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這個字,是示弱是示軟,是不能輕易宣于口。
直白的坦誠敲碎最后一層濾鏡,所有落寞挫敗示于人前,露出無法割斷羈絆的靈魂,放手給她自由無異于親手割肉。
他愛她,就算匍匐跪地也要忍痛替她解開繩索,眼睜睜看她走。
厲衡沒見過這樣的顧知祈,震動的說不出話。
顧知祈重重咳了兩聲,拒絕去醫院,“送我回家,讓葉綽過去替我包扎。”
厲衡想勸,但對上顧知祈的視線,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顧知祈認定的事,沒人能勸得住。
......
回到九章玉臺,顧知祈半躺在床上,抬眼就看到蘇寒常坐的沙發上還放著專屬她的薄毯。
整間臥室什么都沒變,衣帽間還齊齊整整掛著她的衣服,就連常穿的睡衣也擺在原處。
看似什么都沒少,卻什么都不一樣。
眼里心里盛滿的影子,再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顧知祈失笑半垂眼,隨意的視線落在床邊地毯一角忽然頓住。
他猛地起身,掀開那一角地毯,地板上靜靜躺著一枚紅木戒。
戒指內圈熟悉的樹紋,顧知祈一眼認出是丟失的那枚婚戒。
戒指丟失的那天,他讓人把九章玉臺都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他以為再也找不到。
兜兜轉轉大半年,這枚戒指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戒指可以失而復得人不會,知祈,你要珍惜我。】
蘇寒買回藍鉆時對他的提醒,這一刻莫名應驗了。
顧知祈喉結艱澀上下滾動,心臟發脹發酸,骨骼猶如錯亂擠壓的渾身肌肉都疼。
他指尖泛白緊捏著戒指,眼眶猩紅一片。
這一天,顧知祈和蘇寒離婚,九章玉臺沒了女主人。
同一天內,金息別墅那只外出就醫的紅嘴牧師雀至死也沒有回到金絲籠。
四年后。
Y國裝修精致的私人公寓,正對著落地窗的衣帽間寬敞明亮,排排齊整的衣架上掛著各大名奢店的新款。
蔥白指尖饒有興致在衣架上挑挑揀揀,挑衣服的女人身穿黑色肩帶裙背對著門,窗外暖白色的自然光勾勒著女人纖細姣好的身姿,微微打卷長發彎曲蓬松搭在腰間。
門側粉色的單人小沙發上坐著個高大男人,長腿施展不開的大咧咧跨坐,嘴里叼著根沒點燃的雪茄漫不經心掃向女人,“今天的飛機?”
“嗯。”
蘇寒應聲,拿起一件衣服走到鏡前比量。
鏡中露出一張精致的臉,膚白唇紅,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流轉間似冷淡又似多情勾的人心癢。
比起四年前,現在的她盛開正濃,少了稚氣,多了漂亮女人特有的吸引力。
如果說以前的蘇寒美的朦朧隱約需要細品,如今就是完全揭開了那層遮掩的薄紗,美的驚心動魄,美的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