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明白為何顧太后與云姨有那樣深、那樣真摯的感情,這樣的情感根本不屬于后宮。
顧太后本為將門之女,先帝登基后,將她冊為皇貴妃,
不過這位皇貴妃并沒有安坐后宮,奢享榮華,而是在邊疆待了好幾年。
顧家為了安定疆土,家中不少男兒都死在了疆場上。
顧太后為了承襲家族遺志,也為了先帝的江山,連皇貴妃都不做了,去做了顧元帥。
先帝寵愛她,也敬重她,更需要她。
當時北齊朝堂上能出戰的顧家兒郎差不多都已經死在邊疆了,
那些權貴世家的孩子,金尊玉貴,沒受過風雨。
這最后的擔子,最終是落到了顧太后的身上。
那一年,北齊少了一位皇貴妃,多了一位封疆大吏,顧元帥。
顧太后在邊疆遇見了小兵李丹云,像個毛孩子,起初并不知道她是女的。
后因李丹云智謀無雙,連破三城,屢立戰功,被顧太后一路提拔,讓她做了將軍。
這二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婆媳關系,是戰場上殺出來的生死之交。
華昀婉闔上了卷宗,眼底含著熱淚,卻也深感遺憾。
她是真不明白,這二人這樣的交情,怎么就讓云姨走到了那樣的地步?
卷宗的最后,記錄了邊疆的最后一次大戰,至此北齊安定了下來。
顧元帥班師回朝,也將身邊的那位丹云小將給帶回了京華。
最后她的眸光落定在一處:
元帥顧氏與白袍小將李丹云,舉云弓百里射雕。
雕墜云間,三十萬大軍于朔北邊疆發起最后一場總攻。
云弓雙箭定江山,朔北戰役至此大勝告終。
皇貴妃顧氏,也在班師回朝后,被冊封為北齊皇后。
……
華昀婉抬眸,眼底帶著笑意:“我知道要送什么了!”
迎面走來一青灰色寬袍廣袖的男子,頭上簪了一根樸實無華的木簪子。
走近了華昀婉才發現,原是南梁質子蕭別晏。
蕭別晏手里也拿著幾本書:“巧了,居然在這里遇見你了。”
桃花眼里含著笑意,直勾勾的望著她。
華昀婉不了解蕭別晏這個人,但這人眉眼泛青,陰郁的面龐總是透著一股滲人的算計。
她將自己面前的那一卷卷宗折了一個角收好,起身道:
“蕭皇子安好,妾身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藏書閣太大了,四下里根本沒有人。
如果讓司徒堯發現自己與蕭別晏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雖說是沒發生個什么,但以他的性格,定是又要鬧一場了。
蕭別晏叫住了華昀婉:“祁王妃,這是咱們第二次單獨見面,你不記得,但我記得。”
他眸光落到她華昀婉梨花紋的鵝黃色長裙上,身姿如仙,人如月華,毫無庸脂俗粉之色。
華昀婉頓住腳步,卻沒有回眸:
“若在地獄宮殿見到的人真是蕭皇子的話,那你作為質子,是自己口口聲聲承認在北齊組建江湖組織了嗎?”
蕭別晏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溫聲道:
“組織已經散了,做得很干凈,京華稽查司也找不出一點證據。祁王妃這是在關心在下嗎?”
這人已經走到她面前來了,華昀婉擰了擰眉:“蕭皇子請慎言,您讓讓,我要走了。”
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皇帝要給蕭別晏這么大的特權,別國質子都是被圈禁在一處,而蕭別晏居然可以到處走。
蕭別晏從袖口里掏出了一個錦盒遞給她:“你的東西,得收好了。”
華昀婉眼睛看了看錦盒,卻并沒有接過來:
“蕭皇子莫要妄言,我與你又沒交情,豈會有東西放在你那里?”
蕭別晏笑了笑,將錦盒打開:“現在,這東西是你的了嗎?”
華昀婉有些驚訝,居然是伽藍菩薩的佛簪,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畢竟是自己戴了十余年的東西。
“怎么在你哪兒?”
司徒堯不是說落在建章宮了嗎?
她胸口有些悶,一股子不快從心底生了上來。
蕭別晏虛了虛那雙桃花眼:
“自然是你家王爺給我的,只不過這佛家的東西有認主一說,我可不管隨意佩戴,不吉利。”
華昀婉拿過錦盒,沉了臉色:
“那便謝過蕭皇子了。”
蕭別晏徑直跨出了藏書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對著身邊的親信道:
“知道該怎么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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