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謀千歲 > 第52章 真當她稀罕做謝不傾的籠中雀?
  明棠一愣。

  謝不傾想見她?

  他哪回不是不請自來,今日倒上門請她去?

  現下已臨近亥時,明棠剛剛沐浴過換了寢衣,等看會子書便要去歇著,怎生這個時候來叫她上門?

  她覺得不對,往門外問起:“你是?”

  那女子的聲音有些冷肅,停了一會兒才道:“屬下是九千歲麾下從龍衛摘星,奉九千歲之命,請三郎君過府。”

  明棠知道謝不傾手里有錦衣衛,卻不曾聽聞這從龍衛,心中還有幾分懷疑,打開門,淺聲問道:“既如此,可有信物為證?”

  她默默打量眼前這叫摘星的女衛,見她身上確實一身錦袍,形制與飛魚服相似,只是四爪飛魚紋換成了蛇紋,顏色亦黑沉許多。

  摘星身姿挺拔,梳著男子發髻,生得雖平淡些,卻十分堅毅。

  摘星見明棠出來了,并不直視明棠面孔,只是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令,奉與明棠一觀。明棠欲伸手接過來,摘星卻退了一步,口中道恕罪,這便是拒絕之意了。

  明棠暗想,這難道是什么金貴物件,倒好像她明棠是什么臟物,拿了會臟了這東西似的,很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認出是西廠玉令。

  她今日很有些疲累,回府之后便覺得腰腹酸痛,恐怕是癸水將至,脾氣正大著;這女衛對她的態度又冷,大半夜的風濕露重,丁點兒不想出門,皺眉道:“這位大人,千歲可催得緊急?我身上不痛快,若并非大事,可否稍延遲一二日。”

  摘星只拱手:“屬下只奉千歲之令,旁的無權做主。”

  她臉色有些冷硬,明棠也知道與她多說無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寢衣,只說自己先回屋更衣。

  摘星也不說話,只是立在門口等著。

  她這般冷淡,明棠也懶怠和她找話自討沒趣,喊了在內室替她收拾東西的鳴琴為她裹緊束胸帶,穿好衣裳。

  鳴琴小聲問起:“這樣晚去,是為何事?”

  明棠怎知這大半夜的謝不傾又要做什么妖,難不成這謝大太監夜里孤身寂寞,又動了心思,招她過去耍弄?

  他這一天天的也不嫌膩味?

  殺材,果然殺材!

  于是忍不住與鳴琴抱怨:“他是大忙人,有本事親自來捉我去。”

  鳴琴看向門外的方向,大抵是怕那女衛聽見。

  明棠心中很是煩悶,她極厭來癸水,每次都痛得死去活來,脾氣亦變得大許多,此刻也不想管她聽不聽得見了——聽見了又如何,去告她的狀唄!

  出門的時候,鳴琴為她披上一件大氅,知道她來癸水就痛得死去活來的緣故,目含擔心。

  剛才一言不發的摘星見鳴琴憂心忡忡,居然開了口:“擔心什么?你這小小使女是質疑千歲?”

  她甚至一抽腰間繡春刀,嚇得鳴琴打了個抖。

  明棠眉頭皺起,按住了摘星的手:“她是我的使女,不能跟著我自然擔憂,你倒在我的府邸里發脾氣?”

  摘星的眉間也有些不悅,但也沒多說,收了刀,臉上沉沉的。

  “回去吧。”明棠讓鳴琴回去了,看著摘星。

  她倒想知道,這大半夜的來請她,難不成要翻墻出去坐車馬?

  卻不料摘星徑直將明棠整個人扛在了肩膀上,腳尖真氣一點,竟是直接飛躍了出去,隨后起起落落,在斗角飛檐處以輕功行走。

  這原本瀟灑帥氣,可明棠畏高,金宮曾將她關在純金打造的籠子里,懸于高臺之上,以此新鮮噱頭供人賞玩。那籠子搖搖晃晃,稍有不慎便會從縫隙之中摔落,她是當真恐懼厭惡這般感受。

  且摘星抓她,好似抓犯人一般,明棠被她扛麻袋似的扛在肩膀上,胃部正頂在她的肩胛骨處,頂得她幾欲作嘔。

  她亦與摘星說了,但不知是不是她聲音太小,盡散在了風中,摘星并不領會。

  一路風聲呼呼,明棠不敢往下看,只能閉緊了眼;而閉著眼睛,胃部被頂著的感覺更是放大似的難受。

  她也不知謝不傾是不是有意要折磨她,總歸這女衛對她的態度實在不大尊重,又將她弄得這般不適,心中郁氣堆疊。

  等摘星不知走了那條路進了西廠之中的某處院落,將明棠放下時,明棠已然頭昏腦漲,面容慘白。

  這處院落,竟也是個幾層小樓,樓題“滄海樓”,只有頂層亮著燈。

  摘星于樓下朗聲傳音:“千歲,人送到了。”

  “你下去,叫她自己進來。”謝不傾的聲音淡淡。

  摘星沒多言,就這樣繞過明棠走了。

  明棠看著那一層層的臺階,滿腔煩躁陰郁不知如何紓解,摘星方才走過她身側時,似是面結寒霜,明棠也不知她不耐煩些什么。難不成她在所謂從龍衛高官厚祿的,便覺得半夜來請她這活計上不得臺面?

  可叫她來請自個兒的是謝不傾,她朝自己甩什么臉色?

  明棠深吸一口氣,自我紓解郁氣,扶著樓梯向上走。

  也不知這樓梯究竟是誰設計的,竟是打著轉往上,明棠本就暈乎,走了兩層實在走不動了,停下來歇著。

  謝不傾許是等得煩了,聲音遠遠從頂樓傳下來:“明三郎,要你來見本督一面,這般磨蹭?”

  心情好便是明世子,心情不好就是明三郎,偏生世子之位不可失,明棠被他捏住命門,無言以對。

  明棠剛想繼續往上走,只覺得腹中忽然傳來一陣絞痛,疼得她腳下發軟,竟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雖只跌了一段階梯,卻也撞得疼痛,連掌心已然愈合的傷口都崩裂開來,滲出點點血絲。

  明棠嬌氣,吃不得痛,眼冒淚花。

  倒是這時摘星去而復返,在樓下說道:“景王世子有信傳來。”

  謝不傾讓她送上來,摘星便進了滄海閣,一層層拾階而上。

  她身強力壯的,自然不畏這些樓梯,見明棠跌在地上半坐著,她也目不斜視,徑直走了過去。明棠險些被她的黑靴踩中手指,只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好似螻蟻,連狗都不如。

  下頭的人態度如此,主子的態度亦可見一斑。

  她起了一股子氣,忽然大聲喊道:“千歲大人今夜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摘星的步子略停了停,終于轉過身來,漠然地俯視著她:“三郎君嬌氣,不可取。”

  明棠已然是忍了一夜了,怒而起身:“我嬌氣與否,原不是你來評判的。”

  先是在她院子里朝鳴琴撒野,又幾番冷待明棠,若還看不出來她瞧不上自個兒,明棠兩輩子也白活了。

  她拂袖之間散出一股子淡香,摘星皺了眉,想起來西廠近來的傳聞,只覺得這明三郎一介郎君還涂脂抹粉的,臉露不喜。

  明棠才懶怠管她喜不喜,也不聽謝不傾如何回應,帶著跌了一身的傷怒氣沖沖下樓去。

  她本不是沖動之人,只是今夜輪番折辱,她實在受夠了。

  若是這大樹抱不住了,明棠換棵抱就是了,真當她稀罕做謝不傾的籠中雀?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