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弦音剛準備說話,那頭又問:“哪位?”

    童弦音怔了怔,還以為自己打錯人了,因為殷焰應該有她手機號碼才對。

    將手機從耳邊拿下看了看,見是殷焰沒錯,她又將手機放回到耳邊。

    自報家門:“童弦音。”

    看來他是將她手機號碼刪了,才不知道她是誰。

    “有事嗎?”對方語氣沉靜如水,無意外、無起伏。

    “平臺說我被人投訴冒充傷殘,是你們投訴的吧?”童弦音開門見山。

    “嗯,我投訴的。”對方淡聲道。

    童弦音:“......”

    他用的是我,不是我們。

    雖然她猜到他脫不了干系,卻也沒想到就是他直接所為。

    心頭氣結更甚。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今天這單,我既將物品完好無損地送到了,也沒有超時,還送上樓親自交到了下單人的手上,我哪里沒做到位,哪里沒做好?”

    “你又不是傷殘人士。”

    相較于她的義憤填膺,殷焰聲如秋水,似是毫不以為然。

    “我怎么就不是傷殘人士了?傷殘傷殘,是指傷或者殘,我的腿傷了,這是事實吧?”童弦音怒問。

    如果是別人,她還可以理解。

    別人不知道她傷沒傷,他不知道嗎?

    別人不知道她有巨額欠債要還,他不知道嗎?

    “別激動,首先,你去了解一下,什么叫傷殘,看是不是指的傷或者殘,其次,如果你覺得自己冤枉,大可以帶上你的傷殘證明,去平臺申訴。”

    童弦音:“......”

    氣得胃疼。

    佝僂著身子趴在電瓶車龍頭上。

    “算了,你們這些食物鏈頂端的人,永遠不知道小人物活得有多難,就這樣吧。”

    童弦音不想再說了,掛了電話。

    曾經那個會保護弱小,為保護她,自己卻被狗咬了一口的少年,終究是消失不見了。

    將手機放回兜里,童弦音緩了一會兒,坐起身。

    跑腿做不了了,只能回家歇著。

    *

    寧熹將那個壞掉的古硯修復好,已是快黃昏了。

    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頸脖,她讓助理珠珠趕快將東西去送給客人。

    她也起身下班。

    拎了包,一邊翻看手機,一邊出門。

    想起寧懟懟跟宮藍吃飯會面的事。

    這小家伙怎么也沒打電話過來報告一下情況,連個消息都沒有。

    她撥了過去。

    “小熹熹,你忙完了嗎?”

    “嗯,你現在在哪里?”

    “在家呀。”

    “跟宮藍見面怎么樣?”

    “就那樣,對啦,仝叔叔也一起噠。”

    寧熹微微一怔,仝宴?

    莫名就有些戒備:“你們一起吃的飯嗎?”

    “嗯吶,小熹熹,我發現仝叔叔人也還行噠,難怪會是你年少的喜歡。”

    寧熹有些無語。

    也有些意外。

    要知道這小家伙以前可是對仝宴極為排斥的。

    而且,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要扭轉他的看法,讓他喜歡上一個原本討厭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對你做了什么,就這么快把你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