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姒瑜換上一套紅色綴著金邊的華貴長裙便進了宮。
身為長公主,她進入皇宮相對自由,不需要提前遞牌子,也不需要人通報。
甚至連馬車都可以直接進入駛入后宮。
一個時辰之后,馬車停在了貴妃的詠鳶閣外面。
小太監通傳之后,一個臉生的嬤嬤迎了出來:“奴婢青葉拜見長公主殿下。”
桑姒瑜對著青嬤嬤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一路走進去,桑姒瑜雖然沒有刻意的四處打量,但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里的變化。
貴妃行事一向高調奢侈,日常吃穿用度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曾經她圣眷最濃的時候,就連掛在門口的燈籠墜子都是羊脂白玉的。
如今,整個詠鳶閣內外,簡直可以說得上樸素。
就連宮女太監都少了很多。
桑姒瑜勾了勾唇角,貴妃這是轉變風格了?
進到里面,看到貴妃的時候,桑姒瑜唇角笑意加深。
曾經花枝招展的活像只孔雀的貴妃,如今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長裙,首飾也是用的素凈的珍珠。
不得不說,這樣一來,貴妃還真的像是一只柔弱無害的小白花。
足以勾起男人的憐惜來。
看到桑姒瑜進門,貴妃笑道:“長公主殿下,好久沒見,本宮甚是想念。”
桑姒瑜不置可否的笑笑,自顧自的在椅子上坐下:“貴妃的確手段了得,本宮實在佩服。”
貴妃知道她這是在諷刺自己刷了手段才能從冷宮出來,沒錯,她確實是用了一些不太好見人的手段,可那又如何?
她離開冷宮了,還重新得到了圣上的寵愛。
貴妃滿臉無害的表情:“要說手段了得,那本宮可遠遠比不上鈴妃。”
鈴妃兩年前洛國使者來訪時候,帶來的一個美人。
名義上是洛國一個郡主,但有心人都知道,這不過就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舞姬。
可偏偏,腳踩著鈴鐺跳出一只驚鴻舞之后,就勾的正康帝魂都沒了。
硬是頂著前朝后宮的壓力,把她冊封為了鈴妃,這個位份不高不低,在后宮不算惹眼,可也不會讓人隨意欺負了去。
但鈴妃也算是乖巧,平日里鮮少出門,也不怎么和后宮其他妃嬪走動,偶爾遇到其他人,就算被刺上幾句難聽話,也只是淺笑著應了下來。
如今,貴妃獨獨把她給提出來,實在是有趣。
桑姒瑜指尖碰了碰茶壺,確認是溫熱的之后,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才說:“貴妃何出此言?”
貴妃盯著桑姒瑜捏著茶杯的手指,不同于尋常閨秀,桑姒瑜長期握著兵器,骨節要更清晰一些,手指上覆著薄薄的繭子,甚至可以隱約看到兩條傷疤盤踞在桑姒瑜的手指上。
直到桑姒瑜放下茶杯,貴妃才隨口說了一句:“你不怕本宮在茶里下毒?”
桑姒瑜笑著搖了搖頭:“貴妃你也不必如此激本宮,本宮知道你不會,你也知道本宮不怕。”
短短兩句話,貴妃找回了從前和桑姒瑜針鋒相對的感覺。
竟然還有點懷念,真是怪了。
趕走心底古怪的想法,貴妃直接切入正題:“本宮今日邀請殿下進宮來,主要就是想跟殿下說說鈴妃的事情。”
桑姒瑜興致缺缺:“本宮不想聽。”
貴妃臉上露出一個古怪又興奮的笑容:“你不想知道你出征白銀關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白銀關?
桑姒瑜心頭一跳,莫非慫恿父皇的人就是鈴妃。
沒錯了,父皇從前雖然對自己也沒多少父愛,可也未必真的想自己死,可白銀關戰役,他親手送自己去死,如果沒人從旁作梗,也確實是說不過去。
看到桑姒瑜的神情,貴妃笑了起來:“看來殿下是想清楚了,如何?現在還要不要和本宮談了?”
桑姒瑜看了看貴妃,吐出一個字:“談。”
話音剛落,小太監小跑著進來:“娘娘,殿下,鈴妃在門口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