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云綰寧臉色一變，“你說伯父將小十七給囚禁起來了？這怎么可能？！”
外面天寒地凍，她出來的太急，只披著一件薄薄的外衣。
墨曄拿了大氅出來給她披在肩上，又給她攏了攏，怕寒風灌進去。
他這才轉頭看向秋意，“消息可確鑿？”
“王爺，此事千真萬確！我家殿下已經先行回了北郡。殿下特意吩咐屬下前來給你們報信兒，省得他突然消失你們會擔心。”
秋意語速極快，“殿下已經向太子妃解釋清楚，等小十七殿下的事情解決了，再來接太子妃回北郡。”
“好。”
云綰寧點了點頭。
她看了一眼半空的明月。
烏云漸漸將月光遮擋住了，只有滿地積雪，映出一地銀光。
冰霜夾雜著絲絲寒風，寒鴉在不遠處的枝頭哀鳴一聲，撲騰著翅膀飛遠了。
不知怎的，云綰寧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絲不安。
“那你快些追上去吧！冰天雪地路滑難行，這又是夜里！眼下小十七只是被伯父關起來了，又是個小孩子，應該不會有什么性命之憂。”
她安撫道，“你讓你家殿下莫要著急，千萬要注意自身安危！”
“是，明王妃！”
秋意心下感動。
難怪自家殿下素來獨來獨往，從來不會把什么人放在心里。
他總覺得“情”這個字絆人腳，會讓人作繭自縛。
不論是親情、愛情，亦或是友情。
只要友情，便不能獨善其身！
可是后來與明王妃不打不相識之后，殿下像是變了一個人……如今殿下不但在意血脈親情，身邊還有了太子妃，多了這么多在意他、他也在意的人！
明王妃他們，值得殿下這般傾心相待！
“你也當心！照顧好你家殿下！有任何消息立刻傳信給我們！”
云綰寧又叮囑道。
“是！”
秋意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院里很快重回平靜，只有恍惚的風聲一閃即逝，似乎秋意從未出現過。
如此一來，云綰寧便也睡不著了。
“什么時辰了？”
她低聲問道。
墨曄擁著她回了房中，“快寅時了。”
“那豈不是你也快進宮上早朝了？”
看著門外一片漆黑，云綰寧也發自內心心疼墨曄，“每日都這么早起，春秋夏季尚且無妨。可這寒冬臘月的，日日如此誰能受得了？”
又冷又黑，還要忍饑挨餓！
等到了朝堂上，還要與大臣過招，時刻保持清醒理智舌戰群儒……
唔！
想想都很累！
“父皇不也是如此？”
知道她是因為心疼他，墨曄輕笑一聲，“這幾十年，父皇都這樣過來了，我也可以。”
“別擔心。”
他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天色還早，你再睡一會子。”
“出了這樣的事，我哪里睡得著？”
云綰寧嘆了一口氣。
她在床沿上坐下，眉頭緊皺面色擔憂，“也不知小十七怎么樣了！”
不過這會子睡不著的，倒也不只是她一人！
云綰寧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如煙驚訝的聲音，“九公主，您怎么來了？！”
一聽是墨飛飛來了，云綰寧便知她是因為百里長約再一次驟然離開，心下擔憂所以才會來找她。
“飛飛，進來吧！”
她喊了一聲。
下一秒，只見墨飛飛眼淚汪汪的出現在她眼前，“七嫂嫂，這又是出什么事了？長約什么也沒跟我說，只讓我安心等他回來！”
“這深更半夜，天寒地凍的，他是要回北郡不成？！”
墨飛飛并非不信任百里長約。
只是上一次他不告而別，墨飛飛等得望眼欲穿，最后卻等來了百里長約迎娶赫連婉兒的消息。
這一次百里長約雖不是不告而別，卻也沒有細說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來，他不想讓墨飛飛跟著擔心；
二來，如今北郡什么形勢他自己也不清楚，便也不好與她說明。
所以，他雖與她告過別了，墨飛飛心里卻仍是沒底。
“快坐下說話。”
見墨飛飛兩只小手冰涼，臉頰也凍得通紅，便知外面有多寒冷！
云綰寧牽著她坐下，一邊吩咐如煙將炭盆燒得更旺一些，一邊拿過她的湯婆子遞給墨飛飛，“先暖暖手，瞧你這雙手都凍成了冰棍。”
“喝口熱茶。”
她給她倒了一杯茶，“咱們慢慢說。”
墨飛飛凍得厲害。
她抱著湯婆子，半晌才回過神來，捧著茶杯顫顫巍巍的往嘴邊送。
這邊，墨曄已經拾掇好，準備進宮上朝。
臨走前，他特意叮囑云綰寧暫且不要將此事告訴圓寶，省得兒子擔心。
“好，你當心些。”
云綰寧目送他出了門，這才對墨飛飛柔聲道，“飛飛，你也別擔心！長約此次回北郡，是因為擔心小十七和露露。”
“如今你們倆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負了你！”
百里長約對墨飛飛的感情已無需多言。
就算已經忘記了她，卻仍是能再一次對她一見鐘情……
這樣的感情，難道不是上天安排的嗎？
“不是我不放心他，我只是，我只是……”
墨飛飛捧著茶杯一臉糾結，不知該如何表達。
百里長約這廝算是有過“前科”，如今再出現上一次的情況，也難怪墨飛飛會擔心這廝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放心吧！你還不了解他的為人？”
云綰寧故作輕松地笑了笑，“這一次，他若還敢發生上次之事……”
“我就親手把他叉回來交給你，任你處置，怎么樣？”
“七嫂嫂！”
墨飛飛臉頰一紅，輕聲嘟囔道，“我自然知道他不會是那種喜新厭舊之人！只是事出突然，我心里沒個準備。”
“七嫂嫂，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才我聽七哥哥與你說什么小十七……”
“莫不是小十七出事了？！”
她臉色微微一變，也跟著擔憂起來。
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百里露露和小十七了，也沒有北郡那邊的消息，不知道他們姐弟二人如今怎么樣了！
“眼下還不知情況。”
怕墨飛飛擔心，云綰寧搖了搖頭，“小十七應該不會有事。”
不過，自家兒子這張嘴……
當真是愈發的靈驗了！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剛要繼續安慰墨飛飛，便見如玉一臉幽怨的出現在門口，“主母……”
見他今日“大變樣”，饒是云綰寧也忍不住一驚，“天吶！如玉，你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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