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禾艱難地扯了扯嘴角。
好一個“真假難辨”。
原來楚渠均找來的這些人,并不是要靠人多勢眾來擊垮她,甚至直接殺了她。
而是要通過貓捉老鼠一樣的方式,一步步消耗她的精力,等到玩膩了,再一口吞掉。
那些人對楚渠均而言根本不是人,他們更像是會呼吸的物品,可以根據他的設定隨機排列成各種他想要的模樣。
她被迫像一棵海草海草在人群里隨波飄搖,那些圍在周圍的人有的會扶著她站穩,但更多的還是從袖子中取出短刀,在她身上任意一個位置留下深深的傷口。
即使意識越來越渙散,白思禾還是強打著精神,試圖找到一線生機。
她發現,那些沒拿著刀的人,下次再撞過去的時候,必定會拿著刀,而那些拿了刀的人,下次有一定幾率變成空手。
還有就是,看似圍得鐵桶一樣的人群,居然慢慢出現了一個缺口。
有一個人退了出去。
是怎么做到的?
她竭力讓自己放松下來,忽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疼痛。
終于,在第二個人退出去的時候,她發現了端倪。
那個人曾經在她背后、腰側和腿部各留了一刀,然后他就慢慢退出了人群。
靈光一閃,她反應過來——
三刀,是他們的上限,一旦某個人在她身上造成三次傷害,就會主動退出圈子,形成缺口。
也就是說,她只需要在一個人身上死磕,就能突破最里面那一層,進入下一個圈子內。
那些人從里到外一共圍了三層,她已經敲開了一層。
最少六刀,但這個“最少”對不能控制方向的她來說,更像是一種奢望。
白思禾忍不住苦笑一聲,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現在的她已經全身都是傷口,那些黏膩的血液先是浸透了衣服,又慢慢聚在腳下,她踩在地上的腳印也全是一片鮮紅。
他們的手法很專業,她能感覺到他們在盡力避開要害,讓她不至于死得太快。
既然有機會,她絕不會放棄,于是白思禾盡力控制著被推出去的角度,成功從那個空隙中進入了第二層。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脫力,根本控制不了更多,才進入第二層,就撞在一個人身上。
和那把利刃同時出現的,還有系統的聲音: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脅,即將開始防御模式!”
白思禾混沌的思緒因為電子音而清醒了些,還沒來得及詢問它的意思,就感受到體內僅存不多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雖然她不知道系統說的“防御模式”指的是什么,但它收回了所有的能力,想必自己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不樂觀了。
不過系統在現在選擇這樣做也沒什么問題,以她目前的狀況來說,那些能力能被使用的幾率已經不大了,還不如全都集中在防御上。
但也因為系統全力防御,她此刻連站立都有些困難,更別說突破第二層人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人突然全部散開,沒了支撐的她被重重推倒在地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有人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在她面前蹲下:
“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第三~關通過了,接~下來你可要繼續努力,我可不希~望你認輸。”
“當~然,如果你一定~要認輸~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得好好~求我,我心情夠~好的話也許會~讓你離開,等~養好了~咱們再繼續。”
“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更~精彩的游戲的。”
白思禾雙眼直視著他,急促地喘息著,覺得恢復了些體力后,勉強動了動唇。
她要說什么?
是不是要求饒?
還是說,她在罵自己呢?
楚渠均最喜歡的,就是聽那些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發出痛苦的聲音。
除此之外,他也很享受那些人的叫罵聲,因為對方罵得越狠,也恰恰證明了他有多絕望。
但對于別人的求饒,他并沒有任何感覺,因為這樣的目標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無趣,多數情況下,越是求饒的人,下場越是凄慘。
所以現在,他非常想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想要說些什么。
他想過了,如果她說的也是那些求饒的話,那就勉為其難地破例一次,先放她一馬。
他會給她一段時間休養,然后再來找她。
畢竟這樣美麗又倔強的獵物,實在是少見,如果可以,他想多看幾次她的表情。
他顫巍巍地彎下腰,湊近了些:
“要求我嗎?求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他第一次發覺,被人哀求的滋味好像也不錯,一想到她會帶著屈辱的神情苦苦求饒,就激動得喘息聲都大了不少。
這種感覺,比他夢中得到楚家還要興奮。
白思禾也似乎認命了,想要湊近他耳邊說什么,但用了幾次力,始終沒能再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楚渠均急躁地伸手去抓她,但由于白思禾身上沾染的血跡實在太多,滑得厲害,他撈了幾次硬是沒能把人提起來。
白思禾用失望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嘲笑他的孱弱。
這樣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楚渠均,他把槍一甩,發了狠一般兩手扣住她的雙肩,硬是把人上半身扳了起來。
這下,兩人的高度已經差不多了,他終于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耳朵再次湊近那雙毫無血色的唇。
下一秒,他身子一抖,不可置信地低下了頭。
一根管狀的金屬物,深深地插在他心臟的位置,露在外面的那一端,不斷向外噴涌著鮮紅的血液。
劇烈的疼痛侵蝕著他的理智,楚渠均暴怒地想要去摸被丟在一旁的槍,卻又被正在體內不斷延伸的倒刺牽制得動不了一點。
不過即使他不動,也不能挽回自己將死的結局,他想去掐她纖長的脖頸,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白思禾湊過去,用沙啞的聲音問: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你很蠢?”
這是楚渠均最討厭聽到的評價,如果是平時,說這句話的人會被他想方設法折磨死。
但現在,他已經沒辦法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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