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穆托帶上阿沁第一次好好的走出屋子,在寨里閑逛著。

  寨子不大,也就二三十戶人家,因著是簡易搭起來的,看著就十分的古樸。

  夏日里還好若是碰到什么雨季,冬天下雪,那滋味估計不好受,可是已經比外邊好太多了,大家臉上還是有點笑容在的。

  只不過一見勒穆托,都關上了門撇過臉去,像是遇到了什么瘟神一般。

  勒穆托指了指那落在后邊打算偷襲阿沁的小子,“就從這個下手吧,見我們不跑還打算偷襲,不然我們這兩天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只見那小子蹲在角落手里緊緊的握著石頭,眼睛盯著阿沁和勒穆托,明明手腳都在抖還強自鎮定的樣子十分有趣。

  阿沁起了玩心過去將小孩子提溜起來,看著這孩子估摸有個十歲,可身子骨瘦弱得還不如那七八歲的小子。

  一見阿沁抓住了自己,嚇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又給仰頭硬生生的擠回去了。

  他伸出左腳想要將阿沁踹飛,被阿沁單手便制住了手腳,把他的衣裳排干凈了放在地上。

  “你怕這個燕人?”

  “對,燕人都是惡鬼!”

  小孩瞧了一眼勒穆托,十分大聲的說了出來。

  “那你怕我嗎?”

  小孩仔細的看了看阿沁,猶豫了幾秒,“你和燕人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若是我現在把你放了呢?”

  “不要以為給我點什么我就會相信你們,我肯定不會的。”

  小孩挺起胸膛,站起身子像是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阿沁笑了笑,扭頭看向勒穆托,“這倒是一個好苗子,以后該有些大出息,而不是在這寨子里蹉跎了。”

  “若是以后我能讓大家都吃飽穿暖,你可愿跟著我?”

  “不,我絕對不會和燕人在一起!”

  說完便灑了一把沙子到阿沁臉上,連滾帶爬的跑了,阿沁也沒追,只抹了一把臉,“你看看就連這一個小屁孩我們都哄不了,看來是要死在這寨子里了,你還吹牛和我說隴西遲早有一日河清海晏,下次不能信你。”

  勒穆托搖了搖頭,三步并作兩步,連輕功都不必使便將小孩又抓了回來扔到阿沁身邊,“你倒是可以不跟著我,跟著她就行。”

  “要不先跟著我學些武藝?”

  阿沁用腳踢起一個樹枝,隨手揮舞幾下,如行云流水一般,連樹上的葉子跟著顫動了幾下。

  小孩子愛新鮮,平日里見慣了那舞著大刀操練的人,自己年紀尚小大刀是實在舞不動,可這一根樹枝便能如此有力。

  一下子就看呆了眼,等阿沁將樹枝遞給他時,手往后背了一下,可看著看著又忍不住拿了起來。

  順著阿沁所教練了幾遍,越練越興奮,直到天黑了才肯回去休息。

  第二日天剛亮,屋子外便藏了許多孩子,都躲在那柱子后邊露出半邊臉,勒穆托在那伸了個懶腰,“看來這次的計劃得改改,有新的收獲了。”

  阿沁沒走出去,只將屋子里的一個雞毛撣子當長劍用了,順勢演練了幾招。

  外邊的小孩子也都撿起樹枝練了起來,還沒練幾下,外邊一下子來了一群人把孩子抱了起來,哐哐的就開始抽打孩子的屁股。

  “誰叫你們來這兒的,是嫌活的命長了,忘記你爹是怎么死的了?”

  外邊孩子一邊哭大人一邊打,剩下趕來的都在勸,“王嬸,別這么打孩子,這孩子還小不懂事,你這么打著等會打壞了還不是自己心疼。”

  “對對對,你說小孩能知道什么,就想學個功夫保護這寨子來著,以前不也在后邊學著,沒出啥大事。”

  見打著小孩心疼了,轉而對著阿沁破口大罵,“呸,淫婦,你被燕人擄了沒了清白竟然還敢回來,還想讓我的孩子投靠燕人……”

  阿沁聽到這些,瞬間將那婦人單手提起面色憤怒,“就算是被燕人擄掠失了清白也仍舊是個人,這隴西有多少這樣的女子還有孩子,難道那些遭受苦難的人就該死嗎?”

  婦人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更加破口大罵起來,“本來就該死了,死了就沒有那些狗雜種了,那些燕人殺我全家,就該挫骨揚灰永墮地獄你們這些淫婦居然還給燕人留后!”

  只見人群中有人瞪大了眼睛,帶著孩子手足無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進退。

  阿沁看著人群中縮成一團的女人和孩子,“那些燒殺擄掠的燕人確實該死,可其余人又有何錯,以往犯罪尚不及家人,今日倒是全都該死了,這是什么道理!”

  那帶頭來學武功的孩子掙脫了媽媽的手,跑到阿沁身邊,眼里噙著淚水,對著下邊說著:“我阿娘每天深夜都在看著我哭,只要窗戶外有點什么動靜都會醒來,可她從來就沒有打罵過我,從來沒有怪我,她不該被你們這樣說!”

  人群中傳出了嘲諷的聲音,“不過是個燕人的雜種,有什么資格在這說話,要不是看在大王的面子上你們以為自己還能在這討口飯吃,早送去萬花樓做個婊子了。”

  “這城內的規矩看來是得要改改了,若是燕人是在殺人,你們這些話與誅心何異!”

  張梁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走到阿沁身邊,將那孩子的眼淚擦干。

  “在座之人都與燕人有著血海深仇,可燕人還未來竟然要自相殘殺,當年遲將軍的死便是如此,嘉峪關的丟失也是如此,竟然還要繼續下去嗎?”

  張梁痛心疾首,他低著頭看著臺子底下下了決心,后日所有人便全部遷徙到嘉峪關,要是不想去的可以留下。

  勒穆托跟著張梁身后進了屋子,留下外邊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想走的想留的各成一派,逐漸涇渭分明起來。

  “你們便是想讓我看到這樣?”

  “這人心難測,張將軍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跨不出那個坎,若是當年你們便起兵反了,遲將軍也不會身首異處。”

  張梁一拳砸在墻壁上,墻壁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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