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呼吸都亂了。
他完全沒想到向來不怎么喜歡勾心斗角,與程罪喜歡打直球的周匪,居然能觀察的這樣細致入微。
周匪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他那些話里的漏洞。
不過很快,周暮就說:“我一早知道程罪懷孕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而且……”
“周暮。”男人打斷了他。
周暮愣住。
“你多說一句話,就越是讓我能夠確定一些東西。”他低著頭,神色難辨。
周暮暗自咬了咬牙。
怎么辦……
當再一次看見周匪抬起那把水果刀的時候,周暮下意識往后躲了一下。
一聲輕笑響起。
周匪瞥他一眼,隨手拿起果籃中的一枚橙子,“我只是想切個水果而已,你怕什么?”
橙子被他切的很均勻,一瓣一瓣的擺在茶幾上。
他捏起一瓣咬了一口。
明明很甜的血橙,入了口,卻沒讓周匪品嘗到半分的甜味。
從胃里,一直涌到嗓子眼的苦澀,忍都忍不下去。
原來,那些事,全都是他向來尊敬的大姨干的。
哪怕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通過他們兩個的反應,周匪已經能確定了。
從前他就在好奇,程罪怎么就那么恨陳敬憐,她們之間哪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一直被當做傻子糊弄的團團轉的人,始終都是他。
可為什么呢?
陳敬憐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呢?
“周暮,你猜猜我知不知道,你為什么幫著她?”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男人遞給了周暮一瓣血橙。
見他愣愣的不接,周匪挑眉:“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吃血橙?大哥現在能賺錢了,可以買給你吃了。”
這一句話,幾乎讓周暮的所有理智快要崩塌。
他接了過來,低著頭,任由雙眼成片的模糊,一口把果肉吃了下去。
小的時候他們跟著陳敬憐一起生活在重望村,生活條件并不好。陳敬憐沒有什么工作,頂多種個田維持生計,沒讓他們兩個餓死已經是幸運了。
周匪擦了擦手,靠向沙發,似乎很是疲憊。
他的眼底迎著落地窗外滿園的梅花,它們飄了一地,被園林里的燈一晃,尤為優美。
“小時候大姨經常自言自語說著什么,說著說著自己就不開心了,然后就沖我各種責怪。那時候我還不懂什么意思,我以為是大姨心情不好,或者是我又做錯了什么,就主動去做家務活想讓她開心點。”
“我一直很尊敬她,因為她是我大姨,給我一口飯吃,把我養大了,每次能吃到一個肉包子,我都很開心了。可是……”
周匪笑了:“可是直到有一次我下田干活兒回到家,透過門簾看見她把買來的烤鴨偷偷給了你吃,我才知道不是我不好,大姨只是不愛我而已。我過了很晚才回去,你都睡著了,大姨把僅剩的一塊肉給了我。”
“你知道那塊肉有多大嗎?”
男人捏起了一塊橙子皮,“都沒有這塊橙子皮大。”
周暮怔怔的看著那塊橙子皮。
他記得那件事,畢竟小時候很少可以吃完整的烤鴨。可是他記得陳敬憐后來說她給周匪留了半只烤鴨的。
周匪扔掉了橙子皮,目光凄涼:“可我不怨她,我依然愛她,尊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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