死何萍的成就感?

  還是從這個地獄世界中解脫出來的快樂?

  他想問問他為什么襲擊他們,但被炸掉半個腦袋連問都問不出來。

  他氣急敗壞地踢了那人的尸體一腳,然后拿起了他身邊的槍。

  然后,他從褲袋里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筆記本,翻了過來。

  顯然它被用作日記。

  男人的房間里堆滿了物資。

  從食物、水、藥品到燃料。

  不僅是獵槍,還有武器彈藥。

  男子使用的武器似乎是m1a半自動步槍。

  原為外國軍用自動步槍,據說作為獵槍進入本國。

  可拆卸式彈匣根據槍械和刀劍法最多可裝填5發子彈,而且與他們目前使用的栓動步槍不同,無需拉動螺栓手柄即可彈射和裝填子彈。

  發動機部分的安裝底座有一個范圍,由木頭制成庫存庫存兩腳架連接到前下部。

  有了這把槍,男人肯定連續狙擊過不少人。

  其他幾把符合《槍支法》的槍支,例如泵動式霰彈槍和臥式雙管槍,都靠在房間的角落里。

  壁櫥里放著成箱的彈藥和刀具,使它看起來像一個軍火展。

  如果保存下來,食物和水足以維持幾個月。

  所以應該不需要再去攻擊別人搶物資了。

  那人為什么要襲擊他們?

  是否因恐懼而發瘋,或者是否被謀殺的樂趣所玷污?

  無論哪種方式,瘋子都沒有道德。

  那個男人殺了何萍,這是事實。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瘋子了!

  然后何萍死了,再也沒有對他們笑過。

  “……都是你的錯,要是你再小心一點的話,何萍就不會死了!”

  在房間的角落里抱著膝蓋的采燕突然站了起來,抓住了正在默默尋找物資的他的衣領。

  她照原樣來回搖晃他,但他知道那只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女孩。

  采燕抓住他的脖子,眼里含著淚水瞪著他。

  采燕的手被張若溪小姐打斷了,她把她拉開了。

  “住手,喂!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只是運氣不好。”

  “你不走運嗎?難道要用『倒霉』二字來為何萍的死洗白!?”

  “但責備他是無關緊要的,我們都決定走那條路,是那個殺死何萍的人躺在那里。不要這樣做,他不負責任。”

  正如張若溪所說,他們已經決定了要走哪條路。

  當然,并非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所以有些部分需要他和駕駛的張若溪做出決定,但大家同意并繼續進行這一事實并沒有什么不同。

  她沒有理由為此責怪他。

  “……我知道,就是這樣,但是,但是……!”

  抽泣最終變成了哭泣,張若溪在采燕跪倒在地時將她帶出了房間。

  當他站著不動時,采燕那句“是你的錯”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

  張若溪說這不是他的錯。

  但他真的應該受到責備嗎?

  不可能的。

  如果他一直把被人襲擊的可能性放在心上,他就不會選擇這么寬闊筆直的道路。

  就算他們通過了,也會把正在熟睡的所有人都吵醒,商量著怎么辦。

  張若溪也接受過軍事訓練,所以她可能判斷出那條國道很危險,建議他們繞道而行。

  或者當他看到路上有尸體或汽車時,他應該回頭。

  當時,雖然覺得不對勁,但還是決定直奔。

  如果他能夠將道路能見度良好的情況下發生事故的車輛數量如此之多與他之前被同一個人襲擊這一事實聯系起來,他就能夠確定他們被別人攻擊了。。

  自負!

  這是唯一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何萍是因為他粗心而死的!

  在大澤村被人類襲擊后,他學到了即使是同一個人也不能相信的教訓。

  但是他不能利用它。

  到現在為止,他們有過很多次陷入絕境,但每次他們都活了下來。

  他們都幸免于難,沒有遺漏一個人。

  所以無論遇到什么情況,他們四個人都不可能死掉一個。

  在他心里的某個地方,他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他多次想到有人可能會死。

  不過那也只是一種可能,他并沒有認真考慮過四人中的一個會死。

  從現在開始他可以和四個人一起做。他沒有任何保證地假設,今天他再次面對這個世界的現實。

  但無論他多么后悔,都無法改變何萍死了的事實。

  他用何萍的生命為他的選擇付出了代價。

  生活是殘酷的,他想。

  不像游戲,無法清晰的呈現眼前的選擇,也無法開啟存檔從分支點重新開始!

  只能順其自然,不斷前行,但等待未必是正確答案!

  相信這條道路是正確的,或者在沒有意識到還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繼續前進,結果是面對現實。

  哪一個是正確的選擇,或者哪里做錯了?

  沒有人會告訴他。

  無奈的他只能繼續生活,無法改變眼前現實的無助和后悔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

  這是他對何萍的死的補償,因為他堅信自己無視現實并因此產生了自負。

  直到現在,他都發誓即使犧牲同伴也要活下去。

  他感到一種空虛感,仿佛他的心被打開了一個洞。

  如果他真的能像機器一樣行動,他就不會每次別人死的時候都想到這一點。

  他害怕失去他的朋友。

  人得到了什么,就害怕失去。

  一個已經獲得的人必須繼續與失去它的恐懼作斗爭。

  他有像采燕、張若溪和何萍這樣的朋友。

  即使他不得不與失去她們的恐懼作斗爭,他還是逃跑了。

  他試圖以這種胡說八道為借口,以犧牲他人為代價來逃避恐懼。

  當他打開已經變成感染者的母親的腦袋時,他感受到了失去親人的恐懼和悲傷。

  這就是為什么在遇到采燕之前他一個人住的原因。

  如果他沒有創造重要的人,就不必再與失去它的恐懼和悲傷作斗爭。

  所以,雖然他一個人住,但那天他還是幫了采燕。

  在那之后,他幫助了何萍,也得到了張若溪同學的幫助,不知不覺間,他就和她們深深地糾纏在一起了。

  他不得不與再次失敗的恐懼作斗爭。

  但他逃避了。

  他真的不想讓任何人死去。

  沒有人愿意死。

  他之所以稱何萍為障礙,是為了掩飾他對失去她的恐懼。

  如果對周圍的所有人都不關心,如果把她們當成死了也沒有多大作用的人,那么她們死的時候受到的傷害就淺薄了。

  所以他一直在欺騙自己,掩飾自己的真實感受,欺騙自己。

  他不想死是真的,但不代表他可以犧牲所有人。

  雖然他們已經在一起幾個月了,但他對何萍的故事知之甚少。

  對一個人了解得越多,失去他們的悲痛就越大。

  所以他沒有試圖去了解每個人。

  他不記得何萍最喜歡的食物了。

  他一開始不知道。

  他之所以用“他無能為力”這四個字來結束一切,是為了無視眼前現實的無奈。

  他在大澤村殺了三個不反抗的人,讓一個人死在有坦克的鎮子里,射了一對母子,只是為了逃避自責。

  他真的不應該那樣做。

  但是當時,他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于是,為了不至于想起來就后悔,他不再用“他沒辦法”這四個字去面對現實,做出了最簡單的選擇。

  就算那個選項是殺人,他也放棄了面對現實,跑到了這么容易的選項。

  “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這話一出口,他就頹廢地坐在原地。

  他想重來一切。

  甚至在他遇到采燕之前。

  那天感染在全國蔓延,他被疏散到學校。

  如果避難所被襲擊時他去尋找他的父親和母親,而不是逃跑和躲藏,這可能就不會發生。

  可那時他可能已經死了,但至少他不會變成像現在這樣一直逃避的人。

  他會成為一個更驕傲的人。

  “可是現在不可能了……”

  無論他多么后悔,都不會改變。

  他無法改變他失去何萍的事實。

  他們三個幸存下來的人別無選擇,只能忍受朋友死去的恐懼。

  至少,何萍能在不知道全家都死去的情況下,就剩下她一個人度過余生嗎?

  想到這里,他自嘲這也是一種逃避。

  襲擊他們的狙擊手是不是也想逃避什么?

  透過敞開的窗戶,他凝視著躺在陽臺上的男人的尸體。

  腦袋的上半部分已經不見了,失去了光芒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出來。

  只有微笑。

  看到男人那如獲救一般的笑容,他就有些羨慕了。

  “來個人幫幫我。”

  這話不知不覺從他嘴里漏了出來,他把臉埋在膝蓋里。

  無聲的哭泣。

  死亡,是生命的終點

  還是另一個開始?

  死亡,是永恒的沉寂

  還是無盡的回響?

  死亡,是無法逃避的命運

  還是可以選擇的道路?

  死亡,是無法理解的謎團

  還是可以揭開的秘密?

  他有很多遺憾

  他遺憾沒有說出心里的話

  他遺憾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遺憾沒有珍惜身邊的人

  他有很多遺憾

  但他不能回到過去

  他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

  他能彌補已經失去的機會

  他不能重現已經消逝的時光

  他有很多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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