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無奈暗嘆：“我明白，都是因為我這里地方太小，人數也少，所以產量跟不上，既然你們都想要藥丸，那就拿銀子給我，我找人，我找藥材，多多的做藥丸出來，保證你們兩邊的需求，不就好了嗎？”
為這么點事也能吵這么久，還嚇得她不行，真是……
可就算蘇曉已經這么說了，寒舒云還是不大情愿：“可我北境的將士何其之多？就算你多多的找了人，若只分一半給我也不夠啊！倒不如這樣，銀子我鎮北侯府一應出了，再給你造一間大宅子，再派兵守著四周，保證不讓人打擾你，至于那些藥丸，還是……”
“寒舒云！”樓奇臉都黑了：“這些銀子和人，難道我倉平府出不起？”
“呵，那要不要比比，誰出的銀子多？”
“虧你還是個統領，比這些有何意義？”
“你認慫就認慫，找什么借口？”
“寒舒云，你真是愧為女子，簡直潑婦！”
“樓奇，你再說一次試試……”
這個時候的蘇曉，臉已經徹底黑透了。
早知道這兩人什么都能吵起來，她還緊張個鬼？
“怪累的。”蘇曉皺了皺眉，看季衍塵，“要不咱先散了吧，讓他們自己商量。”
擺爛了，不想搭理了。
還省得浪費時間！
季衍塵輕輕點頭，但還是對樓奇的莫名出現十分在意，原來還想找機會試探一二，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畢竟，不論是尋谷所稟報的，還是暗衛查探到的，都不難看出樓奇背后神秘莫測，且也實在難以看出樓奇所圖。
若只是為了藥丸，那直接和寒舒云一樣，誠心相對不就好了？
何必還非要各種明里暗里地挑話，告訴蘇曉，樓奇是知道他們身份的？
自百戲樓出來，都還能聽到寒舒云偶爾傳來的怒吼聲。
“樓奇此人，必須小心。”季衍塵低聲叮囑。
蘇曉點頭，但也忍不住疑惑：“我之前聽見寒舒云說，樓奇是個看似溫潤，實則心狠手辣之輩，可如今看著，似乎也不大像？”
季衍塵聲線低沉：“你怎知，他現在的模樣不是偽裝？”
聽到這話，蘇曉暗暗心驚。
如果連這種性情都是演出來的，那樓奇此人絕對很難對付！
“上車。”
難得時間還早，季衍塵拉著人登上馬車，不給蘇曉逃離的時機。
看出她有些坐立難安，季衍塵故意說起正事：“他們求藥之事，你怎么想？”
蘇曉果然安生下來，臉色也認真多了：“我知道，他們想要的，其實還是制藥方，只不過，是礙于藥方在我一個人的手里，怕真惹急了我，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才只能退而求其次，待我好些，以求得足夠的藥丸。”
她又輕嘆一聲，接著道：“其實，利民利國的好事，我愿意做，若醫館能做大，也是好的，但我不想被逼迫，也有些擔心，若是他們這兩頭穩不住，將來又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了，又該怎么辦？”
季衍塵有些猶豫，本來是想問出聲的，想了想，還是沒問。
情勢已經足夠明顯，寒舒云和樓奇，看似求藥，實則是為了藥方，但真的藥方這么簡單么？
蘇曉的驚人醫術，根本就是憑空出世，眼前是因為偏居一隅，在這偏遠的鄒縣里，消息太閉塞，才沒聽到多少風聲。
但是別的地方，且不說北境，單說京城，絕對已經知道‘阿堯姑娘’這號人物了！
試想，比宮中御醫祖傳還要厲害的醫術，比不傳制藥秘方還要有效的藥丸，如此重要的東西，豈能不引起天下爭奪？
蘇曉，只是一個大夫。
她背后，那些把她培養出來的神秘勢力，以及制藥方子的來源，才是重中之重！
也確實是出乎了季衍塵的意料，他總以為，這一天會比想象中來得更慢些。
畢竟還有天字暗衛留在京城，暗箱操作一些流言，十分簡單，怎么也能再拖上三五個月。
到那個時候，他便有絕對能護住蘇曉的把握了。
而他方才就是想問問，若寒舒云和樓奇，都是沖著蘇曉背后來的，那蘇曉打算如何應對。
可想一想，如此，或許也能趁機摸清蘇曉真正的來歷？
總歸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會護著蘇曉，那就……任由寒舒云和樓奇先攪和著吧！
蘇曉還在苦惱，忽而聽到外面元月在喊停。
撩開車簾一看，發現是葛家村的人在后面追趕。
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蘇曉探頭問道：“怎么了？急匆匆的。”
“姑娘在就好了，我找了半天也不見姑娘的身影，回曲水巷也沒找到公子，幸好半路碰上了！”他都來不及擦上一把汗，急急道：“姑娘快去酒樓看看吧，出事兒了！”
不用細問都知道，肯定又是鬧出了什么亂子。
該死的，本以為小懲大誡，也能安心些了，沒想到那些掌柜還要聯起手來搞小動作？
“轉道，去酒樓！”蘇曉沉聲吩咐，越想越火大。
季衍塵也不耐擰眉，怎么還有很多人，一直在找蘇曉的麻煩么？
很快便到了酒樓門前。
下車一看，裝修都已經快要竣工了，只差物件入場。
而這個時候，葛莊頭個個都黑著臉，垂頭喪氣地圍在寬闊的大廳中。
“姑娘和公子來了！”
有人發現了他們，眾人聽說，趕緊讓出一條道來。
蘇曉這才看見，中間是幾個大木箱，里面擺放的還都是一些難得的瓷器？
在這個時代，瓷器是很珍貴的東西，就算品相很差，但只要是瓷器，那就是要比普通老百姓家用的陶器和木器珍貴許多倍。
而這一批瓷器，包括餐具和酒皿茶壺，亦或是各色擺件，都是葛莊頭找了好些路子，才定制到手的。
可走近一看，打開的箱子里，能看到的每一樣物件，都已經變成了碎片！
“怎么回事？”蘇曉都呆了，這一批貨，可謂是整個酒樓裝修過程中，造價最貴的了。
整個酒樓的用量，何其之多？
足足一二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