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天地俱寂。
冰雪飄揚，殺意刺骨。
蒙面女手中利刃，正自飛速旋轉。
楊世豪一雙拳頭，在瘋狂聚納天地元氣。
偌大的幻境，極度壓抑。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趙寒究竟有什么能耐。”
“林骕，林老頭，東方乾，狂家，陳家，這所有的賬我替他們一并跟你清算。”
聲音落下，楊世豪一步踏出瞬間閃到趙寒面前，一拳砸向趙寒命脈。
只是，砸空了。
殘影閃沒，趙寒原地消失。
但在同一瞬間，蒙面女驟地出手，一刀破空鎖定某個方位。
一刀斬下，頓時有血水飛濺。
趙寒現身，數步暴退。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蒙面女冷冷一句。
楊世豪臉上卻是有些掛不住，不由得一躍騰空，鎖定趙寒砸出萬重拳勁從天而降。
拳勁肆虐，地面冰層遭受沖擊迅速裂開。
噗嗤——
趙寒沒能躲開，萬重拳勁盡數砸在身上，吐血暴退砰的一聲巨響摔在地面。
楊世豪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果真不過如此。
蒙面女舉步走到趙寒面前，嘴角泛起點點微笑，居高臨下看著趙寒。
“就這點能耐，你還想替別人出頭？”
“上次逃脫，該是有人救的你吧？”
“嗯？說說看，救你的是誰？”
趙寒渾身緊繃，深吸一口氣強壓體內舊疾舊傷，咬牙緘默，始終不言。
楊世豪也走了過來，臉上浮現絲絲戲謔。
“天狼雇傭軍著實出乎我的意料，本還在想能夠統御如此勢力的究竟會是何等的高手。”
“豈料，這天狼雇傭軍背后的主人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聲聲獰笑，楊世豪抬手又是一拳，猛地砸在趙寒胸口。
噗嗤——
血水飛濺，殷紅刺眼染紅地面。
幻境外，斷龍山頂。
趙悅趙小可迎風而立，并肩站在懸崖邊上。
“天寒幻境，我們進不去的。”
“我們進不去，他們也出不來。”
“寒寒會死的。”
趙小可眉頭緊鎖，早已攥緊了一雙拳頭。
雖是粉拳，白皙如玉纖細玲瓏，可這雙拳頭所蘊含的力量，足以夷平整個斷龍山。
“真不出手嗎？”趙小可轉頭看向趙悅。
趙悅眼眸閃滅，心中雖亂，但相對趙小可而言甚是篤定。
“你知道的，他并不想讓我們插手。”
“可是……”
“滿手殺孽這一關，他必須自己闖過去。”
趙小可逐漸咬緊了紅唇。
此前趙寒被蒙面女打傷的事情，她和趙悅早就知道。
只是故作不知，沒有點破。
就像剛才，她們兩個明明可以出手阻止的。
無論蒙面女還是楊世豪，對她們兩個來說都不值一提。
可那是趙寒的心結。
或者說，心魔。
趙寒猜到了蒙面女的身份，趙悅趙小可自然也猜到了。
正因如此，她們剛才忍住了沒有出手干預。
“知道我是誰嗎？”幻境里面，蒙面女俯身蹲在趙寒面前，冷聲一句。
趙寒知道，但沒說話。
蒙面女玉手纖纖，將臉上面紗摘下。
一張俏臉，容顏絕世。
美輪美奐，跟趙悅趙小可是一個級別的。
都是傾城的美女。
國色天香的尤物。
“還記得我嗎？”
“南海玉華，玉家玉秋水。”
名如其人，充滿了詩意。
可這詩意的背后，是一宗血淋淋的滅門慘案。
玉家滿門三百七十四人，一夜被殺，全部被趙寒滅口。
只有玉秋水和玉詩詩這對姐妹僥幸撿得一條命。
滅門之仇不同戴天，玉秋水心心念念浴血苦練，只為手刃仇人的這一刻。
殺死趙寒，是她茍活于世唯一的使命。
也是唯一的意義。
“殺我滿門，有想到今天嗎？”玉秋水緊盯著趙寒雙眼。
而從玉秋水眼中，趙寒看到了滔天的恨意。
他有想過會有今天，真的，每一次執行任務，每一次滅人滿門，他都有想過早晚會有以命償命的這一天。
冷血嗜殺非他所想。
滿手殺孽卻是他親手所鑄。
只因生在趙家。
只因姐姐的命令他不得不從。
雖不后悔，但心中有愧。
他永遠橫亙在姐姐和其他人之間，一邊聽命行兇，充當趙家隱藏暗中最為鋒銳的利刃。
一邊在深淵入口，跪地懺悔。
明明雙手沾滿血腥，偏偏心中殘留一念仁慈，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告訴我，究竟是誰下的命令？”
“誰讓你殺玉家滿門的？”
“你背后究竟是哪一方勢力？”
玉秋水手中利刃垂直抵在趙寒胸口，滿眸霜寒之色：“你不說，我便先殺你，再去找趙悅和趙小可。”
冷風吹過，趙寒躺在地上仰視著玉秋水雙眼。
“你不能去。”
“是嗎？你能阻止我？”
趙寒話到嘴邊欲言又止。
旁邊，楊世豪滿臉震撼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南海玉家滿門慘死，竟是眼前這個趙寒所為？
怎么可能？
玉家乃南海皇室，臥虎藏龍高手如云，至少也有百名超凡，其中玉家家主更是達到了超凡十階的境界，趙寒能殺玉家滿門？
“你，你會不會搞錯了？”
“就他這點手段怎么可能……”
“你閉嘴。”玉秋水冷聲打斷。
天寒地凍，腳下冰層深處，正有兇獸蠢動。
“答應我，別去找我姐。”趙寒輕聲一句。
語氣里透著詭異的溫柔。
玉秋水獰笑：“你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念著你那兩個姐姐？”
“好，既是如此，我便兌現我那晚所說的話。”
“讓你兩個姐姐淪為人間玩物，此后余生每一刻都將在床上度過。”
“那些與你有所過節的所有男人，無論是誰，都將在你兩個姐姐身上……”
吼嗚——
地下冰層深處驟然傳來一聲厲嘯。
驚天動地，怨煞無窮。
楊世豪瞬間驚駭，玉秋水頓時變色。
“什么東西？”
“在這冰層下面！”
“可這不是幻境嗎？幻境里面怎么可能……”聲音突地中斷，楊世豪想到了什么。
玉秋水也想到了。
而此時，冰層深處伴著聲聲厲嘯，又響起了拖動鐵鏈的聲音。
聲音刺耳，響徹九天十地充斥在整個幻境。
甚至……
幻境之外的人都聽見了。
剎那一刻，趙小可心里一驚。
“不好，天寒巨龍醒了！”