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還在繼續:
“第一關算你~贏,不~過~我想你這樣一位游戲公司的老~板,應該能~猜出來,第一~關往往是最簡單的一關~”
“你來親~自感受感受,我~設計的游戲,比起~你公司的那些游戲如何?”
聲音居然來自高處,她仰頭看去,才發現某輛卡車的車廂之上,居然擺了把椅子,上面坐著一個瘦弱的年輕男人。
……他是什么時候上去的?這么大一把椅子又是怎么上去的?他有病吧?
那個男人非常享受被人仰視的感覺,在她的目光下,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身體也從椅背下滑了一些,整個人幾乎躺在里面了。
他的兩只手,正在擺弄著手里的東西,想來就是那把槍。
白思禾忍不住皺了皺眉。
沒想到楚家那個備受器重的私生子,楚渠均也來了。
書里對他的描述,就是身體孱弱,但自認頭腦過人,始終覺得自己在掌控大局。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有一定頭腦,只不過因為他身份見不得光,所以沒有被系統性的培養過,故而目光十分短淺。
這腦子算是白瞎了。
另外此人還非常喜歡講究排場,這一點,從他不辭辛苦爬到車廂上,只為了體驗被人仰視的滋味就能看出來。
白思禾在看書的時候,每次看到他的相關劇情,都忍不住發笑,因為他每次“天衣無縫”的計劃,總是紕漏百出。
甚至用殺掉葉蕭林身邊的人來警告他,這樣的計劃也出自他的手筆。
這不是上趕著把人家逼急了嗎?楚家還能有好日子過?
她之所以會一下子知道這個人是楚渠均,是因為他的聲音太特別了。
書中說過,他因為身體原因,從小體弱,是個在藥罐子里泡大的。
而那些藥物,對他年幼的身體是一種負擔,雖然能保證他不死,但卻讓他日復一日生活在藥性的煎熬之下。
常年的嘔吐傷了他的喉嚨,導致他的聲音像是冬夜里發春的野貓,嘶啞又高亢,斷斷續續十分瘆人。
剛剛她聽到的那個聲音,正是這種感覺。
同時,這個角色的思想非常偏激,見不得任何人好,巴不得所有人都感受他的痛苦,最喜歡用各種手段折磨他人。
其實從某些角度來看,他和程水是有些相似的。
他們都是瘋子,以虐殺為樂,為暴力而生。
只是程水在沒受到刺激的時候,不會輕易濫殺,最多就是在敵人身上尋找樂趣。
他武力值雖高,卻心思簡單,除了發瘋時不好控制外,還是能正常交流的。
但楚渠均則相反,他基本上一直活在瘋癲狀態下,不過他多少還算有點心機,向來將這一面隱藏得很好。
雖然身體孱弱,他卻能憑借著那點小聰明,在楚家混得不賴,甚至因為身體不好,楚家還培養他去學了槍法自保。
不過他還是每天都想著怎么爬進權利中心,將楚家所有人踩在腳下,因為他始終認為兒時的遭遇,是楚家欠他的。
在他的概念中,得到楚家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只能說他格局還是小,楚家也不過只是個b市的大家族而已,在b市,和楚家不相上下的家族并不少。
但對于身在井底的他來說,掌握這么大一個家族,能稱得上是生命的全部意義了。
因此他殫精竭慮步步為營的行為,在這本書建立起的龐大世界中,顯得尤為可笑,更可悲。
他是個和現實世界中的白思禾完全相反的角色,在大事上犯糊涂,分不清主次,對芝麻大的小事卻精明得厲害。
這也導致他算計到了最后,還是逃不脫和楚家一同滅亡的結局,甚至是被楚家人第一個推出來背鍋的。
白思禾緊咬牙關,努力分析著眼前的局面。
如果帶人來殺她的人是楚渠均,那就有點麻煩了,他折磨人的手段比程水好不了多少,甚至個別手段的殘忍程度已經超過了程水。
按他的說法,他們現在的形成的場面,被他視作一場游戲,那么毫無疑問,水仙就是他設定的“第一關”。
那第二關會是什么呢?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槍響,白思禾靠著意念控制,勉強使子彈從身旁擦過。
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的腳中了槍,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站立都困難,更別說長時間集中注意力。
而意念控制,需要由此來催動,但凡分心就會出岔子。
楚渠均見她沒有躲閃也沒被打中,疑惑地“嗯?”了一聲,撐著身子又坐直了些,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白思禾。
他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可居然沒打中她。
沒打中就算了,她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像是早就知道這一槍打不中一樣。
他和白思禾遙遙對視,眼中的興奮幾乎溢出來,嘴角上揚,慢慢咧成一個怪異的弧度。
這個女人,好像比那個女殺手說的還有意思。
“再來~”
他閉著眼睛抬起手,向白思禾的位置扣動扳機。
由于這次他提前喊了一聲,白思禾當然不會在原地傻站著,拖著痛到麻木的腳換了個位置。
子彈打在她斜后方的一個人身上,那人中槍后倒退了幾步,倒在了地上。
全程始終一聲沒坑,甚至白思禾連一聲悶哼都沒聽到。
而他空出來的位置,很快被后面的人補上,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腳邊的地上,那個倒地的人正奮力向外圈爬去。
楚渠均張開眼睛,對著那人就是一槍,看到他徹底不動了,才拍著手里的槍大笑出聲。
接著又很快斂了笑意,對著白思禾就是三槍,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本來就很難移動,同時控制三發子彈,對現在的她來說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行,不能繼續下去了,得想辦法離開才行。
就算暴露瞬移藥丸,也必須馬上走……
稍一分神,一發子彈貼著她的手臂劃過,白思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冷。
她開車的時候,仗著有暖風連外套都沒穿,又和水仙比劃了那么久,出了些汗。
子彈劃破了衣服,寒風也添亂似的吹了過來,她沒來得及束起的頭發在空中凌亂地舞動,擋住了視線。
這時子彈又到了,楚渠均一邊瘋癲地狂笑,一邊有節奏地扣動扳機,像是在玩音樂游戲。
一把槍沒了子彈,又掏出第二把繼續,而他腳邊也多了一個專門換彈的人。
看來,這就是他的“第二關”了。
白思禾取出瞬移藥丸,正要向嘴里送的時候,被子彈打中了左肩。
好消息是,雖然倒退了兩步,但藥丸一直被她攥在掌心,沒有掉。
但壞消息自然也是有的,她的左手徹底抬不起來了,藥丸成了擺設,最后被她又一次收了回去。
與此同時,她撞在一個有彈性的地方。
轉頭看去,擋住她后退步伐的,居然是之前圍在她附近的那些人,他們離她的距離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已經非常近了。
還好有這個人作為緩沖,她才沒摔在地上,不過面對這種情況,她也有些奇怪。
他們為什么會幫自己?
那一槍像是惡性循環,擾亂了她躲閃的節奏,很快,腋窩靠近胸口的位置突然被擊中。
這次就連右臂也不方便活動了,她的身體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平衡。
同樣的,她只退了一步,后背又撞到另一個人身上。
回頭望去,那些人好像又近了些。
白思禾隱隱有些不安,還沒來得及從那個人身前躲開,那股不安就化為了實質。
鋒利的刀刃,從后腰處扎了進去,幾乎把她捅了個對穿。
那人迅速把刀拔出來,膝蓋一彎,將她推向另一個方向。
小腹很快又中了一刀,再被推到另一側的時候,那個人穩穩地接住了她,他的手中沒有刀。
不過那人也僅僅是扶著她剛站穩,就又把她斜推了出去。
楚渠均怪異的聲音又響起來,只是聽在像皮球一般被推來推去的人耳中,越發不清晰起來:
“你~說,第三~關就叫‘真假難辨’,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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