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謀千歲 > 第203章 剝開她的衣襟咬她
  兜帽落下的那一刻,連謝不傾的眉眼都是一挑。

  兜帽下的臉誠然被劃得血肉模糊,但仍舊能夠看清眉眼模樣,立在謝不傾的面前,幾如對鏡自照一般。

  那小太監嚇得兩股戰戰——在明棠這兒能見著九千歲,便已然是撞見個天大的秘密,而如今又被他發現自己與他生得別無二致,更不知自己要觸到這尊殺神的哪處霉頭,動怒間頃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一下子跪地不起,長呼道:“見過大人,還請大人饒命!”

  他的兄長亦是跟著一同跪下,渾身上下的傷處一直隱隱作痛,通過蠱毒尋找到弟弟已然耗費了他許多精神,如今這般跪著,更是渾身冷汗,頭暈目眩地幾乎昏死過去。

  若是往常,謝不傾必會不問緣由將其二人斬殺,但今日立在這瀟湘閣中,看著明棠面上都一下子鮮活起來的神情,他只是垂下眉眼,冷笑了一聲:“出去。”

  那兩個小太監一開始還沒聽明白,這會子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互相攙扶著往外跑了。

  “嘴要嚴些,否則……唯獨死人的嘴是最緊的。”

  謝不傾的話語,在這樣的深夜之中,如同鬼魅低語,那兩個小太監嚇得滿身冷汗,只嘆自己怎么今日就遇上了這一遭,這尊大佛究竟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等跑的遠了,心中甚至還有些不可置信——若是依著傳聞之中九千歲的脾氣,他們二人死一萬次也不足惜,怎生今日反倒只是叫他們滾出去?

  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內院,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有些劫后余生的不敢置信。

  倒是拾月探頭探腦地往里頭看了一眼,便任勞任怨地拉起兩個小太監,輕聲搖頭道:“先回去歇著罷……今夜里是不會再召你們二人問詢了,好好歇著。”

  那兩個小太監人還是懵的,卻也絲毫不敢多問,只跟著拾月走了。

  *

  而他們二人的身影一消失在外頭,瀟湘閣內院的門便無風關上。

  輕輕的門扇合攏的“咔噠”聲,在這寂靜的夜里格外明顯。

  明棠聽得那一聲,幾乎是渾身跟著打了個顫。

  “大人?”

  明棠心中大呼不好,飛快地轉動起心緒來,只想著自己究竟要如何同他解釋——

  卻不料他壓根沒給自己解釋的時機,謝不傾步步朝她而來,如同走向自己所在網中的獵物一般。

  步步好似踩在她的心上,夾雜著絲絲外露的怒氣,直叫人心慌意亂。

  明棠強自維持著冷靜,只道:“皆是誤會!這人是……”

  謝不傾卻輕笑一聲:“明世子方才趕著趟要回院中,不與本督多呆分毫,便是為了見他二人?”

  明棠搖頭,謝不傾微垂的鳳眸眼角便露出些熾熱的怒欲來:“不是?本督親眼所見,急匆匆為他二人奔入院中。”

  “是有正事……這兩人的身份重要,我并非——”

  明棠還不曾說完,便瞧見謝不傾解腰封的動作,將她口中欲說的話皆堵了回去。

  分明是這般緊張的時候,明棠卻還是不可自抑為他怒火勃發下的容色所攝去心神,只瞧見他勾起的唇角帶著淡淡的譏諷怒意,又瞧見他那雙玉手搭在腰封之中,從容不迫地抽出了那一條腰帶。

  謝不傾先前還是衣冠整齊的正經模樣,這會兒被他抽走了腰封,氅衣便歪歪斜斜地敞開在側,露出他雪白的中衣——而他脖頸上又染上了怒色交織的紅,愈發襯得他眼底的幽暗明顯。

  大抵是熱的厲害,謝不傾抽了抽自己的衣領,明棠便瞧見他散開的衣襟下幾條醒目新鮮的抓痕。

  那是她之前所為的。

  明棠不敢多看,只覺得心中怦怦,但見謝不傾步步而來,既不接話也不斥責,只是唇角含著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她便生出懼意,下意識地往后退。

  “跑什么?見了本督,便不愿多留一會兒,定要跑不成?”

  他的步伐倒還是不緊不慢。

  人總是最會趨利避害的,即便明棠有心想要攔下他勃發的怒意,同他好好說清楚這一場事兒的誤會與原委,可人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步子越退越大。

  可這屋中之中終究不過如此距離,再往后退,也是退無可退,直到背后靠上冰冷的墻。

  而明棠再抬頭,便已經撞入熾熱危險的胸膛。

  謝不傾不知何時便已經一步上前,將她整個人壓在墻上,兩個人之間沒有半分間隙。

  兩廂相似的冷檀香氣交纏在一起,在這寂靜焦灼的夜里,染上更多的曖色。

  謝不傾的眼中更是晦暗難明,居高臨下地看著明棠的臉兒,指尖從她的鬢角一直劃到她的下巴。

  明棠張嘴欲解釋,卻一下子被咬住唇角,被洶涌而來的熱裹挾著攀升,又被這人比平常粗暴不少的動作帶來的刺痛感拖下巔峰。

  一半昏昏沉沉,渾身食髓知味的渴望剎那間被點燃,洶涌竄起;

  一半氣惱驚怒,腦海之中剩余的理智都在叫罵。是這謝狗無理。

  而謝不傾,眼底更是一片風暴云集。

  方才在瀟湘閣門口,明棠徑直丟下他,他便不可自抑地想起來自己少年時常常陷入的那些夢魘。

  那夢魘,昏昏沉沉,卻總是來來回回地做著一樣的夢。

  有時候,是在亂葬崗無邊的暗與深色里,是在瘋犬與野鴉的交鳴里;

  一成不變的是永恒的夜,更古不化的濃墨似的夜色,將一切都攏在其中。

  他抬眼能見、五指能觸之處都是永恒的絕望與血仇,好似在忘川血河畔如同行尸走肉,永生永世地與那些忘不掉的血仇禁錮在一起,孑孓獨行,連生魂都被這地獄一般的泥濘污垢拖入烈火焚燒,難以脫身。

  而那樣的永夜荒原,卻被一枚還帶著體溫的香酥油餅如同鏡像一般打破,片片如碎裂的琉璃紛飛,隨后便是耀眼的驕陽日光流瀉而入,在他心間被珍藏。

  暗色消弭,而他再去追逐,卻再也不見那驕陽的蹤跡。

  他窮極一生,都在追尋那驕陽金烏的步伐,可明珠好似蒙塵,他無論在何處也不曾找尋到那驕陽,于最后所得,便好似驕陽墜落于南野,永失那一日刻骨銘心的日光。

  有時候,亦是在那高山險途里,是在一日看盡長安花里。

  他見那永世不尋的驕陽卻在金籠之中束縛,見她泣血如珠子,見她哀婉至極,于是將她救下,攬入懷中,一夜抵死纏綿,瘋迷起伏。

  可那是當真尋到了驕陽么?

  正如同星宿列張,天明之后滿天星辰皆要匯入蒼穹之昴,再也難尋——那一夜的浪蕩愛欲醒后,她亦身退至高崖,縱使身后萬丈深淵,她也毫不猶疑,驟然跌落。

  山高海闊,人間星河,莫別過。

  謝不傾便是想起那般情形,便只覺得心中狠狠一抽。

  不,他不允。

  是驕陽南落也好,是金烏高墜也罷,謝不傾他,從來不允。

  “抖得這樣厲害,是怕了本督?”

  他的指尖也好似著了火,從哪里劃過,哪里便像是燎原一般,又怕又燙起來。

  男女體力上天生有差距,即便明棠有心想要解釋,卻也仍舊害怕動了怒的謝不傾。

  明棠嘴硬搖頭,謝不傾的手便忽然揚起。

  明棠下意識地閉上眼,只以為這位從來不聽人言,固執得可怕的九千歲這一掌要打在她的面上。

  卻聽見謝不傾有些嘲弄的嗤笑:“明世子在本督處,向來矜矜貴貴的很。本督幾時對你動過手,你竟怕我對你動手?”

  預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襲來,那雙手只是將她的臉捧在了掌心。

  明棠睜眼,便瞧見謝不傾比方才還要跟黑沉幾分的臉。

  她大抵知道謝不傾因何而怒。

  一來,見那小太監與自己生的一模一樣——高位者總自傲,即便不是高位者,瞧見與自己生得一模一樣的人也難免驚詫不虞,更何況是這位能夠在大梁朝橫著走的九千歲?

  明棠力弱嬌小,謝不傾高挑力強,他如此居高臨下,便好似圈占標記主權的雄獸一般,叫她渾身簌簌發抖。

  而謝不傾剝開她的衣襟,如同將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一層層剝開似的,尋到最中心的軟嫩秘處,泄憤似地啃了一口。

  明棠的腦海之中嗡地一下,死命地推著,捶打著他,卻只能被他拖入唇舌的深淵。

  *

  昨夜下了一場大雨,翌日倒是大晴天,風和日麗。

  天氣一好,明棠的身子也跟著好起來,鳴琴亦跟著松快不少,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于是明棠說想去鎮上買些東西,順帶走走松松筋骨,鳴琴也應了,很快著人去套了牛車來。

  雙采亦想同去,吃了鳴琴的數落,垂頭喪氣地走了。

  只是末了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反而又雀躍起來,蹦蹦跳跳地進了后院。

  明棠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上了牛車。

  這鄉間野地的,馬車乃是稀罕物件兒,以明棠如今的身份,也只得坐牛車——她上輩子到后頭,便是連新朝的皇帝御輦都坐過好幾回,兩輩子間隔十幾年不曾坐過牛車,倒覺得很有幾分野趣。

  趕車的是前頭莊子上雇的佃戶,那莊稼漢子為人老實,聽說是田莊里養病的主家郎君想去鎮上逛逛,便趕著牛車過來了,明家的田莊離紫瑤鎮不遠,不過片刻便到了紫瑤鎮口。

  紫瑤鎮乃是雍州與錦州之間的必經之路,故而鎮子雖不大,卻也熱鬧,走卒販夫、引車賣漿者甚眾,各色鋪子小攤兒應有盡有。

  明棠的目光在幾個鋪子上略過,忽而一笑。

  因明棠說要走走,牛車便停在鎮口,鳴琴為明棠戴上皂紗小帽,扶著她下了車。

  一下了車,鮮活的人聲便撲面而來。

  明棠怔住了,她也確實有好幾年不曾在鮮活的活人堆里站著了,略略停了停步子,這才狀若尋常地往前走去。

  她看起來倒真是像出門玩耍一般,這里停停那里走走,看見了想要的便叫鳴琴買下,筆墨紙硯,各色雜物,看上眼便要買,不一會兒倒將整條主街都走了一通。

  鳴琴雙手都提滿了東西,待行到酒樓“福天香”門口時,明棠卻拉了拉她的衣袖,有些希冀地說道:“我想嘗嘗街頭那家的油餅子。“

  她平素里都是個死氣沉沉的樣子,難得今日像這個年紀的少年人一般活潑,鳴琴自然沒有不肯的。

  只是她手里還提著東西,想了想便道:“也好,小郎且先去福天香之中坐坐,奴婢先將東西放至車上去,再買了油餅子回來。”

  明棠無一不應,鳴琴見她乖巧,心中更是熨帖,送了明棠進福天香,自己便匆匆忙忙地去放東西、買餅子。

  明棠看著她的背影,待她的身影看不清了,便按下帷帽,以更衣之名進了福天香一樓的后室。

  酒樓的布局大抵相似,她從后室出來,趁眾人不注意極快地進了后院,向守門的小廝塞了兩枚銅板,便成功出來,到了福天香的后街。

  前行三十余步,有一綢緞莊。

  明棠攔一小兒,許之一塊銅板,成功托他在綢緞莊之中替自己買了一身庶族裝束,復而返回福天香之中,在廂房之中易裝一番,如此再大搖大擺地自前門走出,無一人阻攔。

  她出了門,便直奔左手側對街的藥鋪。

  明棠買的藥皆是常見藥品,開了些受驚體虛、頭疼腦熱的藥,又要了幾副婦人氣血不足、產后體虛的藥,末了撿了兩塊雄黃,說是家中有蛇需雄黃驅蛇,便痛痛快快付錢走了。

  紫瑤鎮靠山,山中多蛇,許多人家家中常備雄黃,并不稀奇。

  明棠提著藥回返,為避人耳目特意走了一邊的深巷,心中正盤算如何配比,身邊卻跑過幾個瘋孩子打打鬧鬧的,將她猛得一撞。

  她本就是個體虛病秧子,被這般一撞,站立不穩,直接往一邊跌去。

  身邊也不知是哪戶庶族人家的窗戶,她兜頭跌進去,直接將人窗子給撞開了。

  她掉進去,正砸在一團說硬不硬、說軟不軟的東西上,正待呼痛,方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兒。

  明棠伸手按了按,竟還覺得有兩分溫度。

  不好,她身下……似乎砸了個人。

  此人一動不動,昏死了過去,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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